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四十章:洞房花烛(1 / 2)史海舟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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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如何去了那么久?”回到京兆府的张明远、费无极、子午、余下、普安、武连,兴高采烈。种浩见到他们喜乐无比,马上问道。“好累,将军,你可知我们此番一路而来,真是好辛苦。”武连拿着茶杯,咕咚咕咚,喝起茶来,这茶还是大理国段和誉带来送给种师道的,没想到如今还有一些,种浩舍不得,这回听说张明远他们回来了,就拿出来让他们消受。“好茶,好茶。”余下也喝了一口,赞不绝口,只觉满口香味,袭卷舌苔。普安掷地有声:“离开东京,一路上,没什么好茶。”子午乐道:“什么叫做好茶,喝到嘴里还不都一样。”

“臭小子,莫非对东京恋恋不舍?”张明远道。费无极乐道:“那回东京好了,东京也不会拒绝你的。”“你们终于回来了,我三日后就成亲了。”种浩微微一笑。“上次,你说,不是三个月后么,这才半个多月?”费无极纳闷。“人家等不及了,提前了,有何不可?”张明远乐道。“有何不可?”种浩点点头。“莫非姑娘等不及了?”张明远问道。费无极一怔:“不会吧。”“对!”种浩点点头,马上摇摇头,“是我!”“将军好福气。”余下哈哈大笑。武连喜笑颜开:“恭喜贺喜。”“将军娘子一定美若天仙了?”子午认真道。普安道:“那是自然,将军一表人才,如若不是美若天仙,就配不上了,是也不是?”“既然马上要举办婚礼了,扁头师哥、阿长师哥要赶快给他们送信才是了。”张明远道。“早已写信,他们答应到时自然会来,放心好了。”种浩道。

众人喜出望外,连连道喜。种浩实乃人逢喜事精神爽,马上摆上一桌,众人在后院荷花池亭台楼阁之间,吃起酒来。

时有亲戚朋友前来送些礼物,种浩权且收下,以待日后一一答谢。管家虽说已是知天命年纪却也精神抖擞,忙前忙后,为种浩喜事奔波忙碌,一把年纪也是不辱使命,越发红光满面,喜乐无比。好似了却一件心事,原来是替种师道夫妇感到喜乐无比。毕竟看着种浩长大成人,好似自己的亲人一般。

几个蹴鞠小子与种浩是同乡,自小玩耍在一起,此时此刻也喜气洋洋前来忙忙碌碌,好似自己的喜事一般。原来他们早已娶妻生子,只有种浩算是大龄男子,这京兆府上上下下,许多姑娘都觉得种浩眼高,上门提亲的也是裹足不前。与老夫人生前交好的一些老太太也来说媒,可种浩已有心上人,自然一一谢绝,不在话下。

素日风流倜傥,威风凛凛,在京兆府走来走去的种浩,这几日也不大走动,只盼望把娘子娶进府内,过些舒坦日子。这小娘子是自家亲戚,一起玩耍长大,可谓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生的貌美如花,如花似玉,樱桃小口,芊芊玉手,柳叶弯眉,婀娜多姿。这不算什么,居然吹拉弹唱,诗词歌赋,也是样样精通。好似京兆府的李清照一般,人称“小清照”。种浩乃是翩翩少年,谦谦君子,相貌堂堂,通身的气度不凡。如今名草有主,名草归根,自是京兆府一段佳话,广为流传,世人皆称之为郎才女貌,正当绝配。

“还记得这荷花池么?”当夜种浩又与张明远、费无极等人闲话,说起往事,自然滔滔不绝。“当然,当然。这荷花池依然美丽。”张明远点点头,泪光点点,好似又回到当年与种师道、师父在一起的时光。

“素闻荷花乃神仙之花,果然非同凡响。”费无极若有所思,看着荷花绽放,粉红花瓣间,金黄花蕊飘出幽香,水面荷叶墨绿如妙龄少女的衣衫。微风拂来,好似翩翩起舞,令人喜欢。“将军乃是种家军之后,素闻种家军金戈铁马作为我大宋西军中流砥柱,实在佩服,以后如若有机会也要和将军并肩作战,这军旅体味也就美梦成真了。”子午看着种浩,喜笑颜开。“小时候就喜欢舞枪弄棒,看许多说书人讲游侠故事。所谓太祖武德皇帝也是大名鼎鼎的江湖中人。一套太祖长拳,名震天下。如若早出生个几十年,就可以与太祖见面,也可建功立业了,如此,便是不负青春年华了。”普安滔滔不绝。

