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午四人马不停蹄且战且退,金兵紧随其后,跨马奔袭。子午四人只好分头后退,领着金兵在关中兜圈子,并不退往京兆府。关中虽一马平川,可金兵并不熟悉。九月时节,多雨多风。道路泥泞,金人铁骑也是寸步难行。故而完颜娄室与完颜宗辅的士卒行动就缓慢了,一路上,走走停停,停停走走。兀术闻询也赶来,如此,金国三将往京兆府袭来。川陕五路大军枕戈待旦,将在富平与金兵狭路相逢。如此剑拔弩张,大战在即,黎民百姓也战战兢兢,逃之夭夭,躲进山沟里去了。
“这完颜娄室真是厉害了,攻破我大宋陕州后,就势不可挡。此番夺占潼关,我大宋关中就岌岌可危了。川陕五路大军不知可否抵挡金军,实在令人担惊受怕。”子午跨马前行,看着滔滔渭水,嘘唏不已。但见八百里秦川,郁郁葱葱,鸟雀高飞,天高地阔。
余下心有余悸道:“不知川陕五路大军能否抵御金军?”
“黄天荡、顺昌,两战让金兵心惊胆寒,不敢轻易南下江南。这金太宗老狐狸自然心有不甘,在完颜宗翰、完颜宗望、完颜娄室、完颜宗辅、兀术等人的谋划下,自然会继续侵我大宋。此番川陕大战,想必金太宗想报仇雪恨,毕竟大金国在江南损失惨重。韩世忠将军的黄天荡大战,岳飞将军的顺昌大战,都让金太宗颜面扫地。京兆府恐怕凶多吉少。”普安担忧道。
武连点了点头,诚惶诚恐:“这可如何是好?如若京兆府被破,岂不危机四伏?成都府也震动了。”
“我倒怕的是西夏乾顺,如若金太宗与乾顺,两面夹击,关中就腹背受敌,这可如何是好?”子午熟思开来,不由神色紧张。
正在此时,京兆府快马加鞭送来书信,子午四人打开,原来是种浩来书,说富平大战在即,让子午四人去找一个叫做吴玠的将军,让子午四人协助吴玠破敌。子午四人会意,不回京兆府,旋即赶赴富平。
“我便是吴玠!你们四人在潼关拒敌,威名素著。本将军也是佩服有佳。你们实乃我大宋关中英雄人物,快块请进,一路多有劳顿,稍时歇息,我们出去且走且谈。”一人见子午四人持书信而来,就微微一笑,请入大帐。只见这人相貌堂堂,威风凛凛,八字胡须,气度不凡。
“吴玠将军,晚辈见礼了。”子午四人拜道。吴玠一一扶起命人茶食款待,四下说说笑笑,不再陌生。提起种浩,吴玠便想起种师道、种师中,更是仰天长叹,嘘唏不已。
“不知将军可否做好御敌准备了”子午道。
吴玠捋了捋胡须,神采奕奕道:“为将者不必夸下海口,战场瞬息万变,如若不亲自厮杀,如何知道准备好了没有?我自幼熟读兵法,跨马骑射,无一不晓,这人生在世,如若没气节就生不如死了。读书还是要通晓大义,诸葛孔明所言极是,观其大略,实为经略之道。”
余下道:“原来将军也崇拜诸葛亮。”
“将军以为方腊可是英雄人物?”普安看向吴玠,感觉此人名不虚传,颇有气节,就笑道。
吴玠曾征讨过方腊,听了这话,就哈哈大笑:“方腊的确是英雄人物,可笑的是他鼠目寸光,只想做皇帝,却不知天数。他利用摩尼教揭竿而起,也算他的本事,可他造反就不得人心了。虽说‘花石纲’人人痛恨,可他滥杀无辜就天理不容。蔡京、童贯、朱勔都已被诛,又能如何?这贪官污吏,乱臣贼子也没见少。高宗登基大宝,力挽狂澜,本要造福天下,可惜金兵袭来,搞的我大宋生灵涂炭,民不聊生。我等为将者自当身先士卒,杀敌报国。才无愧人生在世!”
