扁头瞪了一眼阿长,随即道:“一派胡言,你哪里会什么武功?”“就你笨手笨脚不会,我可与你不一样,莫非你不会,还不许我阿长会,岂有此理?我阿长也不为你扁头一人活着。虽说师兄弟一场,情好日密,难舍难分。可人各有志,不可强求。是也不是?”阿长闷闷不乐。扁头低下头,念念有词:“好,俺觉得所言极是。”“辅佐二位师弟也非一朝一夕,习武之事也不可废弃。如若明远、无极有朝一日有什么难处,我等也好给予一臂之力。如若我等一招半式也不会,贼人打碎山门,偷袭到山上来,如之奈何?”阿长泪光点点。
扁头热泪盈眶:“师弟想的长远,也想的周到。”“还好,还好。”阿长摆摆手。扁头破涕一笑:“看看,我等好似顽童一般。”“所言极是。”阿长也破涕一笑。
张明远看在眼里,心中也不是滋味,原来扁头、阿长为了自己付出不少委屈,就安慰道:“看看你们,老大不小的人了,如何就性情中人了?你们大可活的自由自在,洒脱豪迈一些,不必事事处处为我们着想。凡事也可自己做主!”“你们两人与我和明远一样,都是难兄难弟,是也不是?”费无极乐道。
张明远尴尬一笑:“什么叫做难兄难弟,好像我们就不可一帆风顺了不成?“当然,当然。”费无极点点头。张明远迟疑:“什么?你是说不可了?”“明知故问,罪加一等。”费无极乐道。张明远一本正经起来:“许多时日不见,无极,青城山可好?”“好是好,不过。”费无极微微一笑,不觉顿了顿。张明远追问:“但说无妨。”“可惜,难免孤孤单单。”费无极笑道。张明远道:“不是有阿长师哥陪你么?还有普安、武连,听说还有小道童怡乐,是也不是?你们青城山倒是热闹非凡了,可怜了我终南山才孤孤单单了。”“别说,这怡乐的确很可爱。”费无极破涕一笑。张明远马上吩咐下去:“可爱就好。童言无忌,想必有许多欢乐了。”
“肚子要造反了,明远师兄,莫非不给我们吃饭了?”费无极看向扁头。“扁头,转过脸来看我好了。”阿长看到费无极的眼睛朝扁头瞅着,马上会意之际点点头,朝扁头后脑勺轻轻敲了敲。“看啥呢?肚子造反就去镇压好了,莫非俺脸上有好吃的不成?无极,你傻了不成?”扁头转过脸来,还以为阿长搞什么恶作剧,没曾料想,恰好就看到费无极的眼光盯着自己,故而掷地有声地问道。众人乐此不彼。
子午道:“师父我们去端菜好了,看看老师傅做了什么好吃的。”“我也去。”普安站了起来道。“我们都去,看看老师傅的手艺如何?”余下、武连也紧随其后。张明远、费无极、扁头、阿长点点头,四个弟子应声而去。
子午走了出去与普安且走且谈起来:“终南山最近有许多新鲜蔬菜,都是山下香客送的。”“我们青城山也不错,成都府许多员外送到山上的蔬菜,也很好,还有许多羊肉也被送到山上。”普安紧随其后,看着终南山郁郁葱葱,心旷神怡。子午担忧道:“只要老师傅盐放少了就很好。”“莫非你们时常吃盐很多。”普安诧异万分道。
余下听了这话,马上接着道:“当然,老师傅可能老眼昏花,煮饭做菜放盐多。”“你们应该多吃醋。”武连哈哈大笑。余下尴尬一笑:“你们莫非总爱吃醋,怪不得一股醋味。”“青城山吃的是成都府的井盐,味道好极了。”武连乐道。余下纳闷:“井盐?”