种浩看向远方,若有所思:“素闻我大宋有许多武术大家,听说有个叫做金台的武林高手,有一个徒弟叫做周侗,周侗号称关中大侠,乃华州太高人氏,一双铁臂膀,打遍天下无敌手。”“莫非比我终南山、青城山还厉害?”武连惊道。余下乐道:“不可能,他们只不过舞枪弄棒,拳打脚踢。我们的武功比他更上一层楼。”“此言差矣,凡中原武学,都是从童子功开始,如若没有童子功,如何会有许多武术绝学?”张明远语重心长。费无极点点头,介绍道:“想当年,太祖武德皇帝也是一步一个脚印,脚踏实地,练好童子功,有了一身好武艺才参军作战,成就了一代英雄豪杰的威名。”“可惜,我们目下的武功平平,根本就不能行走江湖,此番去恒山派,差点身受重伤。”子午闷闷不乐。“这小毒物真是不简单,一身好功夫。”武连气急败坏。余下气道:“也怪我们太草率,匆匆忙忙跟随师父、师叔下山,要知道就留下练好功夫再说。”

普安不以为然:“这话可有些幼稚可笑了,男子汉大丈夫做事从来都是堂堂正正,光明磊落,敢作敢当,绝不后悔。如若我们此番不下山如何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我们还沾沾自喜,自认为功夫很不错,是也不是?此番下山虽说也担惊受怕,虎口脱险,可抵达东京也遇到了不少人,见识了不少世面,碰到了不少事,算是受益匪浅,终生难忘了。”

“你们且说说看,此番朕东京有何收获?”张明远饶有兴趣之际,马上追问。“说说看,但说无妨。”种浩也饶有兴趣,马上微微一笑。“想必这东京,你们与那赵香云玩的很开心了。”费无极乐道。武连喜笑颜开,马上绘声绘色起来:“这东京实在是人间天堂,令人目不暇接。从御街到汴河,皆是人头攒动,人声鼎沸。宫城巍峨,街道宽阔。雕梁画栋,玉石栏杆。那城门处,驼队往返,驼铃叮当,波斯人走来走去。还有高丽商人、党项人、契丹人、回鹘人、大理人,一个个喜笑颜开,或游赏或做买卖,络绎不绝。这茶肆、酒楼、客栈、食店,应有尽有。小商小贩挑着担子,叫卖不绝。说书、小说、悬丝傀儡、拿鼎、说诨、小唱、叫果子、散乐、杂剧、影戏,异彩纷呈,眼花缭乱。吃喝玩乐,无奇不有。”

“我们还去了金明池,如若不是赵香云,根本进不去。这池子果然神仙境界,雕梁画栋,蔚为壮观。我们还得知一个人。”余下也感慨万千道。

“谁?”张明远、费无极、种浩,追问起来。“林灵素!”子午笑道。“他!”张明远、费无极面面相觑。“师父、师叔知道他们?”普安瞠目结舌。“我也听说东京有一个呼风唤雨的道士,叫做林灵素,可是不得了的人物。皇上也尊崇异常。听说这人名声不大好,与蔡京、童贯同流合污,排除异己,草菅人命,胡作非为。”种浩道。“我们听到的却恰恰相反。”普安摆摆手。“何出此言?”种浩大惊失色。“这人听说过,不过素未谋面,自然不好下结论了。我们去五台山的路上,许多太原府人都议论纷纷,一打听,才知道叫做林灵素的在东京呼风唤雨。”张明远神情恍惚。费无极乐道:“起先还以为是个美女,结果太原府都说是个男人,还是个道长。笑得我差点掉了下巴。”

子午介绍道:“这人我们也未曾谋面,不过听另一个东京大名鼎鼎的人说过,对林灵素评价很高。”“何人?”种浩问道。“肯定也是个道家子弟了。”张明远纳闷。费无极冥思苦想:“或许是皇亲国戚,文武百官,溜须拍马之人?”“再猜猜看,肯定意想不到。”普安环顾四周,神秘兮兮。“皇上?”张明远、费无极、种浩面面相觑,异口同声。武连道:“何必想到皇上了,皇上尊崇林灵素,还能说他的坏话。”“是李师师!”余下哈哈大笑。“什么,李师师?!你们居然见过大名鼎鼎的李师师?”张明远、费无极、种浩瞠目结舌,神情恍惚。

