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见一副方言打了鸡血的模样,花腊八心生警惕,皱眉道:“我警告你,你若是敢行卑鄙下作之事,别怪我翻脸无情!”
“哼,休要诬陷!本伯爷可是号称诚实郎君,一夜……”
看到花腊八眉头又皱了起来,方言忙挥了挥手道:“好啦好啦,不就一个木桶么?意思,待会儿本伯爷直接送到腊九那里便是。”
“嗯?”
“呃……送到你营帐里,你再转交给腊九,可以了罢?这年头,真是好人难做……”
赶走了兀自不放心的花腊八,方言从枕头下摸出一样物事,脸上露出的笑容,自言自语地道:“武艺高强又如何?伯爷我离得远远的便看不到么?”
一声令下,便有人自告奋勇地进了城去找木匠。花腊八似是担心方言搞什么鬼,出去了片刻又回转,坐在营帐里打坐休息。
方言不乐意了,怒道:“搞清楚,这是本伯爷的营帐!”
“歇息片刻不成么?”
“……”
要歇就歇着罢,摊上这样一位武艺高强的大爷,实在是无可奈何。摇了摇头,便以巡营的借口走出营帐,孰知花腊八又狗皮膏药似的贴了上来。
板着脸,抱着剑,又脸皮厚的花腊八简直就是无敌的存在,只得任由他去。路过花腊九营帐的时候,这位冰雕侠女正在收拾衣裳,本想打个招呼,不知想到了甚么,嘿嘿笑着径直走开了。花腊八瞧见方言不明意味的笑容,心里警惕更深了……
不能虐待俘虏向来是儒家标榜正义的价值体现,方言不是孔孟门人,却也没有丧心病狂到把这三个俘虏丢到营帐外。不过在看到他们的营帐竟然扎在地势略高的地方后,方言便动了心思。
“伯爷,您和越王殿下、尉迟公爷的营帐处在正中,以便标下时刻护卫。这座营帐地处偏僻,实在不宜您居住。”
临时任命的军需官是个尽职尽责的,听方言要换营帐,火急火燎地便赶了过来,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抱着方言的大腿不松手。
娘的,前几日这位爷被人掳走,长安城掀起了多大的风浪?五姓七望之一的范阳卢氏数十人被逐,元气大伤,连嫡子都断了双腿,宿国公程咬金也结结实实挨了一百军棍,他可实在不敢想象,万一这位伯爷在他眼皮子底下出点甚么事会有怎么样的后果……
哭嚎连的实在是惹人心烦,无奈之下,只好放弃,骂骂咧咧地回到了营帐,留下自以为看穿一切的花腊八冷笑不已。
一具崭新的木桶被抬了回来,有殷勤的亲兵烧了水,花腊九笑逐颜开地道了谢,正待沐浴,方言和花腊八转悠着走了过来。
“为何你妹妹对别人挺热情的?”方言瞅了瞅傻笑的亲兵,声问花腊八。
花腊八想了想,道:“知道壮缪侯旧事么?”
“唔,傲上而不辱下,欺强而不凌弱,你妹妹不愧为侠女。”
方言注意到花腊九放下营帐帘幕的纤手稍稍停顿了下,忙道:“腊九姑娘,稍待片刻!”
花腊九面无表情地转过身来,蹙眉道:“何事?”
“这具木桶是新制的,就这么沐浴,极是不妥。听我的,待热水将木桶泡一阵子,再行沐浴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