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杨猛这一行大大小小十二个人继续沿着南陉、小作这条小道继续南下,一直往贾庄去,看看井陉关的情况,查探那里有没有清骑活动,视情况再决定是绕道山西还是最后走井陉贴着太行山一侧避开真定府城回到老家赞皇。
出发之前,杨大田正在忙碌的准备自家公子的装束,又听从杨猛临时下的吩咐(杨猛听取了赫伦的建议),临行前连忙烧开了几大罐干净井水,待放凉后装入皮囊,以供他们十二人这几日的饮水之用。
出发前大家又喝了一碗野菜疙瘩汤,在这里待了一晚周边便已再无野菜可采。前几日猎得的兔肉,尤洛已经料理卤好切成小块,若省着点吃的话,倒还能再吃一两天。
待妇幼饮食毕,男人们已经装车起运,一行人迤逦地离开了临时的驻营地,继续向南前进。
现在杨猛的队伍因为三匹鞑子健马的加入(另一匹马当初不知道跑去哪里),已然鸟枪换炮,团队行进速度不仅大大加快,而且装载的物资也富裕起来,甚至几个会骑乘的人(杨猛、杨玥、杨大地、尤洛)现在是人人一匹好马,再也不必骑骡子了。
少年老成的尤洛,一如既往的打马走在前面开路侦查,身为一个贫穷的佃户之子却有一身好骑术,还能使得十个力的反曲强弓,这让赫伦也大为惊叹。
两辆马车现在都是双配置,打下来的骡子和性情相近的挽马两两配对拉车,余出来的两匹骡马则系绳挂索搭在最后一辆马车后面空载同行,作为他们应急更换的备乘换马。
杨猛和刚刚得了好马的杨大地则护在车队两侧,时刻警戒着可能存在的偷袭。
至于杨玥,被她老哥刻意地留在了车队最后,这样的安排让她可以骑着马任意在车队后面,一路来回折返驰骋,这几日她可是玩疯了,时常听到她如百灵鸟的娇笑声,或是看到她头发乱糟糟的从赫伦的马车旁驰过……英姿飒爽,浑没一点淑女模样,身为儒家子弟的杨猛杨秀才却对此见怪不怪。教人好不诧异。
这家伙绝对是个妹控。赫伦心中如是想。
正当赫伦一边与杨猛闲谈,一边暗自腹诽杨猛的宠妹之举。突然,一直与自己同行的杨猛好像看到道旁的一处低矮的土丘后面,一个好似孩童的身影被猛地拉倒,瞬间消失不见……
“那里好像有幸存的人!大地,你快过去看看!”在马车那一侧的杨猛一下子激动起来,冲靠近土丘那侧的杨大地喊道。然后对马车上侧坐着的赫伦,幽幽道,“……说起来,我们这都三天没发现活人了!”
“喏——”应令的杨大地,两手笨拙地转了两转掌心攥握的马缰,方才拨动了马头,继而一磕马刺向土丘那个方向缓缓骑去,之所以缓缓那是因为这匹马还跟杨大地不熟悉,另外之前骑马骡的杨大地本身骑术也不咋地,不敢骑得太快。
杨猛抬手让车队停下,然后笑道:“赫兄,我跟你打赌,土丘后面的幸存者一定是一家子。”
赫伦配合得故作惊讶的表情,道:“哦,何以见得?”
杨猛笑道:“……刚才那孩童出现在道旁是自己突然间冒头,与他相伴的大人并没怎么限制他的活动自由,说明这孩童和随行的大人应该是家人。此外,我观此土丘,遮挡的阴影断不会容纳过四个人,故只能是一家子不可能是两家……”
看着杨秀才的炫智,赫伦不禁心里哑然失笑。
杨大地缓缓地骑到土丘侧前,“都出来吧……我们是明人,不是鞑子!路过这里,就想问问你们……这周围……”他话还没说完,土丘后面已经冒出三个脑袋,一个年轻男子、一个年轻女子、一个三四岁的小男孩,看上去是小夫妻一家三口。男的喜形于色,“大兄弟……你发发慈悲,给我们一点吃的吧!我们已经三天没有吃食了。”女的则抱着孩子跟随着一起磕头乞讨。
“你们就三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