“怎么?此人很可怕?”子午、普安面面相觑。“不会吧,听说号称‘飞将军’,自然朕江湖上也声名远扬了。”武连、余下掷地有声。“李师师,可是大宋男人的梦中情人了。你们遇到她了,不可思议。”张明远道。“一直想拜访,只是碍于皇上的情面,不曾讨扰。”费无极乐道。“李师师,我感觉这辈子见不到她。”种浩笑出声来。“那也未必,只是见与不见,都在你自己。”费无极指了指种浩。“东京还有什么?”种浩心知肚明,对东京并非陌生,不过许多时日没去,自然就生疏了,随即问道。

“这样大的大黄梨,一个小胖子拎着竹筐,脑袋好像猪头,最可笑的是扮作道家仙童模样,好似这大黄梨从天上摘来的果子,称之为仙果了,莫非吃了就长生不老了。”武连比划开来,哈哈大笑。

余下滔滔不绝:“素闻东京说书人都是口若悬河,能说会道,果然名不虚传。《说三分》与《五代史》都令人喜欢。”“我还听说有一个叫做文八娘的,也是东京数一数二的艺人。”种浩好似见过此人,就笑道。

“文八娘,做什么的?”费无极追问。“叫果子的。”种浩道。“何谓叫果子?”张明远不大明白,故而相问。“就是学叫卖。吆喝几句,也是妙趣横生了。”种浩道。“要说这个,我看有两个挺不错。”武连眯眼笑道。“哪两个?”费无极追问。“就是方才说完大黄梨的小胖子,还有一个炊饼哥。”余下点点头。

“如何吆喝了,学学看,我们也见识见识如何?”种浩饶有兴趣。

“我就学大黄梨好了,正道是:‘来,大黄梨了。又香又脆,又甜又大,吃一个想两个。吃了我的大黄梨,小宝宝不哭也不闹;吃了我的大黄梨,老爷爷不掉牙,老奶奶不打呼噜不翻身来床不响;吃了我的大黄梨,小哥哥风流倜傥,高中状元郎;吃了我的大黄梨,小妹妹更漂亮,小姐姐不用再化妆。’”武连走起来,好似拎着竹筐,马上吆喝道。

余下乐此不彼,也装作挑着担子的模样,马上学起来:“我自然学炊饼哥了,正所谓:‘炊饼,热乎乎的炊饼。吃我炊饼,没灾没病!吃我炊饼,天天高兴!’”

“学这个,挺好玩。”子午乐道。普安道:“好可惜!”

“何出此言?”种浩乐道。张明远道:“可惜什么?”“快说。”费无极催促道。普安尴尬一笑:“我们应该在东京,学着吆喝起来卖东西,这才有趣呢。我们也体味一番东京人家的日子,岂不妙不可言了?”“臭小子,这想法不错下次去东京,可以玩一玩。”费无极乐道。众人哈哈大笑。

片刻,管家带来些果子,吩咐丫鬟摆上,又添了热水,茶碗顿时热气腾腾,冒出白雾,好似神仙境界。丫鬟也是水灵灵的小姑娘,妙龄少女算是不在话下,看的子午四人只咽口水。虽说明红与子午、武连和赵香云,冥冥之中有些暧昧,可毕竟初识不久,即便相知,也远水解不了近渴。这青春男儿,情窦初开,有些情愫,也在所难免。何况武连、余下,皆是蹴鞠多年的顽劣弟子,旧日恶习也是慢慢蜕变。他们素日所见美女,也比这个漂亮百倍。武连早已与七八个小姑娘有染,余下也有五六个相好。普安被四五个妙龄少女追了许多年也是不欢而散。子午倒是与一个姑娘情投意合,可惜这姑娘命短,得了怪病,呜呼哀哉了。

“少将军,还有什么吩咐,但说无妨。老朽就下去忙活了。”管家和颜悦色,对种浩毕恭毕敬,马上回头对张明远等人笑道:“听说师父们去了恒山,去了东京,一路多有劳顿,那就在京兆府住上几日,为少将军操办喜事,你们也热闹热闹,意下如何?”“那是自然。”众人异口同声。管家告退,众人继续说话。

