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徐如松四人整理好装备,一起拍马冲了出去,四人根本不管前面的杂草阻隔,就是一路向前猛冲,无数花草被他们的战马践踏的松散在路旁。
典韦早把战马放跑,自己躲在草丛内,等徐如松飞马过来,突然从草丛中跳起扔出飞索套住徐如松的脖子,徐如松根本没料到会有人偷袭,被直接拉下马来。
旁边的司马懿本想前去相助,突然前面扔出一顶帽子,司马懿伸手接住,一看正是当年赠给张春华的,再一看张春华便在前面的马上朝着自己招手,哪里还管得了其他?一拍马就追了上去。张春华见他跟来,微微一笑,便打马往侧面跑,两人就此越跑越远。
徐如松脑袋直摔在草丛里,顿时摔了个七荤八素,典韦更是毫不留情,身子一拉,将他倒拖老远。但徐如松也不是吃素的,双脚在地面一跺,身子弹飞起来,朝着典韦一掌拍去,典韦右手继续拉着他跑,左手则横起画戟架住了这一掌。徐如松奋力想将索套从自己的脖子上摘下来,怎奈典韦一直拉着他跑,根本稳不住身子去摘。
楚昭和林羽裳在大路的另一侧看着郑言和韩连也骑着马朝前奔来,楚昭心道:“按理来说和郑言相对是安全的选择,但这韩连对叔至哥哥怀恨在心,林妹妹要是遇上他可不会好过。虽说她也喜欢叔至哥哥,但我不能害她。”想到这,她突然从草丛中跳出,一掌朝着韩连打去,韩连吃了一惊,也被她这一掌打落下马。郑言本以为她会来拦自己,突然看见她打倒韩连,居然不知该如何是好。林羽裳知道他是友方,从草丛中冒出头来,郑言见此,也不好再去帮韩连,拍马朝林羽裳追去。
韩连不等楚昭靠近便飞起双腿朝她踢去,嘴里骂道:“小贱人,死到临头还要挣扎?”楚昭笑道:“是谁死到临头还说不准呢!你先不要不干不净的乱叫!”闪身躲开他这一击,随手抓起一堆杂草朝他扔去,韩连一掌拍落这堆杂草,没料到楚昭随后攻来,一掌拍在他胸口,韩连身子一晃,顿时摔飞出去。
陈到丝毫不敢停留,按照典韦给的路线一路狂奔,这泰乌云也确实是世间鲜有的良马,狂奔两天两夜竟然还有余力,眼看离典韦所说的药王山也已不远,陈到便想在附近先歇息一阵。一看眼前,只见前面高高挂着一个招牌,上面写着“白驼山庄”四个大字,看起来是一家客栈,陈到于是走了进去。
走进这白驼山庄,只见里面的伙计并不多,但都是非常热情,陈到便坐到位置上,问道:“小二,这里离药王山还有多远?”那人一惊,道:“客官,您去药王山做什么?”陈到摘下了蒙住脸的面纱,笑道:“我去治病。”那人听了,虽然对他发黑的双眼感到有些诧异,但中毒之人他也没有少见,并没有太震惊,点点头道:“再向西走三十里便到。客官,去药王山找‘西凉药王’治病确实是非常明智的,可是客官,你可知道要想治病得先通过药王的三个徒弟的关卡才行。”陈到一听,来了兴趣,笑道:“什么关卡?你倒是说来听听。”那人顿了顿,道:“我们的‘西凉药王’有三大弟子,大弟子学的是毒药,二弟子学的是解药,三弟子学的是武功。‘西凉药王’曾有一句名言:‘我这一生修习无数,其中有三者为最,便是毒药、解药和武功。’所以他的三个徒弟各自学走了他的一门看家本领,将来如果能够通力合作,这‘药王’的名声还可以传到下一代。”
陈到听了,道:“那你是否知道和这三个徒弟比的是什么?”那伙计笑道:“自然是比他们的看家本领啦。‘药王’他自己并不排斥来向他求救之人,只是他的三个徒弟认为不是所有人都配让他们的师父来救,所以自发设置了关卡,‘药王’由于要修炼和继续试验关于药的作用,也没有来管他们三个。于是这三道关卡就这样成了习俗。”