武连听了这话,对吴玠佩服起来,顿时心生敬意:“将军实乃真豪杰,如此豪言壮语,天地可鉴。我大宋幸甚,黎民百姓幸甚。”
吴玠微微一笑,吩咐子午等人歇息片刻,众人便坐了下来,吃些果子,喝些热茶。片刻,吴玠在前,子午四人紧随其后,无人出了大帐,在军营外走一走。但见芦苇丛生,青青逼人,鸟雀跃起,蛙鸣阵阵。波光粼粼,绿树成荫。山坡之间,景色宜人。
“将军如何在沼泽之地,安营扎寨?”子午指着前面不远处问道。
吴玠介绍道:“金兵以铁骑而威震天下,在关中,并无屏障拒敌,好在此处又如此大片沼泽地,如若金兵偷袭,他们的铁骑就不敢轻举妄动,如若不然,陷入沼泽,他们就生不如死了。这沼泽就如同美人的身子,一旦陷入,无法自拔,哈哈哈哈。”说话间笑出声来。子午四人这才恍然大悟,心下拜服有佳。不过听了这话,也感到吴玠的话语有些市井诨话的模样。爱美之心,人之常情。吴玠如此,并不为过。吴玠嗜酒如命,也好色成性,是个风流将军,不过带兵打仗,毫不含糊。
余下追问吴玠:“将军,此番金人来势汹汹,如何克敌制胜?”吴玠定了定神色,叹道:“军机大事,瞬息万变。这个不好说。你们到时候,听从调遣就好。”
“韩世忠将军、岳飞将军,您可认识?”普安点了点头。“韩世忠是延安府人,岳飞是相州汤阴人,我们曾在东京见过面,后来他们二位跟随李纲、宗泽去了江南,我留在关中了。我这人不爱出远门,感觉西北天高地阔,故土难舍。你们说,我一个西北人到江南去,水土不服且不说,离开爹娘心里也于心不忍。素闻苏杭美女如云,我也不是不想去,可你们哪里知道,京兆府的美女也是不少。殊不知秦始皇一统山河后,三千佳丽在后宫,天下美女无不被选到关中来。自汉唐以来,无不如此。岂不闻,昭君出塞,便从长安出发。杨贵妃也在长安华清池出落的国色天香,仿若牡丹仙子。如此说来,京兆府的美女如云岂不天下第一了,是也不是?”吴玠笑道。
武连乐道:“将军所言极是,没想到,将军也知道这样多。”
“虽说我大宋重文轻武,可眼下金人来犯,武将就派上大用场了。文武双全实为当下潮流。”吴玠叹道。
“将军如此平易近人,实在令人佩服。”子午微微一笑,拜道。
“平易近人不敢当,我这西北人就是如此,朴实就好。”吴玠喃喃道。
普安素知吴玠家乡,却明知故问,随即乐道:“将军是哪里人?”
“我乃德顺军隆干人,家境贫寒,很早就从军戍边,与西夏人交过手,如今女真人来了,我不怕,毕竟在家门口打仗,怕什么?你们可知京兆府被金兵攻陷过一回。”吴玠看向远方。
“何出此言,不是好好的么?”武连大惊失色。
余下也不敢想象:“将军这玩笑开大了。”
“京兆府不是种浩将军镇守的么,如何会沦陷过?”子午大吃一惊。
普安笑出声来:“将军开玩笑,不必当真。”
“你们不是去了江南么?黄天荡大战之际,京兆府被金军攻破。我与种浩到东京阻击金军,没想到金兵趁虚而入,打进了京兆府,烧杀抢掠了一日就逃跑了。你们可知,在你们回到京兆府后,金兵退去不久。种浩怕你们伤心难过就封锁消息,不让你们知道。你们师父自然也不知了。”吴玠认真道。
“爹娘如何不说?他们可受苦了。”武连担惊受怕道。
余下也心有余悸:“无论如何也不相信京兆府会沦陷。”
“西夏多少年来想攻破京兆府都一筹莫展,可女真人来了居然易如反掌。”子午热泪盈眶,难以置信。
余下也气急败坏:“这可令人匪夷所思了,京兆府居然被金兵占领过?”
