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离开后,杨粮明和胡八一都半蹲着身子,认真观看这个年轻员工如何编织花篮。
这个年轻员工四六分发型,脸颊削瘦,穿着一件白色的格子夹克和一条灰色的牛仔裤,只见他的动作非常娴熟,手法极快。
“大哥,你应该是江西的吧?”胡八一问人家。
“是的。”年轻员工笑道。
“原来是江西老表啊。”胡八一热情的道,那样子,好像遇见了亲戚似的。(在广东,许多省份的人都喊江西人为‘老表’。)
“呵呵。”江西老表充满了善意的对胡八一和杨粮明笑了笑。
“老表,你在这厂里干了多少年了?”
“三年。”
“以前是干什么的?”
“也是干这个的。”江西老表用手擦了擦脸上的汗。
……
学编织花篮其实不是很难,接受能力稍微强一点的人,很容易就可以学会,制作花篮的时候,会有一个圆圆的模子,先把一根一根的钢条编织成一个圆圈,再按在模子上面,然后用扎丝一根一根的套就可以了。
只是,学会虽然容易,要做好就难,毕竟,这是一个工艺品,对美观的要求很高。
学了一个上午后,杨粮明已经会编织了,他的表现,令师傅很满意。
胡八一还没有学会,一是因为他的接受能力没有杨粮明强,二是嘴多屁多,一个上午,都跟江西老表喋喋不休。
很快,中午到了,大家洗手下班,到食堂去吃饭。
花篮厂的伙食不错,二荤一素,一份青菜,一份茄子炒肉,一份清蒸草鱼,清蒸草鱼的份量很足,每一块都足足有半个巴掌大。
杨粮明对这种生活水平颇为满意,在吃饭的时候,他对胡八一说;“八一哥,这工厂里面的生活还挺好的,并不像传言中的那么不堪。”
“呵呵,那是这家花篮厂的老板娘心肠好。”胡八一边吃边说;“这样好伙食的工厂,不多,在外面打工,老板心肠好一些,工人们的日子就好过一些,心肠不好的话,工人们就遭罪了,像我之前进过一家电子厂,是一个浙江老板开的,丢他老母,每顿不是南瓜就是土豆,一点肉都没有,还看不到一滴油星子,每个礼拜六才有一顿肉吃,而且还是猪脸皮,干活又累,连上厕所都没时间,做慢一点当官的就叼人,动辄就把你干掉,而且工资又不高,每天晚上加班还最少要加到十一二点钟,黑得要死。”
“这么恐怖?”
“这有什么恐怖的,这样的血汗工厂,广东一大把。”
“可以辞工啊。”
“呵呵,辞工?说得轻巧,你以为找工作那么好找,现在是正月,找事要好找一些,等过了元宵之后你看看,大家都从家里出来了,到时候,到处都有打流的人群,就连坟山,都有很多打流的人拿着席子和行李在过夜,像公园里、屋檐下,到处都有打流的过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