“子午,你们四人是京兆府人?”种浩问道。“他们离家出走许多日,也该回家看看了。”张明远叮嘱道。费无极也道:“小子们,何不回家一趟,免得父母担惊受怕?”子午潸然泪下:“爹爹去世了很久,的确要去他墓前看一看了,给他老人家倒上一壶酒,他老人家最喜欢羊奶酒了。还是小时候去东京,他居然让我尝,我爹真淘气。我娘目下一个人,我离开家告诉她老人家,我要去东京拜师学艺,她告诉我可以到终南山找王世贞真人,故而我上终南山了。没想到王真人去世了。”众人听了这话虽好笑,却无论如何笑不出来。

“我娘离家出走了,不知到了哪里。好想她!还记得我小时候就调皮捣蛋,她就脾气很坏,不过有时候凶巴巴,凶巴巴以后就好了。我爹倒是对我好,可惜瘟疫夺走了他的身家性命。我也没家了,如之奈何?”普安泣声道。“我爹爹打我,我娘亲为了我眼睛哭瞎了。我也不是不争气,只怪我发现爹爹的秘密,他就不再回家了,不要我与我娘了。”余下平心静气。“什么秘密?”众人追问。余下道:“他与一个歌妓鬼混。”

“我爹,我娘都对我很好,我感觉他们娇生惯养了我,我不甘心在他们眼皮子低下过一辈子,我要闯江湖。他们在我离开家时还不放心,目下回去就怕他们不让我走了,如之奈何?”武连道。“武连,如若你父母不让你走了,你就做大少爷好了。”余下乐道。“胡扯,好不容易遇到这么好的师父、师伯,兄弟们。舍不得了。”武连拉着费无极、张明远的胳膊尴尬一笑。“臭小子,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好歹回去看一看,想必你爹你娘很想你。这天地之间,父母就是你心中的佛,命里的道。你可不能看破红尘,无情无义。”费无极乐道。

“武连,孝道皇上颇为要紧。听话,这喜事结束了,你玩够了,热闹了,就回去看一看好了。”张明远点点头。“放心好了,如若你父母不让你走,为师自会与他们去说。”费无极道。“那就等将军喜事结束后,大家一起到家里做客好了。”武连喜道。众人点点头,答应下来。

“要做大官人了,心情如何?”费无极朝种浩瞅一眼,只见他眉开眼笑。张明远仰天长叹:“自然喜乐无比。”“人家喜事,你叹什么气?莫非羡慕嫉妒了?”费无极眨了眨眼睛。“我也没什么福气,此生做师父那般人物就心满意足了。无极,你倒是与萧燕有过一段风流往事,也算无憾了。”张明远道。不说还好,一提这个,费无极就伤心难过,顿时就神情肃穆。费无极素日也是满不在乎,并非胡思乱想之人。可无论如何也受不了萧燕这事,子午四人心知肚明,不敢拿这个开玩笑,只有种浩一怔。

“萧燕!你们见面了?她还好吗?什么时候也吃无极与萧燕的喜酒呢?”种浩微微一笑。“还好,还好。只是萧燕她国破家亡了,心情不好,到大漠去独处了,想必过些日子会来中原的。”费无极淡然一笑,嘴上虽这样说,可心知肚明,萧燕不会回来了,如此说,不过是自我安慰罢了,还有些许男人的自尊与面子。“国破家亡?听说女真人对契丹人穷追猛打,天祚帝也不知去向,有人说很快会被抓住?我大宋与女真人搞的海上之盟,大快人心,辽国终于就大势已去了,想必幽云十六州很快会回到我大宋手里,你们应该感到高兴才是,是也不是?”种浩这般喜笑颜开,也是在所难免,毕竟身在西北,对东北知之甚少,并不了解实情。

“海上之盟,我看未必很好。”张明远道。种浩瞠目结舌:“如何不好?”“静观其变,目下说不好,也不好说。”费无极掷地有声。“你们怎么了?如何不大高兴?海上之盟如何就不好了?”种浩环顾四周,只见众人一个个闷闷不乐。

“将军,女真人比契丹人厉害。”子午掷地有声道。普安担忧道:“契丹人倒下了,女真人会不会比契丹人还虎视眈眈,与我大宋作对,还很难说的。”“看到契丹人国破家亡,我感觉心里一点也不高兴。毕竟澶渊之盟许多年,宋辽两国相安无事,突然我大宋背信弃义,与女真人合谋,恐怕与虎谋皮之事,也不可不提防?”武连分析道。余下继续掷地有声:“将军以为如何?不知西夏对这番变故,有何轻举妄动么?”