“成都府,沃野千里,青山绿水。井盐自然与众不同,更上一层楼。早在战国末年,秦蜀郡太守李冰就已在成都开凿盐井,汲卤煎盐。当时的盐井口径较大,井壁易崩塌,且无任何保护器具,加之深度较浅,只能汲取浅层盐卤。我大宋庆历年后,川南出现了卓筒井。卓筒井是一种小口深井,凿井时,使用‘一字型’钻头,采用冲击方式舂碎岩石,注水或用地下之水,以竹筒将岩屑和水汲出。卓筒井的井径仅碗口大小,井壁不易崩塌。有些聪明过人的成都府人还将大楠竹去节,首尾套接,外缠麻绳,涂以油灰,下至井内作为套管,防止井壁塌陷和淡水浸入。取卤时,以细竹作汲卤筒,插入套管内,筒底以熟皮作启闭阀门,一筒可汲卤数斗,井上竖大木架,用辘轳、车盘提取卤水。这井盐可非寻常百姓家可用,如若不是成都府大户人家的员外赠送,我青城山焉能享用?”武连介绍道。
“好了,说个没完没了。不过武连这小子也不错,知道这样许多。”子午招呼四人端菜。“什么味?好鲜好香。”余下用鼻子使劲嗅了嗅,对武连笑道。“对啊,好像是鱼汤?”武连喜笑颜开。“我看看,多大一条。”子午忍不住上前要动手,想偷吃。普安道:“你看看,仔细瞧一瞧。”“你们鬼鬼祟祟做什么?臭小子,呵呵,四个人终于聚齐了?上次听说,你们要拜师学艺。老夫可没赶上脚,没看到你们?”四人听了这话,转过身去一怔,一个老头,红光满面,头发却如黛般油黑发亮。只是脖子与面孔乃是耳顺之年的样子。
“敢问老师傅,您可是终南山最近请来的大厨了?”普安、武连异口同声问道。“当然。”老头点点头,得意洋洋。“您不是说,我们从恒山派回来您才来么?”余下问道。“前辈莫非我终南山新请的大厨?”子午拱手道,仔细端详开来。“怎么,不像?”老头皱了皱眉头,素日心高气傲,最不喜欢别人瞧不起自己。“像,一看就是大师。”普安心中早已有了数,马上媚笑。“何以见得?”老头乐道。“我等来到厨房,却空无一人,可见您对自己手艺胸有成竹。”普安“接着说。”老头捋了捋胡须。“满屋鱼香,回味无穷。可见是大师。须知这做鱼最考验手艺了。”普安“听说我们此番从恒山派回来,种浩将军的婚礼宴席就由前辈操办了,已然定好了,是也不是?”子午笑道。
“当然,此番前来终南山,也是种浩将军的意思,让你们提前知道老夫的手艺。老夫曾为老种经略相公做过宴席,可惜他走的早,不然他也看到老夫为他儿子做宴席了。还是当年的味道,你们算是有口福了。你们师伯扁头当年还没出生,不然赶上经略相公的宴席恐怕就喜欢的不得了了。”老头喜出望外,津津乐道。原来有人夸赞于他,他便高兴之极,看着年轻人就自夸自说起来,爱慕虚荣乃人之常情,也是可以理解之处,也怪不得许多人喜欢人前卖弄。
“好啊,从恒山派回来,我们就到京兆府尝一尝前辈的手艺好了。”普安乐道。“肚子咕咕叫,美味佳肴不可少。别顾着喋喋不休了,感觉没完没了了。”余下急道。“前辈这菜可以端走了么?”武连摸了摸肚皮。“端走,你们看,做好的,老夫都用碟子扣住了,在那边蒸锅里,就怕冷了,你们一人两碟菜,端过去好了。”老头喜笑颜开,大手一挥。
子午、普安、余下、武连走了过去,武连揭开大锅锅盖,一股白色雾气袭面而来,好生了得,好似腾云驾雾的神仙境界,片刻,清晰可见,果然有许多菜品。“有两层,第一层有八碟菜,都是肉。第二层是馒头、花卷、米饭、米粥。老夫已然吃过,你们不用客气。老夫去山上走一走,散散步。听说你们终南山有上善池,乃神泉。老夫慕名而来,想去看看。”老头喋喋不休,头也不回走了出去。子午四人听从老头吩咐,一人端着两碟菜,走了出去。
