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一百十一章:欢颜笑语(1 / 2)史海舟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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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队人马风尘仆仆,日夜兼程不敢怠慢。路过池州,稍作歇息。岳飞心中甚为苦闷,便去了齐山翠微亭,张宪、岳云、子午、普安、余下、武连颇为担忧就一起紧随其后。众人登上齐山,只见山色苍茫,风景如画。在翠微亭,岳飞默然不语,只是远观大江东去。但见,波涛滚滚,气势磅礴。

岳云道:“父亲,来到池州。一定有不少往事难忘了?”“古人心烦意乱都喜欢唱歌跳舞,岳大哥文武双全,何不吟诵诗作聊以忘忧?”张宪见岳飞依然默然不语就道。

武连叹道:“素闻将军文武双全,莫非除了《满江红》就没什么寓情于景的大作了?”“苏东坡的大江东去倒也不错!”普安笑道。余下摆摆手:“将军自己就会舞文弄墨,何必吟诵他人之作。自然要展示自己的大作了。”“将军何不直抒胸臆,吟诵一番?便可去愁解苦。”子午安慰道。

“还记得这首诗,叫做《池州翠微亭》,绍兴五年,春光无限,驻防池州之际,我便到城东南这齐山来了,抬头见这翠微亭,骑在马上,扬鞭一指,我就脱口而出。”说到这里,岳飞随即吟诵开来:

经年尘土满征衣,特特寻芳上翠微。

好山好水看未足,马蹄催趁明日归。

众人啧啧称赞,喜乐无比。

岳云道:“父亲,千万多加保重,切莫伤心难过。”岳飞道:“为父何尝不知,不过心中苦闷,如之奈何?”“岂不闻自寻烦恼,就庸人自扰了。秦桧一手遮天,我们算是逆水行舟了。”张宪仰天长叹。

“秦桧当年可是个大大的忠臣,他如今做了宰相,如何就变了?”子午惊道。余下叹道:“我却不以为然,恐怕他为了博得皇上的欢欣,会不择手段。”“此番回临安,我如何会有一种不详的预感?”普安担惊受怕。武连笑道:“皇上说论功行赏,你何必胡思乱想。”

岳飞马上转过身去,脸色忧郁的又吟诵道:

爱此依栏杆,谁同寓目闲。

轻阴弄晴日,秀色隐空山。

岛树萧疏外,征帆杳霭间。

予虽江上老,心羡白云还。

宋高宗催促日急,众人不敢怠慢。马上离开池州,快马加鞭,赶往临安。岳飞班师回朝,临安百姓闻之,甚为欣喜若狂,赶忙出城迎接,实乃史无前例,城外百姓见到岳飞、张宪、岳云三人归来尽皆欢呼雀跃,进城之后更是夹道欢迎,热火朝天。子午四人见状也是羡慕嫉妒。人们高呼着:“岳将军,岳将军,岳将军!”一个个顶礼膜拜,好生了得。

岳飞、张宪、岳云与子午四人回到岳飞家中,岳夫人、岳雷、岳霖、岳震、银瓶出来迎接。岳霆被安娘抱着也喜出望外出来了,岳霆举着手指头,看见岳飞微微一笑,岳云上前逗岳霆,子午四人也上前逗岳霆,岳霆笑得咯咯作响。

银瓶见到岳飞跑上前去,撅撅嘴说道:“父亲,您终于回来了。”岳飞摸着银瓶的后脑勺笑道:“瓶儿,想不想父亲?”“那是自然。”银瓶忙道,两人彼此拥抱在一起,岳雷、岳霖、岳震紧随其后。李氏见状甚为感动,不禁热泪盈眶起来。子午四人也为之动容,张宪、岳云更是热泪盈眶。银瓶也抱着岳云,岳雷、岳霖、岳震,也紧随其后。

岳夫人看着银瓶,对岳飞忙道:“这鬼丫头,朝思暮想,盼着你回来。你刚刚回来,她就把他堵在门口,是何道理?”此语一出尽皆忍俊不禁。

岳夫人见到岳云眼里含泪,忙道:“云儿,娘可想你了,还生气么?上次为娘不该动手。还痛不痛?”说话间用手轻轻抚摸岳云的脸庞。岳云眼圈一红,泪光点点,马上孩子气般笑道:“娘,我也想您,我不记得这件事,想必娘做梦了。”这句话让子午四人顿时一怔,他们眼睁睁见到,而岳云此时此刻却予以否认,出乎意料。岳飞听了也微微一笑,心满意足,岳夫人更是哽咽再三,欲言又止。二人相拥,感天动地。