“你们不必如此,好在目下早已收复了,如若不然,你们如何会在富平安然无恙?八月,张浚将军发布攻金檄文,命我与种浩齐心协力收复京兆府;环庆路经略使赵哲收复麟州、延州,可谓初战告捷,我感觉张浚便开始轻视金军了。金兵闻我军反攻,急命完颜宗弼率精骑两万由河南府驰援关中;命完颜娄室率军数万由河东进至绥德军,阻遏我大军东进。完颜娄室与完颜宗辅还有兀术因金太宗有诏令便返回了幽州城,种浩将军便趁此良机夺占了潼关,这不,没几日,完颜娄室、完颜宗辅、完颜宗弼就卷土重来,逼近关中。你们看看,潼关还是失守了是也不是?你们一定不大明白,为何无人前去固守潼关。你们哪里知道,金军在关中还有大量士卒,我大军也是迫不得已,故而不敢孤注一掷守潼关。此番大战富平,旷日持久。我川陕五路大军,如若齐心协力,一鼓作气,金兵就无计可施。就怕五路大军各自为战,不可齐心协力,这便如何是好?”吴玠安慰子午四人同时,不免担忧道。
当夜,张浚听说子午四人前来助战,就安排各路将军前来商议作战事宜,子午四人也在被邀请之例。大帐烛光摇曳,张浚端坐其上,各位将军列座其下。
张浚环顾四周,哈哈大笑:“金军主力入我关中,决战时机已到,诸位将军,此番建功立业之际,可有何感慨,但说无妨。”
“元帅,本将以为金军此来,乃自投罗网。我五路大军,将以巨石一般滚落,碾压金贼,以解靖康之耻!”熙河路经略使刘锡威风凛凛之际拱手道。
“元帅,我看完颜娄室不过如此,什么大金国战神!实属自以为是。”泾阳路经略使刘锜捋了捋胡须,不可一世之际笑道。
“这完颜宗辅和完颜娄室还算个英雄好汉,兀术是个什么玩意,黄天荡被韩世忠打得抱头鼠窜,还有脸到我关中撒野,岂不自取其辱。”秦风路经略使孙渥大手一挥,笑出声来。
“元帅,我看金兵此来,不可小觑。虽说金兵为数不多,可个个骁勇善战。骄兵必败,不可不察。我军虽人多势众,可勇气不如金军。我骑兵虽多,可勇猛不如金人。”吴玠劝道。
“吴玠将军所言极是,不过不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此番我五路大军齐聚富平,务必全歼金兵主力。”张浚点了点头,笑出声来,马上看向子午四人,微微一笑:“四位小兄弟,你们此来实在没什么可玩的,我五路大军,你们想跟着哪位将军啊,本元帅都高兴。虽说你们身手不凡,想必也派不上什么用处。带兵打仗你们也勉为其难,不过种浩将军的面子还是要给的,看在种师道、种师中二位仙逝的老将军的面上,看在你们与皇上交好的面上,为了你们的安危,我劝你们居高临下,观战即刻,不必冲锋陷阵了,你们意下如何?”