“菜来了,菜来了。”余下叫道。武连不甘示弱:“菜到了,菜到了。”张明远一怔;“武连,什么叫做菜倒了?还没吃就要倒掉?”“敢倒了,俺把你倒了。这么香喷喷的菜,没张嘴就闻到了,果然名不虚传。还是京兆府数一数二的宴席老师傅厉害。”扁头眼巴巴瞅着每一道菜,摸了摸嘴巴,流起口水。阿长也拿鼻子嗅了嗅,果然如此,就微微一笑,点点头:“看来今日算是口福不浅了。”
张明远问道:“老师傅呢?何不叫来一起吃。”“前辈说自己吃了,让我们不用客气,他去山上走一走,散散步了。”余下答道。子午道:“老师傅说种浩将军的宴席他胸有成竹,可惜就是经略相公不在了,如若在,也能看到儿子成婚,吃到宴席了。”“今日欢聚一堂,何必说这般伤心难过的话,岂不大煞风景?”普安环顾四周,赶忙打圆场。
张明远顿了顿,忙道:“子午,种浩将军成婚,你们几个要下山予以帮忙,可好?”“既然很热闹,自然恭敬不如从命。”余下笑了笑。“我当然要来,虽说青城山到京兆府也是很远。”普安答应下来。“既然很热闹,自然要去玩一玩。”武连点点头。张明远笑道:“玩一玩?这可不大好玩,你们要受累了。”“没事,受累谈不上,只要种浩将军高兴就好。”武连摆摆手。费无极欣慰道:“武连,为师觉得你长大了。”“莫非弟子还是小孩子?”普安闷闷不乐。费无极一怔:“你觉得呢?”“不知道。”普安一时语塞,尴尬一笑。
“我就是看着小,其实人不可貌相嘛。虽说许多人都叫我花美男,可我觉得不靠脸吃饭才好,我武连也可以行走江湖,行侠仗义,做个顶天立地的大英雄。”武连站了起来,举起拳头道。费无极赶忙示意武连坐了下来:“臭小子,说你胖,你就喘。”“咋了,俺就胖,可也没喘啊?”扁头眨了眨眼睛。众人忍俊不禁。
“让师父们、师伯们,吃好喝好。”子午招呼普安、余下、武连把菜摆好,又倒上米酒。费无极举杯道:“大家欢聚一堂,此番就要暂别了,我先干为敬,还望子午四人下山后要言听计从。还望扁头、阿长师哥,多多费心。青城山、终南山谢过了。”“好说,好说,有老师傅做饭,这日子就美滋滋了。俺说你们就放心下山好了,终南山有俺,青城山有阿长。放心,放心。”扁头吃着东坡肉,津津有味道。阿长劝道;“死胖子,东坡肉虽说好吃,可不能多吃。”扁头不管阿长,继续大口吃着。费无极招呼众人吃菜,随即夹起鱼肉尝了尝,果然鲜美无比,情不自禁的叹道:“吃菜,吃菜。没想到终南山有个宝贝,这老师傅的手艺的确不错。”
“鱼肉做的色香味俱全,果然好手艺。”张明远也尝了尝鱼肉,舌头上倍感鲜美。“别说话,吃菜说话可不好。”扁头咂咂嘴。“你吃你的就好了热菜堵不住你的冷嘴。”阿长不以为然。
费无极劝道:“就要暂别了,还望此番恒山派之行一路平安才好。你们呢就少说几句,青城山与终南山虽说不远,可也不是几步路的行程。”“我们在此吃吃喝喝,不知恒山派又当如何?”张明远神情凝重道。费无极道:“不可自寻烦恼,到了自然明白。”“也好,也好。”张明远仰天长叹道。终南山弟子道:“师父、师伯,还没下山就忧心忡忡,恐怕不太好。”
扁头瞪了一眼这弟子:“什么不好,俺觉得吃了好菜再下山,一定好运道。”“胡说八道,我们吃菜。”阿长笑道。张明远举杯道:“这米酒味道不错。”“的确与我青城山不同,有些甜味。”费无极尝了尝。扁头也尝了尝,不以为然:“一派胡言,分明是苦涩味。”“上当了?”阿长乐道。张明远破涕一笑:“不如此,师哥如何会上当?”“苦涩味乃是入口,咽下去,自然回甘。”费无极也乐道。扁头咽下去,片刻就笑了笑:“果然如此。”“恒山派玄空道长武艺高强,怕是没什么危险。”阿长道。