岳夫人看着岳飞忙道:“你终于回来了,走,进去。”说话间,岳飞拉着岳夫人的手,回过头请众人进入厅堂。子午四人与张宪笑容满面,紧随其后。

岳夫人拉着岳云的手叹道:“你这小鬼,在那边也不回封信,让为娘担惊受怕。”岳云说道:“娘,您又不是不知道我的字那般模样,敢写么,怕您认不出来。整日握流星锤,使红缨长枪。早就不曾写写画画了,如今想想生分许多。”

“你临走之时向为娘保证好好读兵法,练书法,怎么,一去便抛之脑后了。”岳夫人问道。岳云低下头,尴尬一笑。子午四人也微微一笑。

银瓶笑道,“娘,算了,大哥回来了就好。此后我督促他好生读书便是。”

岳夫人忙道:“只怕你有心督促,他无心用功。”

岳云笑道:“嘿嘿,娘,妹妹说的好,我一定努力,您就别生气了。”说话间看向子午四人。

岳夫人一脸无奈叹道:“你们这般,真让为娘哭笑不得,好啦,云儿,我真不知你父如何带你,去了一趟中原便成了这个样子。油嘴滑舌可不好”

武连、余下面面相觑,尴尬一笑。

岳飞听到忙笑道:“你又在孩子面前说我什么坏话了?”

“说你把云儿给饿肚子了。”岳夫人言毕尽皆开怀大笑起来。

岳云上前说道:“娘,您不知道,我们岳家军有多厉害!”

李氏见状笑道:“这孩子,回来还说,难道不累么?”说着把茶水分递到父子二人手中,又吩咐人招呼张宪、子午四人。

岳夫人看着张宪、子午四人说道:“张宪兄弟,四位小兄弟们,你们也喝吧?”

众人微微一笑,马上称谢。

“爹爹,你可不知道自从你们走后,娘可是朝思暮想,以泪洗面。尤其大哥,她总说对不起云儿,云儿的。”银瓶看着岳夫人,对岳飞叹道。

岳飞愣了愣,嘘唏不已,目不转睛看向岳夫人:“我离开家后,都靠你了。母亲撒手人寰后,家里如若不是你照料,恐怕难以为继。”

岳夫人忙道:“哪里话,岂不见外了。一家人,不必说两家话。让诸位笑话,可就是你的不是了。”

岳飞便深情地望了望岳夫人说道:“我等前去中原,你在家受苦受累,我替全家谢谢你了。”说话间热泪盈眶。

“看你,我们是一家人,相亲相爱,不分彼此,如此就见外了。只要你与云儿平平安安地回来,我们岳府上下团团圆圆,就好了。如此合家团圆乃是我心中所愿。你们男人驰骋沙场,我等妇人教子育女。各负其责,有何不可。”说着,岳夫人不禁热泪盈眶,子午等人见状也是感同深受,不禁喜泪连连起来。

岳飞一看忙道:“好啦,好啦。孩子们可都在,老大不小的人了,感情这般脆弱。”说着不禁也泪光点点起来。

岳夫人见状笑道:“夫君,也为何如此了。”

岳云、银瓶笑将了起来。岳雷、岳霖、岳震哈哈大笑,岳霆也举着手指头在安娘怀里乐个不住。张宪与子午四人顿时感同身受,泪光点点。

“看看你,合家团聚,其乐融融,夫复何求?”张宪对岳飞耳语道。

岳飞对张宪低声细语:“话虽不错,可还是与兄弟们出生入死颇为痛快。如若男子汉大丈夫只顾小家,不顾大家,岂不可笑?岂不闻‘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此为凌云壮志,世人皆知此理。”张宪虽说并不深以为然,可也不好反驳,只是笑了笑,默然不语。

“岳云哥哥,你回家后,感觉如何?”子午问岳云:“住在临安,自然很开心,是也不是?”