“元帅,我们此来可不是来玩的。家师让我们习武,以行侠仗义,保家卫国。论单打独斗,金兵非我们的对手,可带兵打仗,我们的确勉为其难。故而就要历练一番,学习一番,请教一番,还望元帅成人之美。”子午听了这话顿时一脸不悦,可只好忍气吞声,没想到这张俊如此傲慢无礼,居然以为我四人是长不大的孩子,什么玩不玩的,岂有此理,居然藐视于我们,可种浩将军的嘱托,家师的期望,不可如此辜负,如若这点委屈也受不了,如何学到带兵打仗的本领。想到这里,就语重心长道。
“适才相戏言,别放在心上。本帅自然明白,你们家师用心良苦,种浩将军也是成人之美。这‘人生在世,金无足赤,人无完人。’你们须知‘鱼和熊掌,不可兼得。’之理。身手不凡已是很好,还要带兵打仗。你们还要不要别人活了?这带兵打仗可非同小可,许多人一辈子带兵打仗也有马失前蹄,一败涂地之时。战场瞬息万变。常胜将军绝对没有。战神也是虚夸!带兵打仗很苦,你们年纪轻轻何必受这个罪。作为武林高手已是造化,何必还要建功立业,意图飞黄腾达。你们与皇上是故交,想做官很容易。文官岂不比武将更光宗耀祖,是也不是?”张浚听了这话,一怔,没想到这小小年纪,居然头头是道,素闻张明远、费无极当年行走江湖头头是道,故而成为太上皇与钦宗面前的红人,没想到他们的弟子也如此令人刮目相看,顿时就微微一笑。
“元帅,实不相瞒,我等以往也是衣食无忧,混沌于街市的浪子。整日混混沌沌,不知如何立于天地之间。遇到家师后,行走江湖,行侠仗义,为国为民,才感到人生在世的乐趣。这一路走来,看过许多风景,见识了许多人物。从东京到扬州,内心受到强烈震撼。好一座东京城,毁于一旦。好一座扬州城,惨不忍睹。我大宋有富甲天下的荣华富贵,却被女真人烧杀抢掠的苦不堪言。难道用锦绣文章就可抵御金人不成?陈东先生曾几何时,便用道义文章为国为民,可依然抵不住金人的千军万马。如今金人袭来,我等如何不冲锋陷阵,保家卫国?还望元帅知道。”普安寻思,这人看似寻常,居然这般心怀鬼胎,所言所语如此蛮横无理也罢,还说的令人找不出破绽,实在厉害。想到这里,就叹道。
“子午、余下、武连、普安,你们的心意,我等领了。好男儿志在四方,但愿你们以后也建功立业,带兵打仗。”吴玠一看,这般说下去,恐怕子午四人会开罪张俊,就打圆场道。
“这建功立业,也不必带兵打仗。你们年纪轻轻,以后想做什么也不迟。如今大敌当前,我五路大军业已绰绰有余,你们只要看一看就好了。”张浚不以为然马上冷笑一声。
“听说完颜娄室不仅带兵打仗天下无敌,还身手不凡。莫非元帅没听说,完颜娄室大战华山之事?”余下寻思,这厮如何还是这句话,顿时愤愤不平,马上叹道。
“这莫非戏言?完颜娄室居然会武艺,有就有了也没什么奇怪的,女真人在白山黑水之间,弯弓射箭,擒拿格斗,会一些也不足为奇。”张浚一脸茫然,对此并不知晓,只好看向吴玠。
“可听说完颜娄室除了弯弓射箭、擒拿格斗,还会掌法,不知哪位高人所传授,听说是一个叫做黄剑的老毒物所授。”吴玠叹道。
“大元帅,五路大军对战金军一万人。可谓以多胜少,实乃我大宋雪耻大事。我等预祝大宋五路大军,旗开得胜,马到成功。”武连目下早已对关中五路大军有所了解,对这带兵打仗之人也有所了解。这五路大军的统帅张浚,不出所料,此番骄兵必败。想到这里,就不动声色的冷嘲热讽道。
众人议论纷纷,对子午四人佩服有佳。
当夜张浚遂以熙河路经略使刘锡为都统制,率泾原路经略使刘锜、秦风路经略使孙渥,及赵哲四路大军,步、骑十八万万人,号称四十万,在富平集结,靠近吴玠大营,自此五路大军安营扎寨,张浚亲自坐镇邠州督战。
次日,快马来报,金兵在三十里外安营扎寨。宋军以一片芦苇丛生的沼泽作为屏障,扎营列阵,诸路运送辎重的乡民,在宋营外围设寨。宋军部署既定,张浚与诸将在大营商议破敌之策。
“应乘完颜娄室军尚未赶到,金军未能合兵之机,各个击破,先行攻击完颜宗弼军,还望元帅明鉴?”吴玠道。
张浚哈哈大笑,不以为然:“吴玠将军,你这也太胆小怕事了。我大军兵众势雄,威风凛凛,势必稳操胜券,莫如致书金军约日会战。岂不壮哉?既然是主力对决,岂有不摆兵布阵,声势浩大的对决,如若偷袭,岂不显得我军胆小怕事了?”
