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天,库克一大早就开始了自己的调查,而阿诺德自然也只能跟着他出了门。
阿诺德当然还记得自己和西蒙有一个协议,在吉迪恩的葬礼上演过那出戏之后,他本来应该去找男孩要有关于那把手杖剑的情报的,然而这位突然出现在米奈港的访客却打乱了他的所有计划。
如果库克真的将小队当做了组织内部的叛徒,那么阿诺德觉得自己恐怕要为这样的局面负责,即便没有和莫勒有过约定,他也不愿意让自己的行为连累身边的同伴。
西蒙总归是会一直留在莱顿庄园的,阿诺德什么时候都可以去找他,而库克则是必须得尽快解决的隐患。
清晨的米奈港还没有完全热闹起来,整座城市都沉浸在喧闹之前短暂的静谧之中,坐在货箱旁的搬运工披着单薄的外套抽着烟,烟雾一路升腾,融进了岸边的晨雾之中。
阿诺德跟着库克在街道上漫步着,然而他却完全不明白这家伙究竟想找什么。他很清楚那具尸体已经被斯蒂芬妮处理得毫无踪迹可寻了,而他在杀死少年的时候,也应该没有留下什么可以找到的线索。
虽然什么都没有发现,库克看起来却似乎并不焦躁,他只是悠闲地东张西望着,而那把没有刀鞘的长刀则被收进了一个狭长的琴盒之中,被他背在身后,配上他花哨的深蓝色短斗篷,不了解他的人恐怕只会把他当做是一个不修边幅的游吟诗人。
在沉默地随着他走了一段漫长的路,绕进了一条人迹罕至的巷子之后,阿诺德终于忍不住开了口:“你在找什么?”
“你为什么觉得我是在找东西?”库克笑了一声,抬眼望着晨雾弥漫的米奈港天空,“如果你觉得我是在找杀人的凶手的话,实际上,我已经知道答案了。”
“是吗?”阿诺德的心头一紧,然而表面上,他还是维持着镇定,“那个人是谁?”
库克没有说话,只是停下了脚步,看着阿诺德。
“这是什么意思?”阿诺德皱紧了眉。
“这场戏还有必要继续演下去吗?我想我还是说明白一点比较好,昨晚我去了那个被你杀死的倒霉鬼曾经住过的房间,最后在窗户的一个死角里找到了这张便条,”库克从衣兜里拿出了一张小小的纸条,扔给了阿诺德,“这东西是伯克朗的核心成员在觉得自己即将面临危险的时候会留下的线索,如果他们毫无预兆地死去了,那么这张纸条上所写的名字,基本上就可以被确定为杀死他们的凶手。”
只不过扫了一眼,阿诺德就将那张纸条揉作一团,扔进了街角的垃圾堆里。
“这样的东西就能作为你怀疑我的证据?你真的确定这是他写的吗?照你的说法,只要是伯克朗的核心成员就一定知道这样的纸条的存在,那么任何人都有可能在纸条上写下我的名字,那个人……甚至可能是你本人,”这样的纸条已经算是对阿诺德极为不利的证据了,然而这不意味着他就会轻易地接受库克的指控,“再者说,那位上面派遣到米奈港的人一定是组织里实力顶尖的存在,而我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队成员,你为什么觉得我能够杀死他?”
“上面的人可不在乎我用了什么样的证据,我杀死的人又是不是真的杀人凶手,他们只在乎一个交代,只要知道那家伙没有叛逃到萨莱帝国,将伯克朗的情报一股脑地告诉敌人,他们就安心了,”库克坦然地说着对自己的上级不敬的话。
一时之间,阿诺德甚至觉得如果能给他足够多的好处,那么就算是要他杀死他的顶头上司,他也是可以考虑的,“至于你的实力……我猜这就更加没有必要怀疑了,在昨天,你可以差点连我都杀死了。你的那把剑不是什么普通的武器,而你也不是什么普通的人,不是吗?”
“不,我不过是一个普通的,为了讨生活才加入伯克朗的人而已,”阿诺德当然不会傻到被对方一诈便说出自己的真实身份,顿了顿之后,他看了一眼库克身后的那个琴箱,“要我说,你在战斗时表现出来的力量才是真的令人意外。”
“你说它吗?”库克轻笑了一声,伸手取下了自己身后的琴箱,“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啊,不过只是它的宿主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