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样?好些没有?大嘴师叔,还好吗?”种浩得知大嘴生病,马上从京兆府赶到终南山上来了,来到大嘴卧室,关切万分。
“浩儿,你怎么来了,京兆府有许多军务,你如何就放下了。如若形势危急,你岂不给耽误了。接到军情紧急,要仔细再三,就是比不上你爹爹,也要认认真真,仔仔细细,是也不是?”大嘴认真道,咳嗽个没完没了。
“大嘴师叔,别婆婆妈妈,这可不像你了。俺知道,你心里放不下许多许多,可你这个模样了,就少操心好了,养病要紧,是也不是?”扁头端来热水,微微一笑。
“臭小子,师叔又不是病入膏肓了,怕什么。什么模样,难道七老八十,动弹不得了。你这肥头大耳的家伙,不听话,总没大没小和师叔我开玩笑。”大嘴朝扁头嘴巴用手指头轻轻掐了掐,笑出声来。
“您就掐吧,反正俺脸皮厚,肉乎乎,没事,没感觉。”扁头拿了毛巾在水里洗洗,给大嘴额头换上一条热毛巾。众人哄堂大笑。
“明远,你别闷闷不乐。”大嘴看着张明远愁眉苦脸的样子,就笑了笑。
张明远拉着大嘴的手,微微一笑:“看到素日里满面红光,身材发福,乐乐呵呵的师叔,如今越来越脸色不佳,消瘦不堪,没精打采。弟子当然担惊受怕了。”
“无极,你咋也不高兴了。”大嘴拉着费无极的手,笑道。“很高兴,师叔,看到你就很高兴。您老想吃啥告诉弟子!,弟子和老师傅学了几道菜,手艺很好我做给你尝一尝,好也不好?”费无极破涕一笑。“阿长,你那么大个子,坐下来,别站着,师叔有些头晕目眩,看着难受,让师叔与你扬着脖子说话,难道很舒服了,臭小子。”大嘴看着阿长,露出笑容。
“师叔,你的手,原来可不是这副模样,原来白白胖胖,像个冬瓜,目下枯瘦如柴,却如黄瓜。”阿长马上坐了下来,拉着大嘴的手,看着他的手枯瘦如柴,与自己的一模一样,心里伤心难过,一时语塞,不知说些什么,只好开玩笑,逗大嘴开心也好。
“一派胡言,这差别太大了。说的夸大其词,并不恰当。”大嘴乐呵呵起来。“三年了,师父走了这么些年,大嘴师叔总是闷闷不乐。俺看着就伤心难过,这下好了,又笑了。笑了就好了,就对了。”扁头潸然泪下。“老大不小了,还孩子气。”大嘴摸了摸扁头的脸蛋。“只要师叔尚在,俺就是孩子。”扁头笑了笑。“我看你们一天到晚只知道照顾我,一定心烦意乱了,是也不是?”扁头看着众人。
“还好,还好。师父走了,这不守孝三年么。师叔病了自然也要照顾有佳,不然师父在天有知,会怪罪我们的。”阿长点点头,默然不语。“师叔,您老就不必客气了,也别胡思乱想。我们行走江湖那么多年,在终南山上的日子太少。师父走了我们才明白,这孔夫子所言极是:‘父母在,不远游’也是很有道理。”张明远语重心长。费无极推心置腹:“不错,丘吾子对孔夫子说说的话更是令人羞愧难耐,正所谓:‘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
扁头泪光点点:“俺们虽说与师父朝夕相处,可他老人家总是牵肠挂肚着明远、无极,虽说心里面多多少少会羡慕嫉妒,不过毕竟俺们也心知肚明,自个小时候犯了错误,师父没有把俺们逐出师门已是俺们微幅不浅了,夫复何求?”
“不错,扁头师兄所言极是。这些年来,我们也是心有余悸,后悔不已。好在师父宽宏大量,饶恕我们的过错,让我们留下来,陪在他老人家身边,就感到很开心了。师父没怪罪,还教给我们做人的道理,一些武功用以防身自保,真是感动。”阿长热泪盈眶。
“大老爷们,别这般模样。你们师父什么不知道,虽说嘴上不说,可惦记着明远、无极出门在外,也没少操心扁头、阿长。有一日,斋堂里有香客送来腊肠,师兄就舍不得吃,不是留下来给扁头了么?扁头还记得师叔给你留下的腊肠么?你以为是师叔留下给你的,如若不是师兄阻拦,我早吃光了,如何会留下给你。”大嘴摆摆手。
“为何没留下给我们?”张明远呵呵一笑。“你们不是出门在外,行走江湖么?如若等你们回来,也不好吃了。老婆婆说要尽快吃掉。”阿长乐道,嘴上这样说,却偷偷给扁头使眼色,不知何意。“怪不得俺拉肚子,恐怕要坏掉了,才送到山上,是也不是?可见世态炎凉,人心叵测。这老太太真过分。”扁头装作瞠目结舌,气呼呼的样子,心里却乐个不住。
“我也觉得,是这样。”大嘴点点头,嘴上虽这样说,不过心知肚明,腊肠根本不会坏,扁头与阿长在开玩笑,就是他们贪吃而已,不过为了照顾扁头与阿长的情绪,故而微微一笑,装聋作哑,毕竟事情过去了,不必将计就计,说出来也反没意思,让明远、无极、扁头、阿长,四个人闷闷不乐,因此产生不必要的误会就得不偿失了,只好沉默不语。