诸将也深以为然,子午四人也插不上话,只得干瞪眼。
完颜宗辅接到战书后,故意示弱骄敌,不作答复,以拖延时间。完颜娄室率军驰抵富于后,亲自登山观察宋军阵势,发现宋军虽在兵力上占有优势,但却壁垒不固,破绽很多,极易攻破。但到了约定时日,金军仍旧坚壁不出,意欲避宋军锋芒。
得到回报,张浚在大帐里顿时哈哈大笑:“金军怯战,果然如此,我当以妇人巾帼之服送与金军主帅,以讥其怯懦。传令,告示全军有能生擒完颜娄室者,授节度使并赏银、绢各以万计。如若冲锋陷阵,当大加封赏。”
“元帅,金人诡计多端,不可轻敌。金人此番不烧杀抢掠,不吃酒不要女人,可见其志不在小。”吴玠忧心忡忡,苦谏道。
可张浚却反问吴玠:“金人诡计多端,吴玠,你如何知道?你喜欢美人和美酒,怪不得,你说这些。还不退下,说这些岂不可笑?”
子午四人面面相觑,不好插嘴。心里对张浚颇有微词,却沉默寡言。
这日,宋军在大营议事,都统制刘锡主持军务,子午四人随吴玠入座。
正在此时,只见小校慌慌张张赶来,吞吞吐吐,头也不抬地报道:“完颜娄室,张榜告其部下有能活捉张浚者,奖驴一头,布一匹。”
此言一出,众人面如土色,窃窃私语,都不敢大声喧哗。捂嘴暗笑者也偷偷摸摸。吴玠和诸将一个个气急败坏,咬牙切齿。
子午四人心里乐个不住,却不敢笑出声来,憋得难受之极。说要去方便,四人才出账,捂嘴忍俊不禁。片刻,回帐继续议事。
都统制刘锡神情肃穆道:“诸位,事到如今,进兵之策该当如何,各抒己见,但说无妨?”
吴玠从军营一路走来,若有所思,随即建议道:“将军,我军所处地势不利,应移据高地,以遏制金军骑兵。如若金兵占据高地,后果不堪设想。”
刘锡捋了捋胡须,叹道:“我众彼寡,又前阻苇泽,金骑难以驰骋,有何惧哉?”
“占据高地,如若敌军围困,切断水路,我军必定人困马乏。”赵哲笑道。
“如若敌军围山放火,岂不形势危急?”刘锜捋了捋胡须,哈哈大笑。
孙渥指责道:“这三国故事马谡失街亭,吴玠将军岂能不知?你好糊涂。”
刘锡见吴玠这般忧心忡忡,就安慰他:“我看,且先恫吓金军一番未为不可,就诈立已被罢官的曲端军旗以张声势,想必完颜娄室必定心惊胆裂。”
吴玠一听,就劝道:“将军,万万不可。如若被完颜娄室识破,就贻笑大方了。”
刘锡气急败坏,喝道:“你这胆小怕事,瞻前顾后,何以拒敌。我大军五路,人多势众,兵强马壮,害怕金人,岂不可笑?”说话间,诸将退去,只留下吴玠与子午四人。
吴玠跪拜于地,咬牙切齿。子午四人扶起,默然不语。
果不其然,曲端军旗被完颜娄室识破,金军毫无惧色,反而到宋军跟前羞辱一番。张浚气急败坏,下令偷袭金兵,可叛徒出卖,宋军损兵折将。
这日,刘锡先遣千余人,向金军发起挑战,完颜娄室据险设伏,前后夹击,将其斩俘殆尽。中午,金军以术烈速、讹鲁补率三千精骑,以土囊在苇泽中垫出一条通路,越淖而进,突袭宋军外围乡民小寨。乡民逃入宋营,引起诸军惊乱。完颜宗辅乘势一声令下:以完颜娄室军为右翼,以完颜宗弼军为左翼发起进攻。宋军仓促迎战,失去统一指挥,五路军马各自为战。一时间溃不成军,丢盔卸甲,抱头鼠窜。金兵猛冲猛打,宋军一败涂地。