岳云马上摆摆手,摇摇头,闷闷不乐,对子午耳语开来:“虽说住在临安,可我却常年出门在外,随父亲带兵打仗,别人问我临安好也不好,我却有口难言。知道的自不必多说,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对他们不屑一顾,耍什么城里人的傲慢无礼。他们哪里知道,我虽住在临安,可对临安一点也不大了解。如若走在临安大街小巷,迷路的恐怕也就是我了。许多员外府邸都比我家富贵,我家如此寒酸,我都不好意思说出口。”说话间还偷偷看向岳飞,生怕父亲知道自己胡说八道,就生气了。

“云儿,你与子午做好朋友了,是也不是?为娘就盼着你出人头地,结交天下豪杰,光明磊落做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大丈夫。”岳夫人见岳云与子午说悄悄话,虽说不懂它们说什么,也不知他们有何缘故,但以为他们情好日密,就喜乐无比,马上笑道。

余下听了这话,马上追问岳夫人:“夫人,岳将军当年与你有什么有趣的故事么,你们如何在一起了,是一见钟情,还是相见恨晚?”

“必定是惊天动地的缠绵悱恻了,是也不是?”武连叹道。

普安见岳夫人难为情的样子,马上看向银瓶,微微一笑:“银瓶,你可知道,快说说看。你娘不好意思说,你总会说的,是也不是?”

“我娘与父亲自然是一见钟情,相见恨晚了。郎才女貌,最贴切不过。还记得那一年,他们是英雄救美,可歌可泣。”银瓶摇摇头,见子午四人失望起来,马上点点头,哈哈大笑。

“我娘对我与岳雷很好,可惜我生母在我很小就丢下我与岳雷一走了之,当年好恨她。事过境迁,我不怪她了,如今我一点也不。”岳云想起往事,不觉潸然泪下。

岳雷也嘘唏不已:“岳云哥哥,我们兄弟二人如今得到娘李氏的关照,也算很好,就别提生母刘氏了。”

余下追问岳云、岳雷关于他们生母的故事,可他们摇摇头,默然不语。岳飞、张宪面面相觑,目瞪口呆,不好插话。岳夫人更是难为情,默然不语。

岳震见状马上瞪了一眼余下:“别问了,这位哥哥如何喜欢看别人伤心难过?”

“就是,别问了。出门在外,当心祸从口出。”武连也责怪余下不懂事。

岳霖马上打圆场:“四位大哥哥,你们在朱仙镇,厉害不?想必比不过我岳云哥哥,是也不是?”

“当然,你岳云哥哥天下无敌,我们自愧不如。”子午马上笑道。

安娘乐道:“你们别骗小孩子,你们行走江湖的本事,父亲早告诉我们了。你们当年大战黄天荡,很厉害。”

“我们不厉害,一点也不厉害。没丢人现眼就谢天谢地了。”武连羞愧难耐开来。

银瓶不懂这话什么意思,显出一头雾水的样子,指了指武连眨了眨大眼睛:“这位哥哥长得眉清目秀,说话却稀里糊涂好奇怪。”

此言一出,众人捧腹大笑。

普安感到岳飞一家人的其乐融融,不知不觉想起了远在京兆府的父母,心里闷闷不乐,仰天长叹。

岳飞见状,马上问道:“普安,你这是怎么了?有什么心烦意乱,但说无妨?”

“是不是想起自己的家里人了,奴家能感觉出来。”岳夫人也安慰道。这话一出,子午四人愣了愣,半晌一时语塞,没曾料想岳夫人如此善解人意。

张宪也想起自己的儿子们,尤其是张敌万。当年起这个名字,就是希望儿子以一敌万,威震天下,保家卫国。如今儿子太小,不知何时长大成人。如若长大成人,女真人也被赶出中原了,就怕英雄无用武之地了,想到这里,张宪笑出声来:“我们如今与女真人对抗,如若有朝一日大宋一统山河了,就怕后辈比如岳霆这样的奶娃娃没了用武之地。”

“张大哥,此言差矣。这江山代代,无穷无尽。我们这一代赶上国破家亡,可以身先士卒,保家卫国。即便岳霆他们长大成人了,想必也会有他们那一代人的心烦意乱。如若那时候大宋一统山河了,就怕治理江山,他们没什么本事了。”岳云却不以为然,马上反驳。

银瓶摇摇头,对岳云笑了笑:“妹妹我如若长大成人,就会赶上。岳云哥哥,你可有什么话对我说,趁着你年纪轻轻,才思敏捷,赶忙脱口而出。别等到你变成老头子了,妹妹我还不爱听了。即便那时候你想说就怕妹妹我早已远嫁他乡了,哥哥接没机会了,岂不自讨苦吃?”