子午道:“雁门关没什么契丹人了,我大宋与契丹在澶渊之盟后早已化干戈为玉帛,如何会在雁门关有什么瓜葛。”“契丹皇帝天祚帝是个昏庸无道之人,契丹大军也不会从雁门关攻打我大宋。只是江湖中人要围攻恒山派,恐怕就凶多吉少了。”余下道。普安不以为然:“凶多吉少,怕是危言耸听。听说玄空道长武艺高强,他手下三大弟子也是身手不凡。师父、师伯,是也不是?”“当然,玄空道长手下的惠松、明哲、道空,当年还与我们切磋过武艺。”张明远点点头。
“不知西夏平吉会不会来,契丹萧奉先、萧勇会不会来。”费无极语重心长。扁头火上浇油,挠了挠后脑勺:“好像还有一个契丹小姑娘,叫做什么来着,俺想不起来了。”“萧燕,萧燕。”阿长煽风点火。“契丹小姑娘?”武连叫道。子午问道:“契丹就两个姓氏么?”“听说契丹人只有两个姓氏。”普安点点头。子午问道:“一个叫萧,一个叫耶律。是也不是?”“当然。”普安点点头。武连追问:“这萧燕,是何许人也?”“想必是契丹郡主了。”余下乐道。武连想入非非:“我也想有一个公主什么的,做个朋友也好。”“你这话,恐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余下乐道。张明远环顾四周:“小子们,快吃,快吃。收拾包袱,就要下山去了。”“不知玄空道长怎么样了?各大门派会不会前去援助恒山派。”费无极痴痴在想。张明远笑出声来:“恐怕,无极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何出此言?”费无极尴尬一笑。
扁头一语道破;“萧燕怎么样了,是也不是?”“扁头就是秃噜这破嘴,和大嘴师叔一般孩子气。”阿长打圆场。子午道:“萧燕是契丹郡主了?”费无极摇摇头;“她是契丹女侠,江湖中人。”“想必是个绝色大美人。”普安胡思乱想。余下笑道:“听说太原府有许多契丹人。”“我也听说西夏人与契丹人在太原府有许多酒家和店铺。”武连环顾四周。
张明远点点头:“这太原府地处三国交界地带,自然有许多异域之人,也在所难免,是也不是?故而此番前去,尔等要小心行事,不可惹是生非。”
“明远与师父一般,千叮万嘱也算苦口婆心了。”费无极乐道。“如若遇到萧燕,告诉她,俺终南山欢迎她做客。”扁头道。阿长纳闷:“此番如若与萧勇、萧燕短兵相接,如之奈何?”“放她一马。”子午道。普安道:“斩尽杀绝。”“留下活口。”余下道。武连道:“带回终南山。”“这个要问无极了。”张明远一怔。
“叙叙旧,说说话,化干戈为玉帛,带回终南山也非遥不可及。就怕她不肯来,来了也不好办。她还是当年的她么、恐怕不是小姑娘了,也未可知。如若是小媳妇又当如何?我就祝福她好了。你们这些臭小子,一派胡言些什么,岂不自以为是了,大言不惭了。”费无极若有所思。众人哈哈大笑。
片刻,吃的意犹未尽,众人又喝的酣畅淋漓。子午四人帮老师傅洗了碗筷锅碗瓢盆,就在张明远、费无极带领下,与扁头、阿长和终南山弟子辞别,一同下山去了。
“各大门派去与不去,我们管不着,也不必多管闲事。不过此番抵达恒山,要见机行事,不可因小失大。”张明远过去牵马叮嘱道。但见京兆府外一马平川,渭河之畔,绿意盎然。费无极也牵马补充道:“因小失大,就是怕你们只顾与贼人短兵相接,却顾此失彼,忘了保护恒山派上上下下你们可明白了?要知道不可恋战,以防贼人诡计多端,声东击西、调虎离山、围魏救赵,此些计谋也未可知。”