陈到点了点头,心知自己中毒已深不能再拖,于是笑道:“多谢这位兄弟,我要去了。”说着起身就要走。那伙计笑道:“客官,您不留下吃顿饭吗?”陈到笑道:“救命要紧,不过你这一番话,让我的精神恢复了,还要吃得干嘛?”说着将一锭银子放在桌上,转身离去。那伙计微微一笑,目送着他离去。
陈到不敢多做停留,上了泰乌云便是一路狂奔,终于在日落时分到了一座山下。只见山前一个石碑上刻着“药王山”三个大字,心道:“终于到了,是生是死就在此一举了。”便下了马,缓缓地牵着泰乌云朝山上走去。
走出不远,便看见一个三十多岁的人靠在上面的一块大石头上,懒羊羊的并不睁眼。陈到一拱手道:“这位兄弟,可是‘西凉药王’的弟子?”那人微微一睁眼,道:“你是何人?”陈到微笑道:“在下陈到,因中了剧毒无计可施,特来找‘西凉药王’相救。”那人站起身来,道:“想找我师父救命的人多了去了,你觉得你凭什么能让我师父救你?”
陈到见他穿着一身破烂,将马背上的皮袄拿下,道:“兄弟,晚上冷,你穿上我这衣服吧。”那人见了,也不答话,伸手接过披在身上,道:“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陈到听了,叹道:“我觉得我没有什么可凭的,但我觉得我中的毒应该能让‘西凉药王’有很大的兴趣来治。”这话是楚昭所教,楚昭知道赤甲蝎这种毒世间罕有,陈杰若真是痴迷于药,那肯定对这种罕见的毒特别感兴趣。可陈到不知此话该何时来说,于是便在这时说了出来。
那人听了却丝毫不感冒,笑道:“不管你中的是什么毒,我都不懂,你和我说了也没用。我只学了武功,你就和我谈谈武功吧。”陈到听了,心道:“这可巧了,要跟我论药材我可一窍不通,要是说武功我还是能混一混的。”想到这,他对准了天空,一招“石破天惊”打了出去。
那人一看,脸色瞬间变了变,道:“你会‘熔天拳’?”陈到点了点头,道:“想不到兄弟你也知道。”楚昭本要他多称赞对方,可陈到嘴巴太笨,实在不知道该称赞什么为好,只好随便说一点。
那人道:“我很少涉足中原,只是在小时候跟随师父来过几次,那次师父在武林盛会时我曾见过穆康前辈使,所以有些印象。我也介绍介绍自己吧,我叫朱营,跟师父学了武功。你要想上山求医不难,用你的武功征服我即可。”
陈到心道:“征服你又不是战胜你,要是真的打赢你你却不高兴,说我没有征服你那可是大大的不妙。”于是拱手道:“朱兄,承让了。”朱营身子一颤,将陈到所给的皮袄震了出去,不偏不倚的落在了身后的石头上。陈到不敢大意,一招“石破天惊”朝他打去。
只听朱营笑道:“怎么又是这招,缺乏新意,不行不行啊。”一掌拍出,顿时将这一拳震得支离破碎。陈到见此不禁大骇,他并不知道自己的功力早已被赤甲蝎所侵蚀,如今他的拳法威力仅有中毒前的五成不到,所以会被朱营如此轻松的击破。
朱营见自己竟不费太大力气就击破此招,心里也是大奇:“二十年前我看穆康前辈发招时威力可是强悍的多,连师父也不敢小觑,这次的‘熔天拳’怎么这么脆弱?莫非是他有意容让?”想到这,他突然窜到陈到身前,道:“不必手下留情!”一拳朝陈到打去。陈到见他轻功如此之好,心里也是暗暗赞叹,施展起“破空浮云”躲了过去。此招名为“七里无影”,乃是陈杰所创的上乘轻功,他一生对武学的发展并不多,将更多的心力用于对药物的研究之中,对于武学也只有这招“七里无影”算是自己的发明,其他的招数都是由他师父所传。