“听说西夏乾顺也是调兵遣将,往西夏东北发布许多命令,让西夏枕戈待旦,严防死守。听说女真人给乾顺可下了命令,如若抓到天祚帝或者契丹人要送到女真人哪里去,奖赏很多。如若不然,女真人要兴师问罪。西夏人目下也是左右为难,不敢轻举妄动。西夏也派人来了,我倒见过西夏平吉,他是黑水燕军司的大将军,居然大老远到我京兆府和我会面,当然我们是偷偷摸摸了,如若被朝廷知道就麻烦了。原本没什么,就怕蔡京、童贯抓住什么把柄胡说八道,我就麻烦了。你们也知道皇上目下被蔡京、童贯、高俅搞的团团转,已然不是当年意气风发模样,一天到晚写写画画,四处游山玩水,早已寄情山水了。如今皇上更是匪夷所思,与李师师和林灵素好的如胶似漆。迷惑皇上的男人是林灵素,迷惑皇上的女人,便是大名鼎鼎的李师师了。当然我倒也听过许多东京小报消息,说的也令人疑神疑鬼,有人说林灵素与李师师合谋与蔡京、童贯作对。有人说他们迷惑皇上,胡作非为。实在真假难辨,匪夷所思。这‘海上之盟’的事,我也是听京兆府一些官员窃窃私语。众人都是各执一词,有人赞同,有人反对。可皇上还是听了童贯的话,你们说有什么办法。”种浩摇摇头,神情恍惚。

“我们也是此去恒山派和五台山,路过太原府听到的消息。得以证实还是萧勇、萧燕说的。”张明远急道。“莫非他们家破人亡,逃出了幽州?”种浩大惊失色。张明远、费无极点点头,子午四人也点点头。

种浩站起身来,背着手,走来走去,心事重重,不知如何是好。

“怎么了?”众人看向种浩。种浩神情肃穆:“看来契丹人是大势已去了,女真人已胜券在握。这‘海上之盟’要接近尾声了。对于女真人我了解的真不是太多。倒是听说高丽人在东京有不少商人,卖秘色的不少!”

“我们曾经出使西夏,对党项人有所了解。我大宋西北算是没什么战事。去了雄州,又遇到萧勇、萧燕,倒是得到了一个秘密。”张明远掷地有声。“什么秘密?”种浩追问,子午四人也紧张兮兮。“海东青!”费无极斩钉截铁,铿锵有力道。种浩疑惑道:“海东青是什么?”“一种鸟。”张明远神情恍惚。“确切一些,便是大雕!正所谓天下第一的大雕!”“契丹人与女真人之间的乱战,与海东青有什么干戈?”子午问道。普安道:“没见过海东青。”“听说过,是契丹人的宝贝。”武连喃喃道。“不对,是女真人的命根子。”余下摇摇头,马上反对。“海东青怎么了?”种浩追问。“契丹人向女真人强取豪夺海东青,女真人忍无可忍,就揭竿而起了,完颜阿骨打便举起大旗,杀向了上京临潢府!天祚帝派七十万对付女真人三千多人,好家伙,丢盔卸甲,抱头鼠窜。这是我们去五台山,路过太原府听街上都这般议论纷纷,好生了得。”张明远分析道。

“想不到女真人这样厉害?”种浩瞠目结舌。“他们都是草原上的人,为何差别如此之大?”子午不解。普安用手指头捏着下巴,分析开来:“我看与澶渊之盟有些瓜葛。这澶渊之盟后宋辽两国,真真刀枪入库,马放南山。原本女真人也不过如此,也怪天祚帝自作孽不可活,强取豪夺海东青。一则契丹人早已没有了铁骑劲旅,二则天祚帝昏庸无道,女真人内部恐怕也不愿与天祚帝同心协力了。这兵败如山倒,看似天下无敌的大辽,便一瞬间灰飞烟灭了。”

“所言极是,想必便是如此。既然女真人可以灭了辽国,我看我大宋也要做好准备,不可掉以轻心。”种浩点点头。“这般担忧不无道理,不过目下看来,金国与我大宋搞的海上之盟不久,想必女真人不会如此背信弃义,是也不是?”张明远道。“但愿如此,不过据我所知,女真人与契丹人可大有不同。”费无极道。

