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建一生再次向前迈步,他走到房门前打开了门。
吱呀。
一声尖酸的声音后,屋内的景象顿入眼中。
瞬间,建一生感觉自己好像失去了所有的气力,双膝猛然坠地。
她,就在那里。
安静的睡姿,和自己离开的时候似乎并无区别,身上所穿着的睡衣也依旧还是她最最喜欢也是时常穿戴的那一套。
只是现在,她再也不会露出痛苦的表情了。
因为——
斑斓的衣服之下,皑皑白骨被黑气缭绕,在床上所躺着的她此刻已是血肉尽失,成为了和村民一般无二的模样。
“阿、阿牧…”
“阿牧啊——!!!”
跪地的建一生仰头长啸,痛苦的悲嚎响彻于整个死寂的村落。
好痛苦。
胸膛的位置就像是被开了一个洞,就算现在也似乎要裂开般,痛彻心扉。
建一生的眼眶逐渐泛红,他看着自己的家,以及床上那道熟悉的身影,无穷的悲伤将他淹没,甚至由于极度的痛苦,连眼泪都流不出来。
至悲,无泪。
绝泣,无声。
“为什么我没在之前的那场噩梦中,一起死去呢。”
看着眼前场景,建一生忽然想到。
如果在此之前就与阿牧和村民们同眠于此地的话,那么现在,他就不会体会到这般的绝望了吧。
缭绕着黑气,建一生甚至无法再次与她拥抱此时此刻,他只能跪在地上,痛心疾首的看着阿牧。
白皙的骨骸,不知为何与村民的不同,散发着一种夺目的纯净,是因为她生前身体便一直在排斥了这座山,排斥这些云州山脉草药的缘故么。
答案,无从知晓。
只是静静地看着那张床,建一生有太太太多的话在心中沉淀,最终,成为了再也说不出的口的沉默。
难道不是你告诉我,从今以后无论遇到什么困难,我们都要一起前进的吗?
难道不是你告诉我,从今以后无论贫穷和富裕,两个人要一起互相扶持,白首到老永不分离的吗?
为何现在,你却如此不守承诺!
真的,太突然了。
我甚至都没能和你好好的做个分别。
你却只留下我一人,依旧在这苍茫的人世,独自前行。
“这又要让我如何接受啊。”
低垂着视线,建一生轻声道。
死死攥住的手,现在已然握住不住任何的事物。
曾发誓拼尽所有也要守护现在的一切,豁出性命也要将幸福捧在手心中好好珍惜,可现在,重蹈覆辙的景象一如当年,什么都没有改变。
大家,都已经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