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懿看了一眼身旁的李承欢,笑道:“想不到温润端庄的信阳君,竟然也是个蹴鞠高手呢。”
李承欢对这位未来储君有种天然的防备,因此礼貌而虚假地随口应付道:“是啊。卑职也没想到呢。”
她不想和太子攀谈,可这位太子殿下似乎并不想放过她,轻轻嗅了嗅酒杯,又道:“我听说你是被李千重收养的徒弟?”他定定地盯着李承欢,近乎压迫性地气势又袭来:“今年十八岁?可知你亲生父母是谁?”
李承欢被他看得下意识地就想逃。
她大口喝了一口酒,再看向杨懿时已是一脸迷茫:“我不知道。”
“是吗。”杨懿盯着她的眼睛,“那李千重可曾和你说过,他曾经有过一位未婚妻?”
李承欢“啊”地瞪大了眼睛:“还有这样的事??”
杨懿将手中酒杯慢慢转了一圈,笑道:“看来李千重什么都不曾和你提及啊。也是,没什么好提的了,那女子是个薄命人,还未过门便暴毙了……可惜李千重一腔痴情,为此还得罪了朝中几位同僚。”
他话说得半破不破,李承欢也不好直接问,只好顺着他的话遗憾道:“是吗……真是太可怜了!”
杨懿仰头将酒一饮而尽,意味深长地道:“孤也是随便说说,你别往心里去。”
从开始到现在,这句话已经是最温和的态度了。李承欢如释重负,忙躬身行礼道:“太子殿下哪里的话!”
说话间场上比赛正如火如荼。
顾兰亭长腿横扫,脚尖勾出,皮球飞向球门,赢得围观的贵女们尖叫不已。
五局四胜,顾兰亭下场时,一转身便看见杨懿端着酒盏与李承欢在谈话。李承欢满脸笑容,正襟危坐。顾兰亭眉头皱了皱,忽然觉得还是在顾府那个没脸没皮的人看着更舒服些。
蹴鞠结束,已是夕阳日暮。
李承欢与顾兰亭并肩在街道上缓缓而行。
顾兰亭这人话不多,但是好在性情温和,两个人一路无言也并不让她觉得尴尬或者有压力。她想起太子今天的话来,问道:“你对朝中的事情知道得多吗?”
顾兰亭道:“你想知道什么?”
李承欢想了想:“我师父为什么辞官离京呢?”
“十八年前,我才一岁。”
“哦……”李承欢若有所失,顾兰亭也就比自己大一岁,那些事情他又怎么会知道呢。
谁知,他用那双好看到过分的眼眸瞟了她一眼:“你如果想知道,我可以帮你去查。”
李承欢喜不自胜:“真的吗!信阳君你可真是个好人!”
“你为什么想知道这个?”
先答应帮她,再问她目的。非常君子的做事风格。李承欢在心里挣扎了很久,才决定说出实话:“因为,我想知道自己的身世。”
“嗯。”
李承欢笑着岔开话题,道:“今天嘉宁公主输得很不服气啊!就那三脚猫的功夫,还想偷袭我!哈哈哈哈……”
“李承欢。”
顾兰亭忽然开口喊了她的名字。这人声音本就清朗如玉,此时这么低低叫了一句,让李承欢的心尖忽然颤了颤。
“嘉宁记恨上了你。”他顿了一下,“往后你要当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