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爸,我想我又恋爱了。”
云一手拄着脑袋,一手拨弄着衣服拉链的锁环——这是她不自觉的一个习惯动作,往往代表着某种焦躁不安矛盾挣扎的情绪——闷闷不乐了快一个晚上,发现依然没人搭理自己,于是终于耐不住,用一种绝症患者一般的哀怨口吻说道。
“哦?哪家的?什么时候领回来我们见见?”
电从毛线活儿里抽出目光盯着云,顺着鼻梁推了推眼镜,微笑着插过话头。
“哎呀老妈,别捣乱,人家烦着呢。”
云直起身子,幽幽地白了一眼打岔的电,没好气儿地回了一句。
“嗯,学问见长,这个‘又’字用的很恰切。”
雷先是和电交换了一个颇有默契的眼神,偷笑了笑,然后迅速收回目光继续端详面前的盆景,不动声色地挖苦着,丝毫不理会那边几欲跳脚的云。
“哼,不跟你们讲了。一头老公牛,一头老母牛,真的是,对——牛——弹——琴!”
“好了好了,说正经的。啥样个人?”
“冷酷,神秘,自傲……”
“雪?”
“这样都猜得到?!”
“不行!”
“为什么不行?”
“他是八姨家的……血缘太近。”
“又是这样!上次我说我爱上了雨,你们就说他是七姑家的,血缘太近……这次又是八姨!下次是不是再冒出个六舅?!”
“孩子,难道你没发觉一直以来你认为爱上的人,他们都很像你?”
“这有什么的?!”
“与其说我们爱上了很像自己的人,倒不如说,我们只是爱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