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一生嘴角微微上扬,“今日运气不错,有些鲜嫩多汁的甜果子。”
“那真是太好了。”
双掌合拢在胸前,阿牧欣喜不已的说道。
那么自不必多言,接下来便是一日之中最期待的就餐时辰。
阿牧小口小口的吃着浆果,因起甜美和满腹的感觉,整个人也不再郁闷,心情愉快了不少。
只要解决了饥饿,其他的所有的问题便也不再是什么大问题,至于说帮忙这件事,那也就只能等日后再说了。
阿牧想着,自己释然。
不过也就在这会儿功夫,因整个人放松下来,阿牧灵光一闪,忽然也想起来了刚刚忘记询问的事情。
“对了建一生,你还记得这蛇是怎么死的了吗?”
似做无意,她对着建一生随口问道。
“不是你杀的吗?”
建一生看着阿牧道:“昨晚我只是把蛇用树枝打了一下而已,等我再看时它就已经被钉在了树上…不是你干的?”
“哦。”
阿牧看着建一生,察觉出了他的不知情。
如此看来的话,昨晚的事似乎只是一个巧合。
这一定,是我才知道的秘密吧。
想到这里,阿牧嘴角不自觉的上扬,窃窃笑了起来。
“你在笑什么?”
“没什么。”
阿牧哼声道,踩着枯木树枝,整个人在草丛树叶上转来转去。
“怪人。”建一生微微摇首。
越来越熟悉的彼此,越来越熟悉的行为,阿牧在这个屡次救了自己的人面前,内心的防备终是完全摊开,再无一开始的那种冷漠。
接下来,便是继续前进。
“再坚持坚持,等我找到合适的地方后,接下来我们就在那里暂时落脚一阵。”
“恩。”
二人不断穿梭在荒木灌丛之间,很快,又是匆匆而过的一日。
数日赶路,如今二人已是颇为深入云州山脉。
建一生观察着四周情形,已是罗城天地盟部众所无法到达的领域,只待能够寻找一处合适的居所,那么他和阿牧就可以度过接下来的一段时日。
不过就在二人行至中途的时候。
伴随着身边逐渐加重的喘息声,建一生忽然发觉阿牧神色有异。
“怎么了?”
“……”
“别隐瞒着!”
阿牧捂着胸口道:“不知道怎么了,我现在有点喘不上气,手脚也没力气了…”
“什么?”
建一生怔住了,他明明就没感觉如何。
“什么时候开始的?”建一生追问。
“大概,就在昨晚之后吧。”
阿牧呼吸沉重,有些难受的看着建一生,“我是不是得了什么病。”
建一生看着阿牧隐隐露出的无助的表情,额头微微生汗。
他推测,阿牧很有可能是自罗城连番的大惊大悲后,再加上过度操劳身体承受不住,这会儿出现了发烧等症状。
这可如何是好。
建一生没有办法,看着周围的密林深山,他咬牙背起阿牧,让她尽量的减少不必要的身体活动,开始继续前进。
本就是戴罪之身,深山荒野之地更没有办法能够治病。
只能硬挺。
建一生拼尽全力的带着阿牧爬山,等到好不容易寻至偏僻静谧之地时,这会儿已又是夜幕降临,为了防止阿牧的身体受凉,建一生顾不得其它。
一夜,二人紧紧地抱在一起。
隔着二人的衣物,彼此的心跳依旧清晰可闻。
“别担心,事情都会好起来的。”
“…恩。”
“相信我。”
“……我相信你。”
当黎明就在眼前,曙光照耀大地的时刻,灰蒙蒙的云州山脉就此也迎来了新的一天。
阿牧的小脸靠在建一生的肩膀,已是昏昏沉沉的睡去,唯独又是硬挺了一夜的建一生,不仅脸上难掩疲惫,更是整个人坐如针毡,心焦如焚。
阿牧的状态迟迟不见好,这样下去早晚会出大问题。
到底该怎么办?
建一生陷入了长久的沉思之中,答案,却怎么也得不出来。
也正当建一生焦急之刻。
这时,深山丛林的此地,附近竟忽然传染了若有若无的声音。
建一生登时警觉,立刻抱着阿牧缩在黑暗的一角,以防被人看到身影。
这种地方怎么可能会有人的交流声。
难道说,会是其它进山探索的采药人么?
带着疑惑和警惕,建一生在黑暗的角落中测一边观察一边猜,而最终,印入他眼帘的则是三名衣着朴素的人。
看起来,他们似乎是有目的的在朝着某个方向前进。
“这些人…”
建一生眯起双眼,远远地注视着他们前进的方向,隐隐察觉到了什么端倪。
随即仗着年龄与身形的优势,建一生悄然行动,在没有让远方的三人察觉到异常的情况下,他发挥数年流浪的经验,一路跟随。
就这样,翻过了一座山头,又经过了一道河流。
没过多久,一番崭新的景象终印入眼帘。
建一生彻底惊呆。
被群山遮掩的这片地域,其中大片田地耕作,一个小村落出现在了眼前。
竟是闻所未闻的避世隐居之所。
见状,建一生心中冒出释然之感。
难怪初入云州山脉还野兽颇多,但伴随着他越发深入山脉,这些猛兽竟都不见踪迹,现在看来,这应该都是由于这村落的存在吧。
怎么办,是否要和这些人接触。
他们的态度不明,身份未知,很有可能是很危险的一处所在。
建一生陷入踌躇,无法作出决定。
而就在这时,惊醒了建一生的是一声呻吟。
低下头,看着怀中抱着意识不清的阿牧,建一生重重的呼出一口气。
还有人在相信着他。
就算是自寻死路也罢,在现在的这种情况下,他们已无选择的余地。
前进吧。
建一生抬起头,双目坚定。
就这样,建一生背着虚弱的阿牧继续前行。
也在阿牧神智朦胧的时候,她若有若无的视线中。
最后入目的,便是这朦朦胧胧却又空旷安静的世界。
以及。
带着自己一路疾驰,他汗水淋漓的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