“契丹人、西夏人莫非如此聪明过人?”子午摸着马尾巴疑问道。普安盯着马眼睛胡思乱想道:“雁门关外的契丹大军该不会有所行动吧,如若埋伏在通往恒山派的山路上,如之奈何?”“这个想必也有可能。”余下对马嘴笑了笑道。武连轻轻拍了拍马屁道:“我大宋大军也在太原府驻守,还怕他不成?即便契丹铁骑很厉害,可我太原府城墙高大,易守难攻。雁门关也是气势雄伟,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了,是也不是?”“诗仙太白的诗句你也滚瓜烂熟,信手拈来,好生了得,佩服,佩服。”余下乐道。“那是自然。”武连得意洋洋。
普安马上泼冷水:“会一句诗仙太白的诗就了不起,真是不害臊。”“雁门关你们去过么?去都没去,就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子午也乐道。武连闷闷不乐,余下安慰也无济于事。子午与普安面面相觑,乐此不彼。费无极对张明远耳语道:“要不要给皇上捎信,让皇上知会一下太原府,如若契丹雁门关大军有所行动也好派大军做疑兵之计,吓唬吓唬契丹人和西夏人也好,让他们不敢轻举妄动,围攻恒山派。师兄意下如何?”“见机行事好了,虽说我与皇上是故交,可不能因此就张口借兵,这坏了江湖规矩。想必契丹人和西夏人也不会明目张胆搬救兵,是也不是?如若为了围攻恒山派,他们就仰仗大军,岂不贻笑大方?江湖中人也瞧不起了,是也不是?”张明远低声细语道。
子午闷闷不乐道:“师父、师叔,嘀嘀咕咕什么?如何把我们当作外人。”“一定不方便,如若方便自然会对我们说,子午,不必闷闷不乐。”普安道。余下道:“对啊,如何沉不住气,惹师父不高兴。”“嘀嘀咕咕,鬼鬼祟祟。四个字,四个字的词很有意思。厨房里,老师傅对我们说鬼鬼祟祟,目下师父、师叔又嘀嘀咕咕,真是有意思了。”武连道。
张明远道:“告诉你们也无妨。武连不是说太原府有我大宋驻军么,难道你们希望我大宋驻军到恒山派保护我们么,把贼人抓起来杀头,岂不干干净净一了百了了。也免得我们风尘仆仆,一路颠簸前去大打出手,单打独斗,和贼人拼个你死我活。是也不是?”
“这般想法倒也有趣,不过实属异想天开。且不说行得通行不通,你们说说看,官军为何要听我们的话?再说江湖中人岂不耻笑?我们自个可以处理为何要搞的鸡犬不宁,因此造成三国大军作战,岂不成了大大的罪过。我们如若这般行事,就搞的金戈铁马,天下不太平了。黎民百姓岂不受苦受难了?你们觉得值得不值得呢?”费无极道。
子午点点头:“师父、师叔所言极是。”“武连好邪恶的想法。”余下默然无语。普安掷地有声:“他们胆敢围攻恒山派,也算狗胆包天了。”“我也是随口一说,开个玩笑,何必都怪我。”武连尴尬一笑。
张明远语重心长道:“切不可如此开玩笑,信口开河害死人。你们胡吃胡喝也罢,如若胡说八道就难免令人唾弃了。”“天下人间,多少事皆是胡思乱想、胡说八道。说是一码事,做是另一码事。大可不必当真。好了,此番去恒山派要见机行事,你们可明白了?”费无极看武连一脸委屈,心中暗笑武连毕竟是我的弟子,明远这般说他也没错,不过看这臭小子受了委屈,做师父的自然也没面子,随即笑出声来。
张明远马上会意,尴尬一笑:“武连,去了恒山派贼人如若纠缠不休,你当走为上,不可恋战,你意下如何?”“余下,贼人如若偷袭你,你要眼疾手快。不可迟疑,不然就会顾此失彼。”费无极礼尚往来之际,也叮嘱余下。