“傻妹妹,你倒想得很多。你这小脑袋想什么,谁教你了?”岳云乐个不住,摇摇头,用手指头轻轻点了点银瓶的后脑勺。

银瓶兴高采烈,手舞足蹈开来:“岳云哥哥,别欺负我,我可是实话实说了。你去了中原,陪同父亲带兵打仗,我一个小姑娘该多孤单,想你们却只能想,一点办法也没有。你们又不写信回来,我只能干着急。这些年,你们每次出征,都说去去就回,可一去就没了消息。如若不是朝廷来人通报,我们都什么也不知道。”

“乖乖听话,你父亲与岳云哥哥,他们是为国为民,保家卫国。他们眼下是英雄有用武之地,你要为他们高兴才是。许多人都羡慕嫉妒的不得了,你要引以为豪。岳家军里虽说没什么巾帼英雄,不似韩世忠将军有梁红玉夫人。可梁红玉夫人也撒手人寰了,这就令人伤心难过了。男子汉大丈夫视死如归没什么,可一个女孩子如若也视死如归,抛头颅洒热血,这让我大宋男子汉大丈夫就羞愧难耐了。”张宪摸了摸银瓶的小脑袋,笑道。

银瓶点点头,潸然泪下:“我想起梁红玉夫人了,她对我很好的。还记得那一年来临安看我,给我买好吃的。可惜她偏偏就撒手人寰了。我当年太小,不懂什么叫做撒手人寰,如今慢慢懂了。可惜她已走了!想起来,也觉得好似昨日一般。”

张宪听了也泪光点点。

银瓶也热泪盈眶,马上给张宪擦眼泪:“别哭,张叔叔,哭什么?”

“叔叔别哭,不然我们也难过。”岳雷也安慰张宪。

岳霖点点头:“不错,我们最怕大人掉眼泪了。”

“奶奶去世时,我哭不出来,可次日,我就嚎啕大哭了。”岳震回忆往事,嘘唏不已。

“我好想奶奶,我委屈了,总是她老人家安慰我,如今她老人家不再了,再也没人安慰我了。”银瓶想起自己的奶奶姚太夫人,眼圈一红,顿时潸然泪下。

岳飞、岳夫人面面相觑,顿时泪如雨注。安娘、岳云、岳雷、岳霖、岳震更是泪光点点。张宪也感同身受,子午四人也想起自己的奶奶,一瞬间众人落泪,好生了得。

“小姑娘要开心快乐。不能哭!”子午安慰银瓶道。

银瓶仰起小脸,眨了眨眼睛:“这是为何?”

“不为何!干嘛总问个所以然。人生在世,别太明白,小小年纪,最好难得糊涂。”子午低下头,抚摸着银瓶的后脑勺。

银瓶不以为然,闷闷不乐,低下头,眯眼一笑:“大哥哥就知道欺负小姑娘,你们说话听不懂。”

“听不懂那是不可能的,就怕你不爱听了。”子午笑出声来。

银瓶点点头:“当然,不爱听你们说话。临安的许多大姐姐告诉我,男人的话不能听。尤其你们这样漂亮的大哥哥,说话最是油嘴滑舌,专门骗小姑娘。”

“我是相貌堂堂,漂亮的像块木头。不过我可不欺骗小姑娘,不信,有空香云姐姐来了,你问她好了,看我有没有骗过她。当年我们可是两小无猜,青梅竹马,懂吗?我看你不懂。不过这样的故事,你如今想见不合时宜了,你最好不懂装懂,想必会万事大吉。”武连瞠目结舌,一脸委屈。

银瓶一脸狐疑,撅撅嘴,闷闷不乐:“大哥哥,说谎会掉牙的。”

“不对,我娘说,吃糖太多才会掉牙。人老了才会掉牙!说谎却不会。”武连反驳开来,像个小男孩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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