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个不睁眼的东西,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敢让大人不舒心?”牛扒皮上前一步,腰还是弯折,看着就十分辛苦。“如果用得着我,大人尽管开口。”
“不过就是个年轻人,心高气傲、巧舌如簧,这几天哄得城主有些高兴罢了。”裘大人开口劝说,“你也别为了我去为难他,年轻人嘛,难免不知天高地厚。要是真不给他机会,别人怎么看我?不知道的碎嘴,以为如今,我霸占了和武,竟连个年轻人都容不下。这要是传到城主耳朵里,岂不是坏了我与他的兄弟情义。我比城主,年长两岁,凡是也得替他多想些。”
“大人待城主自然是亲如手足。只是如今形势所迫,只怕大人心胸广阔,能容下年轻人,难保年轻人为求上位”
“你啊,就是肚皮大心眼小。”裘大人伸出食指,点了肥肚子好几下。“你别乱来,那年轻人可不是面生根浅的东西,任你揉捏。”
“噢,这小子什么来历?”牛扒皮猜测,久站让双腿不堪重负,他已气喘吁吁。“听大人的口气,这年轻人似乎大有来头。如今,这和武城还有大人您动不得的人,只怕莫非是城主的私生子!”站着对牛扒皮而言,真是受罪,汗水不断从额头沁出。
“那小子,还没资格含金汤匙。”裘大人回身交代,“你也不要到处乱瞎打听,我就和你明说了吧。城主的新欢是个贪鲜的小丫头,就喜欢一些稀奇古怪的街头骗术。那些喷火吞剑的小伎俩,也就哄哄小丫头。不过,那小子倒是有几分能耐,花样是一天一换,哄得城主和她乐不思蜀,可尽地给赏。那小子是要什么就给什么,再过些时日,恐怕这座城要空了咯。如今啊,我要想见城主一面都得巴结那小子。”
“这小子吃了熊心豹子胆不成,竟然为难大人?”牛扒皮惊呼,“和武城里,莫说别人,就连大小公子都得给大人三分薄面,喊上一声裘叔。”
“那都是城主重情义,善待我们这些老人。”
“这小子莫不是与新欢小丫头有什么猫腻?”
“那倒不至于。那小丫头本是出身小贵族家的一个私生子,嫌贫爱富得很,绝不会与那下等街头艺人鬼混。只是仗着城主新鲜她,使劲糟蹋城卫军和下人罢了。”
“城主也不约束?”牛扒皮难掩吃惊,“女人不过是女人而已,不值得伤了大人及一干士兵的心。”
“他倒不是专门为难我一人。”裘大人摇头道,“如今他是名正言顺将我拦在外面,且找个好名目,说是为了城主的安危,必须警惕,严禁进出。再这样下去,只怕往后,我要进个城都难咯。不说了不说了,都是一些鸡毛蒜皮小事,倒是那远在阴城的博赫努一,真是让人日夜难安啊。”
透过石块之间的缝隙,破左耳认识了这张脸。长如马面,鼻子如勾,龅牙如铁耙獠在唇外,裘大人可谓是野人见过的最面目可憎之人。
在下山之后,遇到了人数较多的搜山队伍里,骑马而行中最威风之人,原来竟是城卫军的领头。
和武的城卫军并不是阴城之军,直属于和武大部落所有的军事力量,职责是保护和武城的安全,也是大部落为了以防万一的准备,但被迫听令于阴城。
旋即,两人进入了一间偌大的房间,他和树子缓缓靠近。墙外横冲直撞的乱风,为他们兄弟二人做即时掩护。
“和武虽视博赫努一为首领,但长年贡献不减,难道就任他肆意妄为吗?”
“夜生,此话你在我面前说说就算了,可千万别教其他耳朵听了去。祸从口出,小心性命。谨言慎行,方能让你我的脑袋在脖子上多安些时日。谁知道,博赫努一有没有在和武四处贴耳朵?”裘大人坐在布满柔软蒲团的大木椅上,佩剑倚放在椅手边。
目光一下子被吸引了过去,破左耳的心跳近乎骤停。
牛扒皮依旧站着,汗珠子在额头上沁出,眼珠子滴溜溜转动,显然不知道接着要做什么。
这种慌张,野人的他太熟悉了。
看来裘大人绝对是有备而来,吃定了牛扒皮,一小盒金币如何能满足呢?
月夜冷光下的钢剑难藏锋利,他不可能眼误,此剑是暗夜钢军所特有的,绝对不会是裘大人的佩剑。他定然是找到了田老头的钢剑,才敢上门兴师问罪,而牛扒皮显然对此一无所知。
该死的!破左耳暗骂,早知道就挖得深些,埋入之后再仔细毁掉痕迹,可惜没有时间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