陈到远远地避开,突然一招“晴天霹雳”朝着朱营打去,朱营回身又发出一掌,瞬间将此招击破。陈到心中大骇,心道:“这朱兄的内力竟如此深厚,我恐怕难以获胜,还是动用全力为好。”他哪知道他这“晴天霹雳”讲究的是攻击速度,他的内力被侵蚀后,攻击速度未变,但其威力却下降的更多,但表面却看不出来。
朱营心道:“此人的武功不过尔尔,莫非是中了毒的缘故?”但他也不会放水,纵身过去,“倏”的一掌朝陈到拍去,陈到不敢怠慢,身子早已趴下,“腾”的将“狮蛮功”朝他推出。朱营之前轻易的击破他的攻击,心里不免有些大意,没想到他竟能发出比之前强悍数倍的攻击,立刻被击飞出去,撞在一块石头上,等他奋力的站起,已是受了不轻的内伤。
陈到不知这赤甲蝎的毒性虽强,但是“狮蛮功”的威力却不受影响,但是发的越多,损伤就越大,要是拖得久了,立时就有性命之忧。陈到哪里知晓,还上前关切道:“朱兄弟,你没事吧?”朱营心道:“此人表面装作关心我,其实隐藏的竟如此之深!开始随便发招诱我放松警惕,然后突然发力将我击伤,真是歹毒!但你以为后面的关卡好过吗?好啊,我便让两位师哥来对付你。”想到这,他假笑道:“没事没事,你已经征服了我,继续往上走吧。”陈到大喜,道:“多谢朱兄弟。”说着就拉着泰乌云准备继续向上。“且慢。”朱营说道,便拿起了陈到的皮袄,道:“这个还是你自己穿着吧。”陈到看了看四周,笑道:“朱兄弟,你就别客气了,我中毒已深,要真的死了,这件衣服也就没用了。再说了,这山上到了晚上真的很冷,你穿着御御寒吧。”说着将皮袄按在朱营的双手上,转身上山去了。
朱营莫名其妙的看着他的背影,心道:“这家伙究竟是好是坏?我本以为他刚才给我这皮袄只是套近乎用的,没想到他竟是真心送我,莫非刚才是我误会他了?”想到这朱营又叫道:“陈到!”陈到回身停下,朱营道:“接下来的关卡更难、更痛苦,你还是别去了吧。”陈到苦笑道:“我若不去,我就没有命了,我死不足惜,但我对不起那些为了我付出的人。多谢朱兄关心。”说着对他一抱拳,便转身继续上山。
朱营叹道:“此人看来确实是个好人,不过他并不知道,师父只是想让我每天御寒练功,我才只穿这么点衣服的。”
陈到继续向上,走出不远,便看见一处空地,空地的中央摆着一口大锅,锅里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再看原地坐在石头上一人,只见那人全身裹在棉袄之中,看不出身材,但是看面相大概也是三十多岁,长着满脸胡渣看起来并不检点。陈到心中暗暗高兴,心道:“这位朋友都这么怕冷,下面的朱营兄弟肯定很需要我的皮袄。”眼看天色已渐渐黑了下来,自己也感到一丝寒意,不敢在多耗时间,走上前去,一拱手道:“这位兄弟,我陈到请求上山治病。”
那人看了陈到一眼,当他看到陈到布满黑色的眼眶时,震了一下,惊道:“你中了剧毒?”陈到点了点头,道:“不错,兄弟你真有眼力。”那人笑道:“我跟师父学了快三十年,要是连中毒都看不出来,那不是白混了吗?依我看,你这不仅仅是剧毒,而且还是当世罕有的剧毒,当是赤甲蝎之毒。”
陈到见他能如此精确的说出,佩服道:“兄弟你可真厉害,这都被你看出来了。”说着挽起左手的袖子和右腿的裤腿给他看赤甲蝎留下的伤疤。
那人笑道:“我叫詹顺,跟随师父专修解药。你放心,此毒我虽不能解,但我师父可解,你若是能通过我和我大师哥的关卡,自能去寻我师父解毒。”陈到大喜道:“多谢詹兄。”詹顺摆了摆手,道:“你先别急,我这一关可比我师弟的要难得多……”说了一半,突然停下,原来是朱营跑了上来,对詹顺耳语几句,詹顺点了点头,朱营便又下去了。陈到见他没有披着自己的皮袄,喊道:“朱兄,天气冷,记得穿皮袄。”朱营应了一声,便下山去了。
