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鹦鹉变作人形,换那人的衣裳,将尸体塞到假山后面。
他又清理掉自己的鸟毛,若无其事的抗起扫帚回到前厅,混入府中。
此时,明月公主带着戴文忠穿过曲曲折折的回廊,来到一个房间。
门口尽是婢女,见了两人略一施礼便退了下去。
戴文忠见婢子的神色有些奇怪,便问公主:“这是什么地方?她们为何用那种眼神看着我?”
公主轻轻一笑:“‘那种眼神’是哪种眼神?”
戴文忠支支吾吾道:“好像……有点暧昧的感觉。”
公主道:“那并不奇怪呀,因为这里是我的闺房。”
戴文忠大吃一惊,险些坐到地。
梁朝人向来与胡人杂居,因此风气较为开放,不像过去有些朝代那么拘泥于礼法。但大白天的进入未婚女子的深闺中,还是有些太不妥了。
戴文忠头居然渗出几滴汗水,连忙摆手道:“公主殿下自去,我在此等候即可……”
公主道:“我不是说了吗,叫我晗月!你别婆婆妈妈的,快随我来。”
戴文忠推辞不过,只能低着头踏入闺中。
屋子里帷幔重重,香烟袅袅,戴文忠头也不敢抬,生怕看见什么不该看的东西。这时忽听公主道:“你愣着干什么,过来呀!”
戴文忠猛一抬头,却见公主坐在张象牙雕床,拉开紫色的缎子被面,那幽幽的香气立刻从床散发出来。
戴文忠大惊,吓得面如金纸,头摇得拨浪鼓一般,连声道:“公主,使不得,使不得!”
但明月公主一伸手拉住他的腕子,直接将他拽入闱中。
这时只听床咔嚓一声响,整个床板陷下去,露出一条狭窄的密道来。
原来这张床乃是个机关,戴文忠虚惊一场,却还没从刚才的情景里反应过来。
只见公主已经纵身跃入密道,探着头招呼道:“你怎么了?来呀!”
“噢,噢噢!好……”戴文忠忙不迭的跟去,慌乱之间还跌了个跟头。
只见这床下别有洞天,越往下走越是阴凉。两边的石壁挂着夜明珠,所以即便没有火把仍能将周围的情形瞧得一清二楚。
公主边走边说道:“这条密道乃是我无意中发现的。
公主府是老宅子,修建于两百多年前,最早是前朝一位亲王的府邸。这密道正处于床下,一直能通到城外的运河。着想来是他为防万一,用以避祸的。
我命四个心腹将其稍加改造,增添了一所密室,来存放机密的东西。现在金丹就在里面。”
戴文忠提醒道:“那修密室的四人不会走漏消息吧?”
“不会。”公主摇摇头,脸忽然闪过一丝悲戚“况且他们四人现在只剩三个了。”
她又叹道:“人生无常,当年建宅子、修密道的人都已经不在了,而这些东西却仍好好的保留着。
所以对这府邸来说我不过也就是个过客,而它本身才是真正的主人吧。也不知我百年后这里面住的又是些什么人。”
戴文忠道:“那自然是你的儿女了。”
公主淡淡一笑:“但愿如此吧。”
两人说话间来到一扇笨重的铁门前面,公主贴身拿出一把钥匙,放进锁眼向左拧三圈,又向右拧九圈,回头对戴文忠道:“这开锁的顺序你千万记好,否则墙壁四周会有暗箭、毒水同时射出,让人尸骨无存。”
戴文忠心中一凛,当即点点头。只听铁门咣当一声开了,里面是个极狭小的斗室,铁桌摆着一只锦盒。
公主将其取下来,说道:“睁大眼睛看好,这便是金丹。”说罢揭盒开盖。
只见万道金光扑面而来,直晃得人睁不开眼,光芒中心是一颗通体无暇的金丹熠熠放光。
公主啪的合盖子,光芒顿消,周围立即陷入一片漆黑。
戴文忠只感觉心脏在猛烈跳动,喃喃道:“这……这果真是宝物!”
公主道:“那是自然。真正的宝物不用别人介绍什么,它自己便会讲话。这回你可信了?”
戴文忠道:“信了信了。晗月,也真是难为你了。若是让我整天睡在这么个宝贝面,我肯定连眼睛都合不!”
公主叹道:“你以为我可以睡得很安稳吗?现在知道有人惦记它,我便更睡不着了。”
戴文忠问道:“你想把它转移到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