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巡抚正在低头阅读文书,赵忠走了进来:“大人,您交给我的事情已经办妥了。”
巡抚点点头,继续批改文书。
赵忠忍不住道:“大人,姜乔那厮处处和您作对,他把持官道,凡是咱们的人,一律在路上悄悄杀掉,您已经因为没有及时传递军情而被皇上责怪了许多次了。上书参他也像是大海沉针,没有任何回音,您真的放心把那个小孩儿交给姜乔?不怕他背后作梗?”
巡抚放下文书,沉声道:“我自然希望他从中作梗,把那个孩子杀了最好。”
“啊?这……那个孩子可是大人您师傅的孩子啊,您怎么……”
巡抚摆摆手:“养子而已,并不是亲子,况且,我已经答应师傅了,为了保国泰民安,我必然不惜任何代价!姜乔这家伙,贪赃枉法鱼肉百姓,仗着父亲的威势作威作福,这次,我必然扳倒他!哪怕是将师傅的养子送死也在所不惜!”
赵忠犹豫了一下:“您,您师傅到底是……”
“失踪三十年的齐国公魏青,皇帝的结拜兄弟,曾数次救过皇上的命。”
“竟……竟然是齐国公!”
“不错,皇上和齐国公的关系非同一般,齐国公已死,那么他的儿子自然世袭爵位。不论是念旧情还是算计齐国公,陛下绝不会坐视不管!
而且,我是齐国公的徒弟,陛下自然是不会怀疑我害了那个孩子。
赵忠,我即刻休书一封,你迅速从小道将书信送往京城,呈给陛下,陛下问起,你就说,我是无意中发现师傅的踪迹的,由于南楚又有异动,我急于去前线探查军情,所以把他的儿子交给了青州牧。”
“是,属下绝对日夜不停,以最快的速度将信送往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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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您喝一杯嘛。”一个貌美的侍女将手中的酒杯递到江凡生的嘴边。
“大人,来,让我给您喂饭……”另一个侍女把一个金碗端了起来,碗里是金黄色的粥,香气扑鼻。
江凡生哪里见过这种场面,吓得他手足无措,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只是一味的啃自己带来的饼,对两个侍女的服侍躲躲闪闪。
“哈哈……”王闵笑着走了进来,他挥一挥手,侍女低头告退。
“阁下真是少年英雄啊,不为美色所动,也对面前的珍馐视而不见,在下佩服,佩服啊。”
“……”
“车马已经备好了,您可以立刻启程了。”
“来人,服侍这位公子上车。”
进来两个小厮,拉着江凡生离开了。
“哼,敬酒不吃吃罚酒!反正你也要死了,吃了也浪费,正好让本大人享用!刚刚那几个下人呢?”
几个侍女笑靥如花地走了进来,像刚才一样服侍王闵。他大笑一声,大快朵颐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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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凡生只觉得自己像是行尸走肉一样,他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也不知道自己应该干什么,只是别人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
他以前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以前,在家里他听父亲的话,在上课的时候听猎人们的话,玩耍的时候大多数跟着王六和刘三走。
这种感觉让他感到无比的恐惧,他十分想要回到村子里,哪怕家里空无一人,只要锅里有一碗饭,再躺在床上睡一觉,这一切似乎都会过去。
在马车微微的颠簸中,江凡生又迷糊糊地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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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是山贼!啊!”
利箭划破长空,甚至有几支箭射进了马车里。
“快跑,啊!”
“哈哈……你们这些姜乔养的狗,爷要杀光你们,哈哈!”
“弟兄们,上!”
山贼有十几人,随行的守卫只有七八个,又中了埋伏,很快,马车周围的人都被杀光了,十几个山贼围了上来。
一个干瘦的人说道:“仇大哥,这车里就是姜乔贪污的东西?”
为首的是个雄壮的大汉,身高比一众山贼都高过一头,他摸了摸自己稀拉的胡须,有些疑惑的说道:“癞皮狗传的信是这样说的啊,可这马车看起来到像是拉人的,不像是拉货的啊。”
大汉手中握着一柄锋利的弯刀,形如弯月,纵使夕阳西下,仍然让人看上去就不寒而栗。
“弟兄们先让开,可能有诈,里面说不定有炸药。”
众人散开,大汉一刀准确地将马车上挂着的帘子砍下,露出里面的情景。
马车内只有一个半大孩子,蜷缩在角落里,那个孩子的手中紧紧抱着两个包裹,而他背后的木板被一支利箭射穿,利箭透过木板两寸左右,上面还滴答着鲜血。
那个孩子的背后也同样是鲜血淋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