詹顺笑道:“陈到兄,你光顾着我师弟了,你自己就不冷吗?”陈到笑道:“放心,我能抵御得了。”詹顺点了点头,道:“不过在我这一关倒也不用担心寒冷。我也不卖关子了,你只需完成三件事即可。”陈到便仔细的听着,詹顺道:“第一件事,就是把这口锅装上水,至于装多少由你自己来定。”陈到点了点头,往四周看了看,道:“可是这四周都没有水呀。”
詹顺笑道:“水不会凭空出现,现在又不会下雨,你觉得该怎么办?”陈到听了,又仔细往四周看了看,发现了旁边有一条小道,便顺着小道走了进去。走出不远,便看见一个水池。陈到又看了看周围,并没有什么水瓢之类的东西,陈到心道:“要是用双手去盛,那不知道要耗到什么时候去,对了,我可以把锅搬过来。”于是便回去将锅搬了过来。詹顺在旁边看着,只是默默的点头,并不说话。
陈到费了半天劲,将铁锅翻进水池里,又不住的用手往里面舀水,将整口锅几乎都装满,这才费力的将铁锅搬了回去。他这一催动内力,只觉得浑身不舒服,但也没有多想。詹顺走上前去,看着这满满一锅水,笑道:“你费心了。接下来,是给这锅水加热,但究竟用多大的火、多少柴你自己决定。”
陈到看了看四周,也没有什么柴火,便走向那些大树,一掌将树枝劈断,一个个的收集起来。詹顺在一旁冷眼相待,突然说道:“陈到兄,待会我往这口锅里放什么药材你都不会介意吧。”陈到忙的满头大汗,根本没有注意,只是应了一声,便把一堆柴火放到了锅底。
詹顺在一旁看着,嘴里不住的发出“挫挫挫”的声音。陈到奇道:“怎么了,有什么问题?”詹顺道:“嗯,我只是觉得柴火有些多了。”陈到笑道:“没事,柴火越多,烧的越久嘛。”便找来两根很粗的木头,剧烈的摩擦了起来。
詹顺心道:“钻木取火?这对力量、速度的要求不小,我倒要看看你能如何做到。”便走上前看,陈到只觉得双手发麻,力道远不如中毒之前,心里暗叫不妙。但是事到如今,也没有回头的机会,立刻催动“狮蛮功”,双手速度加快,两根木头只见开始冒出烟来。
詹顺在一旁暗暗佩服,没多久,陈到便钻出火来,陈到赶紧将来之不易的火苗放到铁锅的下面,锅下便燃起了火焰。陈到见此,转身对詹顺道:“詹兄,还要做什么?”詹顺道:“这最后一件事嘛,是要你跳进这口锅里,一直坚持到这些柴火烧光为止。”
陈到一听,这才明白他刚才看自己弄了那么多柴的意思,不由得张大了嘴,说不出一句话。詹顺笑道:“陈到兄,不瞒你说,这前两件事大多数人都能做到,可这最后一件事,大部分人都不愿尝试,今年更是无一人尝试。选择的权力在你,你若是不愿,可以下山。”说着又转身坐了回去。
陈到看着那口大锅,水看起来在慢慢变热,心道:“若是逃避,我必死无疑,倒不如凭着内力拼一把。”于是道:“我绝不会逃避,愿意一试。”詹顺瞪大了眼睛,道:“你想好了?搞不好是要出人命的。”陈到脱了鞋子和上衣,道:“我没有退路了,来吧。”说着便要走进锅内。詹顺只见他的双臂、腰腹和肩膀都已被黑紫色所包围,上身缠绕着一股若有若无的黑气,心中大惊,道:“这赤甲蝎的毒性竟如此之强,陈到兄,你所中的毒已经侵蚀了你的全身,离你的心脏已经不远了。”
陈到一步跨进锅内,只觉得这锅水只算得上温,还算不上烫,心中暗喜,回头苦笑道:“所以啊,我说我没有退路了。”便盘膝坐在了锅里,水面刚好过了他的肩膀,只露出脑袋在水上。
詹顺这时又走了下来,到旁边的一排柜子中拿了许多药材,走到大锅旁,道:“那我就开始咯。”陈到不明所以,奇道:“开始什么?”詹顺嘿嘿笑道:“我刚才说了,我放什么东西进去你都不介意,不是吗?”陈到这才想起,惊道:“你……你要放什么?”
