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元氏县城四门大开,四十余骑建奴立即开始拉网式搜索这个极度羞辱大清勇士的明军女将(金潇与赫伦等高,赫伦的胡子还不长,而且两人出现在建奴前发威时都是一身血污模样,所以他们竟不知道金潇和赫伦是不同的两个人)。
可是花费一天多功夫跑了来回七十里地,泄愤地杀了周边千余汉民,甚至丢脸求助了邻县清军协同搜索,却都始终没有找到该人的任何踪迹。
在外面搜杀无果的建奴终是垂头丧气地回到了元氏,那个异常嚣张的明军好像就这样凭空消失了,再无踪迹……然而建这些奴打死也不会想到,他们搜捕的人其实就藏在城里,赫伦当时根本就没出城。
当清军出城搜捕他的时候,一直在城墙边蹲着休息的他又攀着城墙下了地,他还有明军妹子要救,怎么可能一跑了之。他一步潜行着,一路上竟没有遇到一个建奴。(所有的清军不是在守门,就是出外搜捕他了,再说城内的平民和明军已被他们屠戮一空何必再布置兵力,不过是找几个靠近城墙的好房子休息罢了。)
赫伦顺利找到了那家已经烧成一堆瓦砾废墟现在是一片灰烬的客栈。心里打鼓的他一路绕过那些焦枯的尸骸,穿过后堂,来到后院:空气里还有蒸腾飘散的黑色颗粒,在原来马厩的地方,一大团烧焦发黑的草灰木烬有一大块不知道什么黑色凝结物摊在地上。
赫伦后怕了:火场的温度是不是太高了,她不会已经……
不敢想多的他一步步朝那一大块黑色凝结物走近,然后扫除掉上面焦糊的灰烬,跪着小心地挑开了那道血肉缝隙。
血色的窟窿里冒着氤氲的热气,里面浑身湿透如油浸血染一般的金潇像个婴儿一样侧躺着闭着眼睛,好像睡着了一般。
吸着尿泡里空气的她似乎感受到了外面久违的清凉,缓缓睁开了眼睛,“……你……我们……还活着么?”
“活着,我们都活着呢。”赫伦点头,本来想微笑却莫名的泪流而下。
金潇也咧嘴一笑,大火过后……她竟然还活着。
面对外面的世界,金潇眯着眼还不适应那夺目的光亮。
赫伦赶紧半盖上马肉,挡住了外面直射光线,降低了亮度,道:“……你先不要睁开眼睛,先微微眯着适应一下光亮,过一会再全睁开。”
金潇顺从地眨动了几下眼睛,等过了一会适应了外光后,才完全睁开。赫伦先把她腿脚取出来,然后才是她的身体。等她整个人出来时,身上还是一层热烘烘的厚油膜,好像被油洗过一样。
无从下手的金潇,两手无处安放道:“我……是不是已经熟了?”微笑地眨眨眼。
“怪我!怪我!你该洗个澡的。我去烧水。”赫伦转身就要去忙活。
“……现在建奴还在城里吧?!我们不能点明火会冒烟引来建奴的。”
“没事,这里刚刚烧过,正好可以烧水。县城里到处都在着火,起点烟怕什么。再说现在鞑子都被我引出城了,城里除了守门的鞑子,基本上已经是座空城……”说到这,赫伦为刚才的得意而感到羞愧:这元氏县城死了多少人,只因为你不认识他们,所以你没那么痛苦。而眼前这个人,因为认识所以你就很关心,难道这就是你要求自己的平等待人么!我也太得意忘形了罢!要记住:凭借个人取得的一时胜利是根本扭转不了历史的洪流,只有唤醒大多数人,这个国家才有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