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术彻底不能用了,今夜又会发生什么?”法力才出体外,立即扭曲散乱,这番表现显然说明太阴法则发生惊天变故,顾泽心中凉透,喃喃自语,默默祈求娲皇能在百忙之中凑空显灵,庇护部落。
然而,娲皇既然没在异变发生时立即出手庇护,很大可能接下来也不会有直接帮助,甚至顾泽怀疑,这样的大变故中,或许娲皇自身已经迎接不暇。
不过,这却是顾泽自己想多了。
眼下这番变故,说白了其实就是洪荒演化的一种必然,是大势所趋,诸神尽在劫中,洪荒万族明面上不过是受到波及的池鱼,但真实本质,却是一种祭品,是用来消解减缓这大劫威力的消耗品。
当然,这也是因为人皇尊位未定,洪荒万族没有名格,不在档案,就只是寄居在天地中的旁属野民,所以没有参与游戏的资格。
而那漫天诸神,无论位格高低,是掌控法则自有道果,还是被法则浸染身不由己,名义上却都属于绝对的参与者。
唯有二圣,虽有大伟力,但超脱其上,不会也不能出手干预违逆天地规律,只好沉默,但同时他们也是某种意义上的评判者。
这些信息,顾泽不知道,但就算知道,以他的脾性顶多也只是感叹一句:“早知道就不下来了,还能少点危险,多点粮食。”然后仍旧我行我素。
“没能早穿几个量劫,成为先天神灵甚至混沌种,也没能晚个几会时间,直接去到人族鼎定天地成为绝对主角的世纪,偏偏来到这人族最为弱小,却要和神魔共舞的年代,这难道不是一种悲剧吗,然而穿越者无所畏惧,照样能干一番大事!“
这种心态,其实就是穿越者的优越感体现了,但也造成刚愎自用的结果。
然而是好是坏,谁又能说得清呢。
夜幕笼罩,昊天镜的光芒如约而至,人族一众战战兢兢等待怪异出现,可是直到半夜,不仅各种幻觉没有出现,甚至连顾泽预想中的变异兽群也似消失无踪。
顾泽心中更感沉重,按照以往所知,这样的反常平静,通常预示着异常情况正在积蓄大招,接下来的变化将会更加猛恶。
“轰!”
他正想着,突然就感觉一阵天摇地动。
“地震了?”顾泽牢牢抓住身边的人,带上天空,心中惊疑不定。
这样的场景他早在巫妖终战时见识过一番,心里倒不慌张,加上这几天异变,顾泽担心聚在洞里不好施展动作,早就让族人在洞外聚集,这时大声喊着让族人们远离山壁,寻找大树之类的固定物抓紧,等待震动停止。
山壁那边是不能去的,就算这地方岩质坚硬,仍旧会有垮塌的风险。
果然,没过多久,轰隆轰隆的滚石声响起,接连有一些比较碎小的石头从岩壁除砸落,所幸应变及时,除了一些跑动摔伤的,倒没人因此而死。
但是,随着地震强度愈演愈烈,高处开始落下更多石块。
顾泽拼了命的飞舞着将大块石头拨落他处,然而个体力量终究有限,加上法术不起作用,族人死伤开始加重。
顾泽目呲欲裂,心里暗暗祈祷地震快点停止。
然而祸不单行,地震非但没有停歇迹象,反倒各种幻觉重又上映。
“滚、滚。”顾泽咆哮着,心里满是悲愤,“这该死的贼老天,就不能让我们过上几天好日子!”
没片刻,就连魔孽也开始出现,它们贪婪吸食着活人心中滋生的各种负面情绪,又以死去之人的尸体为营养,发育壮大,进而开始扑击生人。
“荧惑。”顾泽挥舞赤旗,不断驱赶这些孽怪,又大声喊着让还活着的头领们拿起功德圣器助战。
“空!”
山体垮塌的巨大闷响声适时响起,随之便是一阵强烈的失重感,以及族人张口却一点声音也难发出的极度惊恐面容,顾泽仰头,不敢去看这幅惨状,却又看到祁山高峰处好似被什么力量重重撞断撞碎,伴随散落石雨而降的是一座几百丈高的峰丘!
“哐!”
幸运的是,那峰丘直直扎入谷原深处,溅落尘埃石渣无数,人族只是变得更加灰头土脸。
这番变动中,整座祁山陷地三丈,四个峰角被齐齐削平,顶峰三分之一的外层岩架剥落,变成光秃秃的单角结构。
但是,地震依旧在继续。
“娲尊啊,您不要您的子女了吗?”
顾泽对空咆哮,身周激起一层层的白色涟漪,寄居体内的巫族精气在他心中充斥的悲愤下,前所未有的激荡起来。
顾泽抹了一把眼角。
这既是面对自身不了解的诡异灾厄事物时,源自本能的害怕和畏惧,也是物伤其类,而自己自命为王却不能保护子民的羞愧和无助。
接着,他不顾身体爆裂似的疼痛,不断谷催体内巫族精气,索取更多力量:“昔年我各种滑头,常拿自己命玩笑,求这个求那个,现今族人危在旦夕,更不该顾惜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