詹顺一手提着一根人参,道:“当年神农氏尝遍百草,这才了解了那么多草药的各自用处。我自然不能和神农氏相比,所以啊,我想拿你做做实验。”说着,便将那人参丢了进去。
陈到虽然对药材不甚了解,但人参和灵芝他还是认得出来,见詹顺又丢了一把灵芝进来,觉得好像没有什么不对,也就没有反对。谁知詹顺又拿着一根黑色的草,阴阴的笑道:“这叫‘夺命草’,遇水即化,人一旦触碰到它所化成的液体,身体立刻便会被腐蚀。”说着作势要将那“夺命草”丢进去,陈到见了,虽然瞪大了眼睛,却没有出声或是出手阻止。詹顺见了,心下诧异,但还是将那“夺命草”丢了进去,陈到眼睁睁的看着这“夺命草”化掉。却没有任何动作。
詹顺心里更是奇怪,心道:“这小子是不怕死吗?”又将更多的草药丢了进去,每个他都要解释一番,说的各个都是能让人瞬间死去或是重伤的药物,陈到听着心惊胆战,但还是稳稳地坐在锅内。
詹顺花了一个时辰的时间才将几百种药物全都丢进锅内,再一摸锅外,已经是滚烫无比。詹顺便在锅外踱步道:“陈到兄,你现在还能坚持真是出乎了我的意料啊,你的内功真是让我佩服不已。”说着,偷偷将一些干柴踢开,让它们无法被烈火烧到。
陈到只觉自己正被烈火烘烤着,拼尽全力用“狮蛮功”压着那滚烫的水。但是赤甲蝎的毒性也在不断爆发,陈到只觉得自己的周身穴道都在混乱的翻转、七经八络混乱不堪,简直就要晕倒过去。
詹顺在锅外盯着他的脸色,只觉他满脸都散发着一股黑气,心中暗暗感叹赤甲蝎的剧毒,一边跑下山去将朱营叫了上来。朱营见此,惊道:“二师哥,你来真的?不是说好吓人的吗?”詹顺摇摇头道:“我在锅内放了许多解毒草药,对他的身子有帮助,可是是否会损伤他的武功,我也不能保证啊。”朱营听了,双手按住他的双肩,道:“你这样可不行,要是废了他的武功,那对他来说恐怕比死还要痛苦啊。”詹顺道:“这我知道,可现在我也没有别的办法,他现在正在奋力与毒性对抗着,以我们的实力是无法阻止的。”朱营吃了一惊,道:“那是不是要叫师父来看看?”詹顺瞪了他一眼,道:“你这样大师哥能同意吗?还有,你就这么不信任我?”朱营道:“师父没跟你说医者仁心吗?我觉得救命要紧哪。”
詹顺正要说话,陈到忽然惨叫一声,猛地一震,铁锅看似便要从柴火上滚下。两人赶紧冲上前去将铁锅扶住,但也都被那滚烫的锅面烫的直叫。朱营看着完全变成紫黑色的一锅水直伸舌头,说不出一句话。詹顺道:“刚刚放完药物时,这一锅水都是棕色的,想不到上百种药材也顶不住这赤甲蝎的毒性。”
陈到此时已听不到两人的对话,只是觉得全身先是在烈火中烧烤着,突然又落入了冰窖之中脱身不得,全身麻痹不已,根本就动弹不了。只见另一人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陈到一惊,怒道:“你这混蛋,居然敢一路追来药王山?”领头人嘿嘿笑道:“怎么?我只是来看你死时的惨状的,赤甲蝎的剧毒好受吧?哈哈哈哈哈哈。”陈到大怒,道:“你别得意,等我将这毒治好,一定来找你算账!”“算账?”领头人大笑道:“就凭你还想算账?我现在就要了你的命!”说着朝着陈到一拳打来。
