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听他胡说。”黄月英等陈到出来,笑道:“他就是不好意思,还没准备好,还找什么借口说是要确认对面尊重他?算了,你在你主公面前可千万不要揭露他这内心的秘密啊。”
“啊······放心吧。”陈到道:“我是不会说出去的。但先生说的其实也没错,每个谋臣在决定自己效忠的对象之前都是谨小慎微的,但是在确定自己追随之后,都会忠心不二。这我没觉得有什么问题。”
“嗯?是吗?可是曹军南下在即啊,你的主公靠着原本的人马,真的能够抵敌得住吗?”黄月英刚说完,便拍了自己脑袋一下,道:“哎哟是我愚蠢了,荆襄才子众多。既然大家都认可了刘将军,应该会有其他能人前去投奔的,是我多虑了。”
陈到倒是好奇道:“其他能人?那会是谁?”黄月英并不回答,因为她也不知道,只是猜测道:“我比较希望是你我都见过的人之一。因为他们的能力水平在整个荆襄都是上乘的。”
听她这么一说,陈到更是想要知道是谁,缠着黄月英相问。黄月英自己也不知道情况,便派了家里一个小童外出探查情况。
“我还挺好奇,先生总是拿着那个羽扇是怎么回事?”陈到若有所思道:“而且挥的还挺自然,我就觉得,先生除了穿着之外,就是这个羽扇对他形象的改善最大。”
“那都是我的功劳啊,我送他的东西,他哪敢不拿着。谁知道拿着拿着,拿久了,反倒是爱不释手了。”黄月英走着走着坐在了后院摆着的木桌前,倒弄起上面的一只木狗起来。
陈到也拿起旁边另一只木狗端详了一番,那里面的构造实在是令他眼花缭乱,立刻放下木狗揉起眼睛道:“这么复杂的东西,姑娘能造,先生能改,奇才,奇才啊!”
黄月英突然又笑了起来,道:“陈将军,你怎么搞的啊?叫他‘先生’做什么?他比你还小不少,你应该称他为贤弟还差不多。”
“那多失礼啊。”陈到摆头道:“在才能的面前,年龄算得上什么啊?在比自己有能力的人面前,这样的称呼才是合乎情理的。我们这些征战的粗人,还是该懂这样的礼仪。否则文武难和,文武不和的国家能不乱吗?”
“是么?我的能力可不比我夫君差哦。”黄月英放下手中的木狗,一挥手道:“走,我要再教给你一个道理。一个能在荆襄更扎稳脚的道理。”
“道理?”陈到看了看四周,奇怪道:“对了,先生去哪了?”黄月英走进房内道:“应该是去耕地了吧?他平日里总是说,耕地也是在陶冶情操,甚至比读书还能够让人平心静气。我总是嘲笑他没追求只会在田地里泡着,他却说什么耕地耕着耕着明主就会来了。嘿,还真别说,还真让他给说中了。”
黄月英带着陈到走出草庐外不远,从上而下的看着下方隆中的田野,这里能够看到的田间盛景比之前看到的更为壮观。陈到不禁又叹道:“如此美景恬静之地,真是让我越来越动心了。”
“别沉浸于景色。”黄月英推了他手臂一下,道:“这是招揽人心的机会,你可不要忘了提醒刘将军。”
陈到这才又往下看了看那些耕地的农夫,其中虽然有不少年岁不小的老农,却还有许多年纪比诸葛亮还小的青少年,明白道:“是啊,这些人都是荆襄一带的生力军。相信其他地方也有不少和他们一样的人,只是平白无故将他们从平静的生活之中带进战争,是不是太残忍了些?”
“残忍什么啊。”黄月英道:“记住了,他们这是在保卫他们的家园。如果家园都没了,哪里还有地方供他们躬耕、供他们生存?曹兵将来,大难将至,若还为了一己私利躲着不出来,那不单单是懦夫,还是小人。该杀!”说着伸直手臂做出狠厉的砍击的动作。
“是啊。”陈到喃喃道:“也就是说,我回去之后,该建议主公招揽各地才俊入伍,一同保卫荆襄?但是以前主公也不是没这么做过,似乎没什么成效啊。大家都像现在这样专心于耕地,没什么人肯来当兵的。”
“那是以前,如果一直照顾他们的世家大族让他们去,他们自然没有不去的理由了。”黄月英微微一笑,道:“而且那时相对平静。荆州已经有几十年没有经历战乱之祸了,自然没人愿意去当兵。但是现在不一样了,曹兵将要南下乃是世人皆知之事,曹操自己的《蒿里行》说得好啊:关东有义士,兴兵讨群凶。初期会盟津,乃心在咸阳。军合力不齐,踌躇而雁行。势利使人争,嗣还自相戕。淮南弟称号,刻玺于北方。铠甲生虮虱,万姓以死亡。白骨露於野,千里无鸡鸣。生民百遗一,念之断人肠。他把中原战乱之像描述的栩栩如生,荆襄百姓早有耳闻,他们又有谁想要自己的家园变成此等地狱般的惨状呢?陈将军,现在荆襄百姓都需要团结,一致面对共同的敌人,而刘将军就是来团结大家的人。”说着拍了拍陈到的肩膀。
“嗯。”陈到点头道:“以往的大战乱,我们都只是通过耳朵去了解,既没怎么见过,也没亲身上阵过。而现在,战火将要降临到我们的头上了,没有再逃避的道理了。相信我们,我们会做好准备,若是救不了百姓,我们自己也不会走!”
次日,诸葛亮和陈到讨论着他对天下大势的看法以及规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