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什么时候付过的?”
“我不是一进门就开始吃了吗?何时付过钱了?”
耳朵诧异的程度不次于厨师,急的胡子都翘起来了。
“你是真不知道还是逗我玩呢?”厨师有些不耐烦的说。
“你难道刚进门的时候没觉得门很难进吗?费了半天劲才把门推开,这么快就忘了?”
“你耗费了二百一十六牛顿的力推开了门,这顿饭才值一百八十多牛顿,还剩余一些没用完呢,所以我才问你够不够,不够了再给你做,你连这个都不知道,我才觉得你不是我们这个世界的人。”
“你不会真是个疯子吧?你先坐着,不想吃了就把这些剩余的牛顿存下来,下次再来的时候再用也行。”
用力气换食物,这不是又回到了原始社会吗?这什么扯淡世界的法则,一个饭店要这些力干嘛呢?可当耳朵一大堆问题要问的时候,厨师已经跑到后厨又去忙活了。一定是在自己周围又坐了很多自己看不见的顾客,自己看不到别人,但别人却能看见自己。跟幽灵一样的人在身边,这让耳朵很不舒服。
耳朵离开饭店,独自站在了街上。他发现不管是在刚才去那个城市,还是这个以力量为货币支付手段的世界里,只有街头才是自己的归宿,除此以外,再无别的去处。
在自己得世界里,是个瘸腿的小偷,到这里了还是踌躇街头,怎么我耳朵在哪个世界都扮演着被社会抛弃的角色?终究入不了主流啊,也许这就是我的命吧。
他想起刚才那个城市里的制服耳朵和许小欣相亲相爱的画面,这让他自己如鲠在喉。虽然他知道那个耳朵不过是另一个世界的自己,而亲爱的老婆也同样属于那个世界里,但他心里就是不服输,也不舒服。只要不是他自己,他就觉得难以接受自己的爱妻和别人如漆似胶般黏糊。
可换个念头又想,这岂不是自己在吃自己的醋吗?我怎么那么小心眼,连自己也不放过?自己世界里的许小欣也同样只属于自己一个人,死了也改变不了是自己妻子这个事实。
想到这里,心里觉得舒畅多了,忍不住仰天长啸,耳朵刚运好气,准备大喊一声,以吐胸中所快的时候,可能是用力过猛,又加上刚才吃的太饱,一口已经消化到胃部的肉块又涌了上来,幸亏嘴及时的闭上,不然真是能在大街上表演一个喷泉了。
含着一口半消化状态下的食物也够让人恶心的,耳朵鼓着闭严的嘴巴,用力崩着尽量不让吐出来,毕竟大街上呕吐是个不够体面的事情。
绝不能让他们这个世界的人因此而瞧不起我那个世界。
凭着这个强烈的信念,耳朵开始疯狂的寻找垃圾箱,无论如何也要坚持到那一刻。吐过酒的朋友们都能深切的体会到这是一种怎样难熬的时刻,比憋着尿寻找卫生间都痛苦万分。
终于在一个拐角处发现了一个箱子,因为不清楚这个世界的垃圾箱长什么样子,但鼓着的嘴巴已经很有些酸痛感,耳朵明白这是快到极限了,随时都有可能喷发,不能再犹豫了,必须当机立断。
能吐到箱子里,总比吐到街上强百倍吧,再说自己已经是尽了全力了,总不能把嘴里这口东西再大方的咽回去吧。一想到此处,耳朵感觉更加的恶心难忍了,他大步流星的几步就垮了过去,掀开箱子那一刹那,耳朵感觉自己彻底解放了,也解脱了,这种感觉竟比刚才吃饭时的感觉还要爽一百倍。
吐完后的耳朵并没有放下箱子盖,因为他注意到这个箱子有些奇怪。
这是一个没有底的箱子。
也就是说深不见底,要不是有四周围着,这就是一口深井一样的大口,能随时吞噬路人和自己。自己刚才呕吐的脏污全都不见了,除了那些还残存的难闻的气味。
耳朵拿起路边一块石头扔了进去,不见任何响声,也就是说这是一口深不可测的深渊,底下到底是什么完全不知道,看着这口深井,耳朵身上起了满身的鸡皮疙瘩,似乎能感受到井底涌上来的阵阵阴风。
突然念头一转,我一直在找梦醒的办法,这个可以称得上够恐怖了吧?足以把自己惊吓起来了吧?那为何我不跳下去呢?兴许我这一跳,能让自己回到我的世界呢?
也只有这一个办法了。
就这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