陈到怒目圆睁,吼道:“去死吧!”“狮蛮功”全力爆发出来,朝着眼前的“领头人”打去。詹顺和朱营突然听他怒吼一声“去死吧”都吓了一跳,紧接着这口铁锅瞬间炸裂开来,“毒水”四散飞溅洒的到处都是,陈到也摔倒在地。
两人赶紧上前查看,朱营见陈到面如金纸毫无血色,不禁怒道:“二师哥,你看你干的好事!他这还有命吗?”詹顺仔细检查了一番,笑道:“行啊,比我想象的要好啊。”朱营诧异道:“什么意思?”詹顺敲了他的脑袋一拳,道:“什么什么意思?现在他身上的黑色都褪去了,这就说明我花了一百零八种药材发挥了作用,至少延长了他的寿命,你懂吗?”说着又敲了他一下。
朱营这才明白,喜道:“事不宜迟,我们赶快带着他去见大师哥。”詹顺点了点头,两人从池塘里弄了些水将他浇醒,陈到悠悠醒转,见到两人,急问道:“那贼子呢?”詹顺不明所以,道:“什么贼子?”陈到道:“那害我全家的贼子。”詹顺根本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只是道:“这里没有你的仇人,走,我们去找我大师哥。”说着便和朱营一起搀扶着陈到继续上山,陈到只觉头晕眼花,脑袋极不清醒,只好随着两人搀扶。
又行一段,只见山间出现一座小小的亭子,一人正无聊的坐在其中,詹顺和朱营便搀着陈到走了进去。那人一看,奇道:“两位师弟,你们怎么都上来了?”詹顺被在那人耳边说了一阵,那人点了点头,道:“陈到兄,你现在感觉怎样?”陈到浑身无力,睁眼看着他,只见他大概三十五岁年纪,面容硬朗,双臂长着厚实的肌肉,勉强一拱手道:“感觉还行,多谢这位兄台挂念。”那人一摆手道:“我叫欧阳健,今年我第一个见到的求医者就是陈到兄你啊,我知道你缓不得,就直说了吧。”说着拿出了两个较大的杯子,道:“这里有两杯酒,一杯是来自‘江南战神’楚勋前辈所赠的六十年美酒,另一杯也是这种酒,不过却是混入了鹤顶红、断肠草等剧毒毒药的毒酒。现在你选一杯饮下,我饮下另一杯。”说着,朝陈到做出了“请”的手势。
陈到本来还有些精神恍惚,听了他的话,瞬间清醒了许多,吃惊的看着欧阳健。可詹顺和朱营却是面色正常,看不出有什么担心之色,陈到心中大奇,不由得问道:“欧阳兄,你这是认真的?”
欧阳健微笑道:“当然,你若是想知道哪杯是美酒,我也可以告诉你。”说着,朝左边的杯子一指。
陈到刚想说“不用了”欧阳健便已指给了他,这下陈到更加犯难,伸出了手又缩了回去,不知如何是好。
朱营不由得道:“不就是选杯酒吗?至于这么婆婆妈妈的吗?”陈到一脸犹豫的看着他,问道:“真的好选吗?”朱营道:“当然了。”说着就一手抓住左边的酒杯,放到了陈到身前。陈到一看欧阳健,见他面色如故,还正要去拿右边的酒杯,脱口而出道:“慢!”
