方言与范阳卢氏之深仇早已传得沸沸扬扬,注意到他危险的眼神,苍郦忙道:“卢植与我仙山琼阁有恩,他之子弟有求,自然无袖手旁观之理。”
“哼,你行刺本伯,也是受了卢氏指使罢!”
“指使?”
苍郦面露不屑,撇嘴道:“君子之泽,五世而斩,卢植早已化作一抔黄土,他的后代子孙又有何德何能指使?再者了……”
颇有些古怪地看着方言,哂然道:“你调戏卢氏孀妻在先,殴打卢冠在后,其中又当众威胁卢靖云,如此深仇大恨,可见卢氏有何动作?千年卢氏,可非你想象的那么简单。”
方言皱紧了眉头,心中知晓,苍郦这话却是不假的,蚍蜉撼树,本就是自不量力,而至如今,卢氏的动作也就是派了花腊八这个反骨仔演了一出闹剧……
这样想着,瞧着苍郦的眼神便有些变了,苍郦得意笑道:“仙山琼阁已知会过卢氏老宅,不得出手对付方山伯。”
就是看不惯俘虏得意忘形的样子,方言哼道:“那花腊八呢?”
苍郦一窒,尴尬地道:“谁知卢靖云那狗东西竟胆大包……”
方言鄙夷的眼神明显刺激到了苍郦,苍郦面上顿时有些挂不住,怒道:“所以他现在双手尽折,已然是个废人!”
众人悚然一惊,方言瞪大了眼睛,嘶声道:“你是,卢靖云被打断了双腿后,又被仙山琼阁折了双手?实在是太残忍了……”
苍郦鄙夷地看着幸灾乐祸的方言,哼道:“如此,够诚意了罢?扯这么多,还是继续谈谈卧龙先生罢。”
“卧龙先生神机妙算,三分下……”
“这些我都知晓,既然你提起他,必有其道理。可卧龙先生当年身死五丈原,也算是兵败垂成,在我仙山琼阁看来,也只能算得上绝代谋士而已。”
“哼,若诸葛亮当时续命成功呢?”
方言甩了甩衣袖,昂着头斜睨着苍郦,负手而立,出的话云淡风轻,但在帐中人听来,却不啻于晴霹雳。
李泰惊叫道:“武侯竟有续命的法门?”
尉迟宝琳与席君买相视片刻,模样震惊。
至于苍郦,双眼早已瞪的溜圆,呼吸急促,双手不停地打着摆子,花腊九艰难地握着剑柄,分外吃力,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的花腊八眼疾手快,嗖嗖两声,苍郦便被定住了穴,再也不动分毫。
被点了穴,嘴却还是能动的,半晌,苍郦才醒过神来,目流溢彩,想了想,道:“为何此事我从未听过?”
方言笑道:“此事知者甚少。当年在五丈原,卧龙先生得知寿元不久,便在帐中列七星阵,摆七星灯,用祈禳之法,步踏罡斗,若是本命灯持续七日不灭,便可续命,谁知那魏延擅闯营帐,竟将卧龙先生的本命灯踏灭,一代公忠体国死而后已的绝世谋士,就此仙逝。”
“祈禳之法?”
苍郦口里念念有词,皱眉道:“为何我从未听过?”
“你不知道的事多了去了,你可知道,为何东西总从上自下掉落,而不是从下往上?海上远行,迎面驶来船只,为何先看到桅杆,再看到船身?”
方言看着面露迷茫的苍郦,摊手道:“你看,你甚么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