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州城四门大开,城头旌旗招展,锣鼓喧天,城下人头攒动,笑语殷殷。
向训在铁战与武继烈的左右护卫下,来到南门,微笑着扶起慕容俄西、费听思侯和颇超赤迁等人,朗声道:“尔等既然如够如此深明大义,那么向某也拍着胸脯作个保证,尔等部落族民的生活,今后只有更美好”
灵州降。
突然的令有所准备的向训都有些措手不及,这事态的转变实在是太快了。
拓跋光昭的全部精力都被莫宁令的大位吸引,根本就没注意到当他忙着与秦军接洽,忙着谋划统万城时,底层军民中已有不和谐的声音在发酵。
所以当众口齐声的说老莫宁令就是他与米擒乃常合谋害死的后,留给他的,便只有大败特败一途。
米擒乃常后悔不迭,但当了大半辈子的族长了,该有的担当还是有,一刀抹了自个的脖子,却把族长大位与军中地位一并平安的传承了下去。
拓跋光昭惊惧万分,好在还有护卫对拓跋氏忠心无二,五百衙头背嵬危急中护着他出城,狼狈而逃。
然后,慕容俄西、费听思侯和颇超赤迁等人拍拍双手,云淡风清的开了城门。
当此大变之时,拓跋兄弟谁当莫宁令对他们来说都没有什么好处,一样的当臣子,与其这样,为何不趁机找个好东家?
消息传到统万城外海子湾,甲寅百无聊赖的甩着刀花,说:“白等了这么多天,这夏州城最后还得强攻。”
曹彬笑道:“还得再耐住性子等上几天,三天后,向帅大军就会到了,到时这夏州城哪怕是铁打的,也经不住我两路大军的围攻,战略目标如此顺利,你扁什么嘴。”
“还顺利,半年了好不好。”
“懒得跟你贫嘴。”
曹彬拍拍屁股走了,甲寅却陷进了沉思,打党项的推进速度与节奏远逊于与伪宋作战,师老兵疲是一方面,最关键的原因却有两个,一是与异族战,受到的阻力不同,二是秦军有了火药依赖症。
但实际上去年大战伪宋,火器消耗甚巨,导至此番出兵时三路大军能分到的火器资源都有限,只够野战拒敌,想着攻城作业一个劲的轮掷,却是奢望。
这是向训只能在灵州城下磨耗的原因,也是甲寅之前面对银州城挠头的原因,若非野利八真的出现,事情远不会如此顺利。
要是火药没了怎么办?
这样的念头在脑子里闪现出来后,甲寅罕见的皱起了眉头。
铁面王皱不皱眉,没有看得见,因为他的脸上常年被金质面具遮罩着,但殿内所有人都能感受到他的心中不快意,一个个提气摒息,生怕无妄之灾降临。
“身份确定了?”
“确定,郭铭武去过益州多次,不会看错,确定是甲府二夫人。”
“来意?”
“来意尚不明,目的地却是大致明确了,她要到月亮湖去。”
“一介肚子显怀的妇人,千里迢迢的从中原跑来我西域,为什么?”
“这个”管事的迟疑了一下,小心翼翼的道:“以仆愚见,恐对七娘不利。”
“呯”的一声响,一只白玉杯从高大的王座掷下,在管事脚前摔了个粉碎,铁面王的咆啸声紧接着响起:“那还等什么,剁了饲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