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哐哐哐——巨熊拼着骨折的右前掌不要连着与石头对撞了四下,巨石上趴着的赫伦甚至感觉有几次自己都被震荡得腾空飞起来了,紧张的他心脏都快要跳出胸腔了。
巨熊的右前掌刚才因为坠落早已经彻底粉碎性骨折,再也经不起类似刚才的对撞碰击了,靠在石头上歇了一会的它似乎想到了办法,掉头后退又去拱推散落在地面的一些较大的石块……
“我去……这大家伙它竟然想到堆积石块,抬高地面,从而让它踩着爬上来……喔靠,熊——这么聪明的嘛?!”赫伦心底惊讶莫名,求饶道:“……熊大哥,你老人家放过我吧,我又不是急支糖浆,射瞎你眼的也不是我,你老是针对我干嘛?!”
可惜被仇恨蒙蔽眼睛的巨熊根本没有幽默感,它认准了赫伦,它要和这个卑鄙的人类不死不休。
汗水不断从赫伦的脊背和胸口淌下,他也有了些焦躁和不安,见这巨熊不依不饶要跟自己打生打死……逼得赫伦也开始寻找退路,他看了看身后的岩壁。他现在站立的这块巨石形状像一块圆拱馒头,四周的边缘很光滑,仅仅挨着背靠的峭壁,但是峭壁上长满了湿滑的苔藓,蹦跃上去他没有多大的把握,而一旦脱手的话,没有安全落地的可能,站立不住的小腿一定会骨折,到时候,绝逃不出巨熊的大口。
其实他现在下了巨石,凭着巨熊两只脚的速度,自己一个人脱逃并不难,可冉宓还在对面山崖上挂着呢,难道见死不救,他可发过誓说要救她的……当然,那绝对不是因为之前的深吻,也更不是想救下她后可以和她过没羞没躁的夜晚……赫伦自欺欺人如是想着。
赫伦回身往下看了看棕熊拱石的进度,大致估算了下时间,然后暗自回到石头背后,轻手轻脚的悄悄溜下石来,两脚蹬着巨石光滑的边缘,一手撑着峭壁的苔藓石壁,另一只手则用木棍刮掉那些自己可以落足手拿的岩点上的苔藓。
布置好自己待会的退路后,赫伦偷偷溜下了峭壁,来到巨石和峭壁交界的沟缝里,摸了摸地面的硬度,准备布置个陷阱机关,却猛然感到身后隐隐生出一种危险的逼近感,顾不得回头的他急忙再度跃上峭壁,然后搭着之前设置的岩点重新攀上了岩石。
这神奇的第六感救了赫伦他一命,果然那只棕熊久久没看到石顶夏括的身影,便自己迂回过来查探,正好撞见鬼鬼祟祟布置陷阱的赫伦,一掌便呼了下去,可惜没有打实这个贱人……
从掌底侥幸逃得性命的赫伦摸了摸自己的后背,衣衫尽裂,山风一吹阵阵清凉,几道洇血的血痕还隐隐作痛……
也恼将起来的赫伦提着短矛就去戳刺人立在石边的棕熊那只楮在半空中犹自掏伸抅聊自己的左前掌,登时在熊掌上捅刺出了一道血口子,受伤的棕熊见血后,更是凶性大发,直接蹬踏着峭壁,就要上来,赫伦反而从另一边滑溜下来,棕熊便从巨石和峭壁之间的缝隙里伸出左前掌去够自己,可惜一不小心前掌竟然嵌在其间不能寸进分毫……
赫伦突然发现这竟是个比刚才设计的陷阱还要好的机会,他立刻反手一矛将棕熊那只还在挣脱的左前掌给钉进地面,然后迅捷地蹬上岩石,狠命地拿脚跺踹那支被扎在地里刺穿了熊左前掌的木棍,让它更牢固……大股的鲜血顺着木棍凿进递动的棒身淌流不止,巨熊悲愤的吼声乍起,可惜那嘶吼了几个时辰的嗓音对赫伦早已没什么威慑,而它咧开的熊嘴却因岩石的阻隔也啃咬不到他本人。
有恃无恐的赫伦将木棍狠狠地跺踹进了溪地之中,连带着将棕熊也死死钉在了地里,被锁死胳膊的棕熊就这样卡在石缝里任它力大无比、再张牙舞爪,也动弹不得。
趁它病要它命!
生怕棕熊断臂求生活着木棍受不了大力牵扯而折断,从而使它再度逃出,赫伦索性脱掉了身上那件残破的棉袄,然后在棕熊刚才搭推垒起的石堆里挑捡出了一块大小适中的球形石头,然后将之包裹在破袄里面打死结、锁牢靠,继而就着熊搭石碓上了巨石,最后在石顶站好,两臂贯力抡起那裹着石块的打结衣服,一下又一下狠命地抡砸在已被固定住的熊头之上。
嗵通嗵嗵……在赫伦无尽的石砸抡甩之下,粘稠不堪的污血早已浆烂了棉袄衣,里面的石头顿飞了出来,再看去,棕熊坚固的头颅上,不断流淌着恶心至极的新鲜白红,骨头迸裂,血肉开绽,狰狞的巨齿裸露在碎掉的牙床之外,破碎的肉沫黏黏糊糊的粘在突兀翘起的头骨盖上——这只巨熊终被他杀死了。
赫伦随手甩掉了掌中握着的还剩一点烂袖的破袄,两眼仔细观察了那只死熊一番,确定它已死得不能再死后,再也支持不住得逶自坐倒,两手背撑双腿岔开仰靠在巨石圆滑的坡缘犹自呼呼喘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