张明远道:“普安,记得到了太原府不可贪杯,素知你喜欢喝酒。”“子午,你心思缜密,要带好头。不过不可独断专行,凡事要与普安商议。难免要让你们四个分头行动,去做些事情。”费无极乐道。张明远道:“你们四个也没什么像样的兵器,掌法目下还不能教给你们。学会了兵器后,才可得到上乘武功,你们可明白了。”“故而不必心急,火候一到,你们的武功便会有所跃升,你们可听明白了?”费无极叮嘱起来。
子午点点头:“弟子明白了。”“弟子也懂得了。”普安掷地有声。子午笑道:“听说西夏平吉武艺高强,很难对付。”“这个不用我们出面。早就知道西夏平吉曾与家师单打独斗过是也不是?”普安乐道。
“那还是出使西夏之时,在兴庆府和他较量过。”费无极点点头。子午道:“结果如何?”“当然是家师厉害了。”普安得意洋洋。余下笑出声来;“明明打成平手,还撒谎。”“一派胡言,家师肯定赢了。”武连不以为然。
余下看向费无极,情不自禁问道:“师叔,是吗?”“师父,西夏平吉肯定输的心服口服,是也不是?”武连不等费无极回答,就追问。费无极一怔,不知如何答对,虚荣心作祟想说赢了,可结果是不分上下,这可难为自己了,随即给张明远使眼色,马上哈哈大笑:“问你明远师伯好了。”
“当然赢了。”张明远心知肚明,无极是让自己悠着点说话,随即微微一笑。
费无极尴尬一笑:“撒谎,输了是不大可能,我与西夏平吉打成了平手。也是当年争强好胜,如若目下,也很难说。毕竟西夏平吉也会增强功力,是也不是?”“不撒谎也是很好,如此说话酣畅淋漓,不错,不错。但愿天下人间都说老实话。”张明远道。“这阿谀奉承的天下,人人说假话,如若你说了真话,别人就没办法了。人人都说真话,那你的假话一定与非比寻常。曹孟德就是一个非比寻常之人。他在《述志令》里说的很好。”费无极喜笑颜开。“这建安风骨的文章,我倒是记得许多,你们要不要听一听?”张明远环顾四周。众人点点头。
张明远随即学着曹孟德的样子,昂首挺胸,威风凛凛之际朗诵开来:
孤始举孝廉,年少,自以本非岩穴知名之士,恐为海内人之所见凡愚,欲为一郡守,好作政教,以建立名誉,使世士明知之;故在济南,始除残去秽,平心选举,违迕诸常侍。以为强豪所忿,恐致家祸,故以病还。
去官之后,年纪尚少,顾视同岁中,年有五十,未名为老。内自图之,从此却去二十年,待天下清,乃与同岁中始举者等耳。故以四时归乡里,于谯东五十里筑精舍,欲秋夏读书,冬春射猎,求底下之地,欲以泥水自蔽,绝宾客往来之望。然不能得如意。
后徵为都尉,迁典军校尉,意遂更欲为国家讨贼立功,欲望封侯作征西将军,然后题墓道言汉故征西将军曹侯之墓,此其志也。
今孤言此,若为自大,欲人言尽,故无讳耳。设使国家无有孤,不知当几人称帝,几人称王!或者人见孤强盛,又性不信天命之事,恐私心相评,言有不逊之志,妄相忖度,每用耿耿。
然欲孤便尔委捐所典兵众,以还执事,归就武平侯国,实不可也。何者?诚恐己离兵为人所祸也。
子午目瞪口呆:“真曹孟德在世。”“好像铜雀台身临其境一般。”普安情不自禁。余下喜笑颜开:“还是家师非同一般,如此文武双全,天下无出其右。”“曹孟德做这等好文章,真是不敢象。”武连叹为观止。“哪里像曹孟德了,分明是曹阿瞒。”费无极摇摇头。“曹阿瞒就是曹孟德。阿满乃曹操小名,孟德为曹操大名,你们不知道,岂不可笑?”张明远乐道。众人听了哈哈大笑。片刻,众人跨马前行自京兆府往太原府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