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子的表情犹如天穹,白昼变换一番。
“你怎么回事啊?看老大穿这么华丽的衣服,一句话也不问怎么来的?那听话狗是你兄弟啊,项圈是你手足啊?”树子连声抱怨道,背对着他。“你是想问大力的项圈,为什么和我们的不同吧?”说罢,他看了一眼破左耳,立即知道猜中了。“野人王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爱管闲事,日子过得很无聊?看来,木屋养得你无所事事,都忘了野林疾苦。”
他心急如焚,厉声催促。“别废话,快说!”前后左右的风群将他的脑袋包裹,任何思绪都无法游出去。
“这事啊,还得从很早以前说起。”树子一脸不耐烦。
“我有的是耐心。”
“你有耐心,树爷爷我没时间。”
“不说拉倒!”他转身就走。
“回来。”树子翻了白眼,双手叉腰。“原来本没项圈这种东西,后来管家来了,不知道怎么了,就有了项圈,我也是听别人说的。不过管家嘛,总得做点事情耍耍威风,否则谁会把他放在眼里啊。当然了,自从奴隶们带上项圈,无论是谁,确实一眼就能辨认出这个奴隶是在哪里做事。比如你我就是软皮制成的项圈,比所有奴隶的项圈都舒适。”
“继续!”他催促。
树子摸着脖子,接着告诉他。“最重要的并不是佩戴舒服,而是其他奴隶一眼就能认出我们是伺候小公子的人。瞧瞧他们,无论恨得多么咬牙切齿,都不敢动我们。脖子只有一个,脑袋一旦搬家,就安不回去了。”树子掏出金色领子内的黑皮项圈。“越是卑贱的奴隶,项圈上的铃铛就越多,发出的声音也越响亮,好让别人知道卑贱奴隶正在靠近。你看看老大的铃铛,几乎没什么声音。”
他和树子的项圈,比起其他伙计,的确要精致许多。许多伙计的项圈过于粗糙,经常把肩颈处磨破,血迹斑驳。
“不对!老怪物的头,简直是棵铃铛树,那又怎么说?”破左耳立即表示质疑。
“鬼知道他怎么想的,或许他最卑贱吧。”树子摇头。
他不赞同。“都是人,为何他偏偏最卑贱?”他突发奇想,“你不会是嫉妒他的高大和力量吧?”
树子冷笑,看他就像看一个傻子。“你没事别跟着田老头瞎混,他啊,根本不会教你什么。”随即,发出爆笑。“大鱼吃小鱼,他为什么不能是最卑贱的一个。”
“我们都呆过棚屋。”他提醒树子。
树子的眼神徒然尖锐起来,就像锥子要在野人的双眼里钻出两个窟窿。“老子记得一清二楚,有仇必报。”
锋利的注视令他无所适从,别过头逃过,却依旧惦记项圈的故事。“项圈的事,你还没说完呢。”
霎那,树子的眼神柔和许多。“至于大力的项圈,根本不是管家发给他的。”
“那是谁?”他追问。
树子面露怀疑,向后退了几步,隔着距离检查他。“你不会真想和那条狗称兄道弟吧!”
“别废话,说项圈。”
“老子见到他时,脖子上就有项圈,鬼知道怎么来的!他的项圈和所有人的都不一样。狗都会挪窝,或许大力只是换个地方,所以项圈不一样,没什么可好奇的。”树子看他的眼神越来越深邃。
歪着脑袋,他摸着下巴思索,大概一阵风的时候,便放弃。“你的意思是说,大力还在别的地方呆过?”
“鬼知道!”烦躁堆满了树子的脸盘,“野人王,你想知道,把那条狗叫来,一问便知。”
各种猜测堵在脑袋里,一时之间,毫无头绪。“我想先听你说说。”他望着树子,等待解惑。
“他就是城卫军押来受刑的人,是指名要剥皮的啊。”树子做了一个可怖的表情,双手突然伸出,企图要剥下野人的脸皮。“想必,他原本也不是个善茬。要不然随便给他一刀,或者五马分尸,多省事。如果怎么样都行,为什么一定要剥皮?除非杀死他不解恨。像他这样的高个子,留在城里当看门狗也好使得很。要不是他犯了什么非死不可的大罪,不至于落到如此田地。”
“他真是勇士?”他很在乎大力的身份。
“勇士?”树子的眼睛瞪大,旋即发出一阵大笑。“哈哈哈哈,就他那样还勇士?你看看他那狗样,放进狗群里,都不会有机会出人头地。”
他清楚树子对大力的看法,便直接进行下个困惑。“大力的项圈真的解不开吗?”宝来balaishiy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