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脸色一变,干笑两声道:“年轻人,饭可以多吃,话可不要乱讲……”
陆恒打断道:“你以为银铃公主就一定戴着铃铛吗?”
少女愣了,她的确没考虑过这个问题。
银铃公主可以是声音像银铃,名字叫银铃,不一定非得是身有银铃啊。女孩儿一时想不出该如何蒙混过关,窘迫无比。
陆恒道:“你这个年纪的女孩儿应该老老实实待在家里,不应该学别人出来闯荡江湖。回去吧。”
女孩儿眼圈一红,委屈巴巴的说道:“我没有家。”
若是放在以前,陆恒绝不会被这种话打动。但不知何时开始,他对孤苦无依的人多了一份特别的同情。
只听他叹了口气,对女孩儿道:“你到底想怎样?”
女孩儿听他话中有回转的意思,忙擦了擦眼泪道:“这位好汉,自从甜水村惨案的消息传出以后,本宫……不,小女子一直在着手调查,但越往后越觉得古怪,已经远远超出了我的能力范围。
所以,我需要一个厉害的帮手才能将调查进行下去。”
“于是你就盯了我?”陆恒微笑着问道。
女孩儿脸一红:“什么叫盯了呀?好像我是坏人一样!别说的那么难听嘛……反正……大概就是这么个意思吧。这位好汉,你不知道我在这儿等了多长时间。从案发到现在……”
她一指陆恒身旁的土兵:“除了这个大叔便只有你来过。别人连影子儿都见不着,还提什么查案呢!”
陆恒道:“官府的人也没来?”
女孩儿恨恨道:“官府官府,他们除了冤枉好人还会干嘛?哼哼……人倒是来了,可除了将现场破坏得一塌糊涂什么也没做!”
这时土兵忽然开口道:“这位姑娘,我怎么瞧你有些眼熟?”
女孩儿一惊,转过身去,捏着嗓子道:“你……你认错了,不是我,不是我!”
土兵道:“我还没说是谁呢,你怎知道不是?”
说罢转到少女正面,下打量了她几眼,忽然问道:“你莫非姓赵?”
女孩儿捏着鼻子:“不姓,你别乱讲哦!”
土兵道:“我可没乱说。我以前在衙门里当过小厮,这双老眼不会看错的,你是知县赵大人没出阁的小妹——赵浣,对不对?”
女孩儿被认出身份,也不好强行否认,只能无奈的摇摇头:“大叔啊大叔,你不好好站岗,专门跑来拆我的台干嘛?罢了罢了,这银铃公主我也不用再演了。”
说罢将手的铃铛摘下来,悻悻的丢到地。
陆恒道:“解释解释,怎么回事?”
女孩儿气得一噘嘴:“我的话都让这大叔说了,还解释什么?知县赵文礼便是我兄长,他查不出凶手来,只能把这事栽到银铃公主身。
那天我躲在门后头听师爷对他说:‘老爷,目前甜水村一案毫无头绪,不如直接算在银铃公主等人的头。反正他们这伙人谋反,也不差这一两条罪过!’
我哥说:‘计是好计,但万一他们有一天伏法了,可该当如何?’
师爷道:‘您怎么糊涂了?抓不抓他们不还得经由您调兵遣将吗?您只要稍作文章,就拿不住银铃公主。拿不住她,此事当然也就不会露馅儿。’你们听听,有这么冤枉人的吗?”
她毫不避讳的说出兄长的密谋,只听得陆恒和土兵面面相觑。
土兵到底年岁大,叹了口气道:“赵小姐,这老夫就要说你两句了。赵大人有万般不是,仍是你亲兄弟,你不应该这样讲他的坏话!”
少女突然双眉一立道:“他……他不是我兄长,是我杀父仇人,我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
土兵大惊,片刻间听了这么多劲爆的消息,实在有些接受不了。
赵小姐转头对陆恒道:“你知道了,事情就是这个样子。银铃公主一伙儿人向来劫富济贫,我不能让人这么抹黑于她。于是便扮作她的样子查案,也算是为其正名吧!
好汉,怎么样,要不要和我做搭档?”
陆恒笑道:“也不是不可以。不过我有个条件,得先听听你的情报再决定要不要带你。”
赵小姐板起脸道:“你这个人,说话也太好笑了。什么叫你带我?分明是我带你好不好?”
陆恒也不答话,轻轻一甩长剑。但听得嗡的一声响,一道剑气破空而去,挟飞沙走石之势,将百步外一株两人合抱的大树拦腰斩断。
树的群鸟轰然飞去,尘土弥漫开来。
赵小姐惊得目瞪口呆,好半天才缓过神来,问道:“你究竟是谁?”
陆恒一笑:“相逢何必曾相识?你只需知道我姓陆便好了。怎么样?凭这手功夫说句‘带你’并不过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