这回欧阳健反倒一脸诧异的道:“怎么了?”陈到道:“我们换一下。”便交换了两人面前的酒杯。欧阳健笑道:“陈到兄,你是信不过我?”陈到摇摇头道:“我只是觉得我本来就是将死之人,要欧阳兄替我去死,我过意不去。”说着便拿起面前的酒杯要饮去,朱营一手按住陈到的右臂,道:“别急啊,你就这么着急去见阎王爷?”陈到一想刚才的幻觉,心道:“是啊,我有那么多事都还未做,怎能就这么死了呢?”
欧阳健见他又是一脸犹豫不决的样子,笑道:“陈到兄弟,我猜你不是怕死,而是还有很多事情要去做,所以不能去死对吧。”陈到听了点了点头。欧阳健又道:“那不就简单了吗?你喝下这杯酒,你就得救了。”说着朝自己身前的酒杯一指。
陈到却还是摇头道:“不行。”欧阳健诧异道:“为什么?”陈到道:“我确实还有许多事情未做,但欧阳兄你却不该为我而死啊。你要是能活着,依你的实力还可以救活很多人的。”欧阳健笑道:“陈到兄你说笑了,我只学会了毒药,不毒死人就谢天谢地了,要说救人,跟我的身份也不符啊。”陈到道:“你懂的毒药多,和詹兄合力,自然可以像你们的师父一样,又何谈与身份不符呢?”
欧阳健被他说的直笑起来,道:“那好,你最后决定选哪杯,直说吧。”陈到低头看向了两杯酒,只见里面的酒怎么看都没有差别,心里回忆起之前所遭遇的无数往事,想起楚昭、郑言、马亦冰、柳元卿和陈德他们,内心百感交集。虽然心想离能活只有一步之遥,但要别人的命来替换自己,终是不愿,最后,他拿起了自己面前的那杯酒。
欧阳健见他没有再调换酒杯,先是微微一惊,随后又是微微一笑,拿起了自己面前的酒杯,道:“干杯。”说着将手中那杯酒朝前微微一伸,陈到心里下定决心,猛地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
欧阳健见他没有与自己碰杯,倒也没觉得有什么,也将自己手中的酒喝光。然后将空杯放下,问道:“陈到兄,感觉如何?”陈到只觉得嗓子燥热无比,紧接着又感觉一阵冰凉,随后只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剧烈的燃烧开来,他顾不得其他,奋力的调用“狮蛮功”抵挡这股无比痛苦的感觉。
陈到跟这股痛感耗了半天,猛然“哇”的一声喷出一口黑血,便趴在桌上一动不动。欧阳健见此,问道:“二师弟,这是怎么回事?你不是说可以以毒攻毒的吗?”詹顺脸色一变道:“看来我还是低估了这赤甲蝎的毒性了。快!我们快带他去见师父。”三人连忙架起陈到朝着山顶跑去。
三人夹着陈到直跑到山顶一处大院之中,一些仆人见他们这么慌张的样子都不敢阻拦,让他们畅通无阻的进入了大屋。屋内有一白衣老者正全神贯注的看着几本书,见他们如此慌慌张张的冲进屋内,不悦道:“你们这是什么样子,我有让你们进来吗?”
那老者便是陈杰,欧阳健三人见师父发怒,惊的一时竟开不了口,朱营双腿一软摔倒在地,欧阳健和詹顺也跟着倒下,把陈到摔到陈杰身前。陈杰问道:“怎么回事?”詹顺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才好,只是趴在地上指着陈到道:“赤甲蝎!赤甲蝎!”
陈杰一听“赤甲蝎”三字,脸色一变,道:“想不到竟有人能中了赤甲蝎之毒,还能挺到我药王山来求医!真是难得。”说着便上前查看。
欧阳健道:“师父,弟子们大胆,先给他治了一下。”陈杰一听,道:“怎么治的,快快说来。”欧阳健和詹顺便把前面的经过说了一遍。陈杰一听,怒道:“你们才学了多少,就敢胡乱出手来治赤甲蝎之毒?现在可好,你们把人家的筋脉搞了个大乱!”说着一掌将陈到提溜到空中,伸手在陈到身上点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