不久,完颜娄室病入膏肓,在泾州一病不起。这人嗜酒如命,撒手人寰之际还抱着金太宗御赐的美酒,喝的酩酊大醉。
半个月后,兀术率领金兵攻破京兆府,兀术为了笼络人心,下令对京兆府黎民百姓绝不烧杀抢掠。故而京兆府安然无恙,兀术大军只是在京兆府城外四下安营扎寨,围困京兆府。想不到京兆府又陷落金人之手。
种浩迫不得已转战终南山。张明远、费无极、种浩在终南山下,抵御金兵。种浩与兀术约定终南山下进行对决。听说,兀术请来高手助战,不知何方神圣。各大门派听说终南山有危难,便送来书信说,如若形势危急就马不停蹄赶来助战。这各大门派不可小觑,正所谓:少林寺空闻、华山派赵世杰、嵩山派陆九舟、泰山派鲁长安、昆仑山玉龙飞雪、崆峒山马政、峨眉山明月师太、武当山天一道长,一个个摩拳擦掌,枕戈待旦,义愤填膺,对关中之事感到难以接受。
“我都不好意思回家,京兆府近在咫尺,却无论如何也无颜见父老乡亲。我们行走江湖,抵御金人,结果连故里都保不住,岂不可笑?如若回去,就不知所云了。如若有人说我没出息,我也认了。实在丢人现眼,太也可恶了。”普安在终南山厅堂气急败坏道。
武连恨恨的道:“京兆府又落入金兵之手,奇耻大辱。这可丢人现眼了。”
“万万没想到是这般结局,西夏不曾来袭,女真人却千里迢迢,远道而来。实在匪夷所思。”子午气道。
余下安慰三人:“你们就不必怨天尤人,事已至此,要和女真人旷日持久的决战到底,想必会把女真人赶出京兆府,赶出关中,赶出中原,是也不是?”
“没什么大不了,我就不信邪,京兆府迟早会回到我大宋手中。”武连依然义愤填膺道。
普安骂道:“这张俊就是太也狂妄自大,目中无人,怪不得一败涂地。”
“我看此番富平大战,我军失利也是西军自身出了麻烦。”子午心平气和道。
余下闷闷不乐,追问道:“此话怎讲?”
“我看五路大军,都想邀功请赏,都想避其锋芒,自然就各自为战,如若群龙无首,便如一团乱麻了。”普安嘘唏不已。
武连哭笑不得,娓娓道来:“五路大军号称四十万,却打不过金兵一万人,这传出去就可笑了。这让我想起当年‘海上之盟’后燕山府的宋军与大辽作战,还是一败涂地。我看胜败还是在为将者身上,韩世忠就能在黄天荡阻击兀术,岳飞就能收复建康。如若此番由吴玠带兵打仗,我看只要五千人就能对付金人一万人。正所谓,兵不在多,在乎精,将不在多,在乎勇。如若靠人多势众就能取胜,这以少胜多的战争岂不是胡说八道了。”
说话间,四人倍觉了无兴趣,就默然不语,坐在一边看向门外。但见终南山郁郁葱葱,不老松蔚为壮观。
“你们嘀嘀咕咕什么,大老远就听见你们喋喋不休。此番关中大战,富平五路宋军一败涂地,也是不可思议,不过张俊此人傲慢无礼,注定一败涂地,也没什么奇怪的。”张明远走了进来。
“明日各大门派就来了,不知兀术请了什么武林高手。我看这老毒物、小毒物一定回来。”费无极也走了进来仰天长叹。
“小子们,俺就知道你们有悄悄话。”扁头也哈哈大笑,摇摇晃晃进来了。
正在此时,一个声音飘进来:“四个大哥哥呢。”原来是明浩上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