络腮胡子长老睁开眼睛,目光投向场中。
他的魂魄并不强大,因此惶天铃还是影响到了他的神识。
然后他正好看到了江凡生挥刀斩下的那一幕。
络腮胡子的长老大惊失色,他丝毫不敢耽搁,立刻催动一身灵气,一掌虚空打出。
此掌狂暴迅猛,威力极大,此刻他已经顾不得会不会伤到江凡生之类的事情,先救下朱萜再说。
可朱萜似乎呆在了原地,他若是硬承着四周的金气躲闪,或许还能避开要害,被长老救下。
但他根本没想到,江凡生竟然丝毫不受惶天铃的影响,又哪里来得及反应。
络腮胡子的长老眼睁睁地看着江凡生一刀将朱萜的头颅斩为两段,然后自己的掌风才打到江凡生的身上。
这一刀下去,灵台都被一刀劈开,魂魄自然也散去,绝对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江凡生瞬息间被那一掌打中胸口,倒飞出去,手中的长刀带出一条血线。
众旁观的弟子先是沉默片刻,随着朱萜的尸体翻身栽倒,群众大哗。
虽然新弟子大比之间常有伤亡,但这还是此次第一个死去的弟子,而且还是当场就死了,连抢救的可能都没有。
那长老飞速来到朱萜的身前,举起一张玉盘,似乎想要定住飞散的魂魄。
但这根本就无济于事,魂魄早已被江凡生一并斩断,哪里还定的住?
江凡生虽然被一掌打翻,但那个长老仓促间也不是全力出手,因此也只是受了点不重的伤。
他翻身落地,擦擦嘴角溢出的血,奇道“长老,你为何没有出手救下朱师弟,我还以为他是用了什么障眼法,因此才不闪不躲的。”
那长老转头看了眼江凡生,面色极为阴沉,保护弟子原本就是他的指责,如今却发生了弟子死亡的事情,这一个渎职的罪过是跑不掉了。
“江凡生!你竟然蓄意在比试中屠戮同门,此事做何解释?”
江凡生不卑不亢道“比试的时候刀枪无眼,受伤也是常有的事。
可长老,明明有弟子受到了生命危险,你却后知后觉,比试时安排长老不就是为了保护弟子的么。
你自己失职之过,却赖到弟子头上,是何道理?”
那长老面色涨红,道“我被那惶天铃镇住了神魂,因此视听都受到了片刻影响……我倒是奇怪,你为何没有受到影响?”
江凡生摇头,一脸无辜道“我也不清楚,长老也看到了,朱师兄第一次使用那法器的时候,我是受到影响的。
但后来不知是朱师兄心中紧张还是因为其他原因,他法器之威避开了弟子,弟子刚刚还以为是个陷阱。”
那长老面皮抽动,心下大骂难道他用法器是不冲你来的,是冲我来的不成?
但这里面只有他们两个人而已,没有第三人旁观,因此还真的说不清到底是因何江凡生不受那惶天铃的影响。
他哪里想到,江凡生的神识比他还要强大,再兼之周天星的辅助,惶天铃的威力对他行动的影响微乎其微。
江凡生无奈道“可惜朱师兄天资卓越,竟然死在这里,真是可惜……”
长老心下愤怒,却又无可奈何。
“你小子……”
“傅首重。”那长老还待说什么,天边忽而传来一声清冷的声音,一个面容冷峻的修士徐徐落下,擂台之上的阵法似乎对他毫无作用。
“秦师叔……”傅首重慌忙行礼,几年不见,秦寒的气息越发渺远难测,应当已然成就元婴真身了。
江凡生也连忙躬身行礼,这位从名义上来说其实还是自己的外公。
他心下也忐忑不安,若是一位元婴真人认定是自己的过失,那么自己是必然要受罚的。
两人就这么躬身在那里站着,秦寒也不发一言,只是盯着江凡生,皱眉思索。
片刻后,他总算开口“傅首重,你师弟也是无心之失,他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是……弟子明白。”傅首重连忙道,他哪里敢反驳,秦寒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下一任掌门,又在典刑院中任院首一职,积威甚重。
秦寒的语气依旧平淡“既然你已认错,便罚你去刑院掌刑一月吧。”
傅首重不由松了口气“弟子领罚……”
这处罚可谓是极轻,掌刑便是执掌刑院中的各种刑罚之器,并不算是什么比较重的处罚。
而且最近是太平之日,刑院空空,哪里有什么事情可做。
两人躬身站在那里,大气也不敢出,片刻后,江凡生神色微动,抬头一看,秦寒竟已走了。
傅首重抬起头来,擦擦额头的汗,道“还留在这里干什么?你已经得胜了,回去等着吧。”
江凡生微微点头,踏步走出这擂台,仍旧回到原来的蒲团之上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