“此话怎讲?”张明远追问。“契丹人信佛教,自从澶渊之盟后,与我大宋世代友好,雄州榷场可见,两国富商大贾情好日密,边民也喜笑颜开。正所谓,情好日密,不可分割。一句话契丹人被我大宋中原文化融合的差不多了。而女真人身在白山黑水之间,野蛮粗暴,而且受契丹人天祚帝压迫许多年,自然心中的怨恨如日冲天。这等人岂不可怕?”费无极道。

“无极,你是说女真人会反复无常,背信弃义。”种浩道。费无极道:“别说女真人会如此,我们大宋何尝不是如此?”“的确如此,我大宋乃是天下第一文明开化之国,待四海列国如蛮夷。尚且背信弃义,何况女真人了。”普安道。武连闷闷不乐:“我也想不通,在这澶渊之盟背信弃义这件事上,我想我大宋的确犯了错误。”“这背信弃义如若是契丹人张嘴倒好,偏偏是我大宋,真是匪夷所思。”余下道。“都怪乱臣贼子,兴风作浪,如之奈何?如若不是蔡京、童贯,皇上岂会失信天下。当然拍板者也是皇上,又能怪谁,我也是在京兆府家里随便说说,此乃大不敬,可也是肺腑之言。”种浩气道。“所言极是,怕什么。我大宋失信于天下,便是一大败笔,犯了大忌!”费无极道。

“这好比一个太学生杀人放火一般。许多人都觉得太学生乃是天子门生,文质彬彬,知书达理,书生意气,最是正人君子,做事最是光明磊落,堂堂正正。可偏偏这正人君子如若做了错事,世人却意想不到,往往加贻笑大方了。”普安道。“如若一个乱臣贼子、偷鸡摸狗之辈,素日一件好事也不做,突然有一日做了一件好事,恐怕世人也不相信。”子午道。“可见,看人不可一锤定音。正所谓,金无足赤,人无完人。好人未必都好,坏人未必都坏。只是这坏与好,正与邪,善于恶,忠与奸,美与丑,长与短,大与小,祸与福,皆是一念之间,互为转换了,是也不是?这便是道家太上老君的《道德经》里面的智慧了。”张明远语重心长,娓娓道来。“世人皆知此理,却一意孤行,又有何用?我大宋此番不就是好比一个太学生做了背信弃义之事么?这便是卑鄙无耻了。”种浩气道。

“事已至此,如之奈何?”费无极仰天长叹。“我有一种预感,如若女真人背信弃义,恐怕西夏人也会背信弃义。”张明远道。“此言差矣。”费无极乐道。

“此话怎讲?”种浩纳闷。“让小子们说说看,不然都是木头了。”费无极看向在四人。子午道:“方今天下,自然是三足鼎立,如三国故事魏蜀吴了。”“曾经,我大宋与辽国、西夏,便是三足鼎立,本相安无事。”普安道。“可惜如今女真人崛起,我大宋背信弃义,让契丹人大势已去,可女真人又填补了契丹人的空缺,也就是说我大宋北方依然形势危急。”武连道。“我大宋与女真人的海上之盟,目的是夺回幽云十六州。可我大宋出兵却被辽国打败。正所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我大宋还是一败涂地。这倒好,让女真人看笑话了不是。一步走错,满盘皆输的道理,颇为要紧。如若下一步我大宋再走错几步,形式可就危险了。”余下掷地有声。

“你们可知海上之盟说些什么了?”张明远道。“听东京小道消息,海上之盟说,女真人与我大宋取得幽云十六州后,平分秋色。不可收留对方细作和叛逃之人。”费无极道。“提到海上之盟,就想起澶渊之盟。”张明远仰天长叹。费无极追问:“‘澶渊之盟’当年不知说些什么?”

种浩曾听种师道说过,便道:听家父说过,当年曹利用领命去了辽营谈判,最终达成了不少协议:

其一:宋辽为兄弟之国,辽圣宗年幼,称宋真宗为兄,后世仍以齿论。

其二:宋辽以白沟河为界,辽放弃遂城及涿、瀛、莫三州,双方撤兵。

其三:此后凡有越界盗贼逃犯,彼此不得停匿;

其四:两朝沿边城池,一切如常,不得创筑城隍。

其五:宋每年向辽提供“助军旅之费”银十万两,绢二十万匹,至雄州交割。

其六:双方于边境设置榷场,开展互市贸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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