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体荣誉感是什么？大家经历过学生生涯，每次升学一定都经历过军训，我不知道各位，我就记得我大学军训的时候那个教官是个混蛋，我们只要有人动作不达标，比如正步踢不到高度，饭吃的太慢了之类的事情，那一定就是全班拉练。说实话就是很痛苦，我才会记得那么清楚。但确确实实让我懂得了什么叫集体荣誉感。”冯涛说的话对六零四的人来讲倒是很好理解，只要军训过就都知道除了爱国主义教育剩下的就是集体荣誉感了，而每个班之间也都是互相较劲，就为了结训的时候不丢人现眼。林逸树倒是忘的一干二净了，他那会只顾着盯着伶仃看，哪管得了那么多。

“现在大家来做个案例分析吧，就用军训来做案例吧，能不能告诉我哪些事情是让你们感觉到有集体荣誉感的，一件就好，那件事情的特征是什么？为什么这个特征最重要？给大家二十分钟时间来准备吧，这次每个组都要发言，组内自行推选发言人，现在开始计时。”冯涛分配完了任务，这是他最爱的环节，能在上班时间合理合法的休息，有谁能不爱呢？他从台上走下来假装扫视了一下四个桌子上的讨论情况，但他其实一点儿都不在意他们在讨论些什么，只要二十分钟后有人站起来就行了。讲得好无非多故障，讲得不好也就自己多讲点。都是小事，现在冯涛只想用这二十分钟提高下自己在梁春言那里的形象，如果能直接续约就更好了，他期待着和康辉置地的深度合作。

暂且不管冯涛和梁春言的商业互吹。让我们把视角放回到六零四的中间来，四张桌子或快或慢都进入了讨论，先从林逸树他们这桌开始吧，谁让他是主角呢。“大家怎么看，集体荣誉怎么和军训挂上钩？有没有什么思路？”姜潮很乐意带节奏，上午他已经证明了自己的实力，中午还吃的足够饱，刚好动动脑子消消食。林逸树在姜潮说话的时候开始观察这桌的人了，二十来个人分了四桌，每桌就五六个人，他们这桌靠近门口那注定是人少的一桌。另外三个人，明明林逸树和他们已经共桌四天了却完全不记得他们的名字。

他照着名牌看了过去，“肖晓娴”上宽下窄的椭圆形脸，配上一个大方框眼镜，披散着头发，眼睛再大也不足以弥补脸大的观感；“赵房久”和姜潮一个身高，但没有姜潮帅的男生，稀松平常，能让林逸树记住的特征只有他有一点点招风耳又剃了个圆圆的头发；“马鑫”，瘦瘦高高的男生，比姜潮高一点但又没有陆帆高，但实在太瘦了，林逸树觉得他有点像撑杆跳的那根杆。林逸树和他们几位也不是没有聊天，日常打招呼还是有的，但每天都在培训消遣有姜潮就够了，所以林逸树对他们三个人的印象只有很简单的脸谱。

现在五个人坐在桌子上，头一次互相认真审视对方，姜潮说完话后，剩下的人都没开口，这也难怪会选择坐到最后一排的人除了林逸树姜潮这种讲小话开小差的人以外剩下的就是不善言辞不想被点到的人了。林逸树也算是不善言辞的那种，但他是懒，现在开口的是姜潮出于仗义他得接茬，“这样吧我先来，然后大家都讲两句吧。”现在是集体活动林逸树想让他们这组正常运作下去。“我在军训当中记得就是结训前，我们被拉倒操场听一个培训师就和冯老师一个职业，讲些集体精神，所有班的班长就在前面跑圈，逼着在场的人都得哭出来。我想集体荣誉感这东西可能和眼泪挂钩吧。”林逸树用一种欢快的语气把话题继续了下去，内向不善言辞的人只是缺个开关，现在打开了开关后面就很顺畅地在讨论了。

视角转到其他组来，李安娜在的组现在很平稳，李安娜掌控了节奏，她对开会经验丰富，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中；孙斯梦和蒋子豪在一个组，他们两个发过言的人选择一起主导了讨论，蒋子豪的压迫力和孙斯梦的逻辑结合起来保证了在该组的绝对话语权；而剩下来廖仲凡那组深陷泥沼，廖仲凡试图把握节奏的行动和组内其他成员形成了冲突，没有一个领头羊，你一句我一句就像一盘散沙。但不管怎么说四个组都开始了讨论，能做的就是等待。

冯涛在等待的时间探了半天梁春言的口风，但梁春言的口风还是紧的和铁焊一样，只口不提长期合作的事情，冯涛在心里骂了一圈，但脸上笑的比花儿还灿烂，末了还问了一句待会一起晚饭吗？说实话有点错怪梁春言了，梁春言不是不想回答，她当然知道冯涛想要什么，但这个东西不是她一个小小的人事专员能决定的，梁春言也就只能附和冯涛的话，搞得两个人大眼瞪小眼，尴尬的很。

总之过完了这二十分钟，冯涛带着一肚子的愤懑回到了台上，他来之前就对康辉置地的作风有所耳闻，见识了才知道有过之而不及，呆了快一整天就安排了一个说不上话的人事经理来对付自己，搞了半天连根领导毛都见不到，这个人事经理还是一问三不知那种类型，连打官腔应付他都不会。冯涛现在感觉自己就像热脸贴屁股的傻瓜，但现在还没结尾款他也不敢发作。

“二十分钟到了，哪个小组先来？我们先按自愿，如果没有小组愿意自愿就按顺序来了。”冯涛的话有些变形了，按他准备的稿子应该还有一句大家好才对。还是一样，没有组愿意先来。人都是这样的，如果有了第二条路，人们就不愿意走第一条路，都不知道是因为人本身的好奇心还是逃避。“那就按顺序来吧，我们按从左到右从前到后的顺序开始吧，那就这组先来吧。”客套话也没说，孙斯梦那组是最左最前的那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