“我们行走江湖,出门在外之际。师父在山上,还给香客祈福么?”张明远问道。“不错,师父每日都耐心解答香客的疑惑,还讲经说法。俺也觉得说的真是很好,浅显易懂,绘声绘色。许多人听得很高兴了。”扁头回忆往事道。费无极追问:“师父讲什么经了?我们如何错过了,好可惜,好遗憾,你们两个就很有福气了,一定得到了师父不少真传。”“你们猜一猜,师父讲什么?”阿长神秘兮兮道。“莫非是《道德经》了!”张明远掷地有声。“不对!俺说你肯定猜不到。”扁头得意洋洋。费无极道:“《太平经》?”“俺说别猜了。”扁头摇摇头。“一定是《南华经》了!”张明远道。“非也,非也。”阿长摇摇头。“《老子想尔注》了?”费无极不服气。张明远不甘心:“《清静经》了?”“别说了。”扁头摇摇头。“都不是。”阿长乐道。“《了心经》?”费无极掷地有声。“《天机经》?”张明远急道。扁头依然摇摇头。
“《抱朴子内篇》了?”费无极乐道。“是不是《黄庭经》呢,是也不是?”张明远哭笑不得。“越说越远。”阿长还是破涕一笑。“《黄帝阴符经》,是也不是?”费无极看着大嘴,希望得到大嘴指点。大嘴摇摇头。张明远也看向大嘴,马上笑道:“《冲虚至德真经》,是也不是?”大嘴依然默然不语。张明远、费无极面面相觑,哭笑不得。
“你们难道不知师父喜欢儒学,俺就纳闷了,亏你们还是高徒。”扁头乐道。阿长乐道:“想一想,师父素日喜好读什么书?”“《周易》、《春秋》?”费无极挠了挠后脑勺。“《诗经》、《尔雅》?”张明远破涕一笑。“你们师父素日喜好什么,你们如何记不得了,真是令人伤心难过。”大嘴看二人冥思苦想许多,都不是,一个个颇为为难,就忙道。“看我,如何比划,猜猜看,好也不好?”扁头用手指头比划起来,意欲启发他们。只见扁头比划着一首诗。“《登鹳雀楼》?!”张明远叫出声来。大嘴点点头。“不错,你们师父这些年,居然喜欢为香客讲解不少唐诗宋词。”大嘴喜笑颜开。“想不通,想不到。还有什么?”费无极神情恍惚。“师父讲了诗仙太白的许多诗篇,比如《侠客行》!还有白乐天的《琵琶行》了,还有杜工部的《兵车行》了!”扁头乐道。“为何都是这样的长篇大论?”张明远一脸茫然。“师兄读了范仲淹的《岳阳楼记》后,就喜欢许多唐诗宋词,对唐朝和我大宋的许多大文豪的文章都喜欢的不得了。闲余时光,为香客讲许多道家故事,还有这许多妙笔生花的诗词歌赋,文章书画。”大嘴道。
“还有书画?”费无极惊道。“比如晋朝顾恺之的《洛神赋图》了,大唐阎立本的《步辇图》了,大唐张萱的《虢国夫人游春图》、《捣练图》了,还有周昉的《簪花仕女图》、《挥扇仕女图》了。”大嘴洋洋洒洒道。“俺还听师父讲过一副叫做《五牛图》的,俺也看过师父从京兆府拿来的图本资料,上面刊印的图片也很清晰可见,五头老黄牛,健壮彪悍,栩栩如生。”扁头乐此不彼。“还有一副吃饭的长卷。”阿长道。“俺知道,是五代顾闳中的,叫做《韩熙载夜宴图》。是也不是?里面吃饭的人不少,不过一个个好像没什么胃口。”扁头急道。“谁像你一样,就知道狼吞虎咽,人家都是谦谦君子,彬彬有礼,夜宴,夜宴。晚上吃饭,讲的就是一个趣味,不可贪吃,是也不是?人家都是听琵琶,听击鼓,雅趣四溢,妙趣横生,你可不懂。”阿长指着扁头乐道。“你们可还记得师父如何说的。”张明远问道。“俺记不得了。”扁头摇摇头。“早忘记了。”阿长道。
大嘴义愤填膺,气急败坏道:“他们两个记这些做什么,没什么大用,把《道德经》记得就很不错了。是也不是?像这写写画画,师叔也觉得没什么大用,莫如专心正学的好。沉迷书画,有什么好的,你们又不是不知道当今皇上,为了写生画画,就为了看一块怪石嶙峋,派人到太湖捞石头,许多人都被官兵抓去拉石头,被打得皮开肉绽,惨不忍睹。皇上他知道么?蔡京、童贯、李邦彦、高俅、王黼、梁师成这些狗官还口口声声说,黎民百姓欢呼雀跃,喜乐无比。你们说这不是祸乱主上,为非作歹,欺上瞒下,祸国殃民么?”说着咳嗽起来。
张明远、费无极、扁头、阿长赶忙上前安慰,让他不要这般情绪激动。
“写写画画本没什么错,师叔也不是怪这写写画画。”大嘴摆摆手,接着平心静气道:“这文人墨客写写画画也是很好,你们说说看,作为一国之君,当今皇上他却执迷不悟,无法自拔,一天到晚就知道游山玩水,写写画画。如何是好?痴迷其中,必定是后患无穷。明远,你意下如何?”大嘴素知张明远与宋徽宗同年同月同日生,故而这般问他。
“师叔,明远不好说,也不能说,更不必说。皇上如此,明远无计可施,如若有朝一日,可以劝说皇上也是迫不得已。真到那一日,恐怕皇上就恼了,毕竟他有自己的想法,自己的无可奈何,自己的有苦难言,我却不能理解,不能知道。”张明远神情恍惚。
“有什么无可奈何,有什么有苦难言。大权在握的是皇上,我看皇上就是执迷不悟,自暴自弃。难道要怪罪蔡京之流。当然怪罪他们也无可厚非,不过最后还是皇上说了算,岂不闻蔡京被罢官好几回了,还不是赵佶的一句话。”费无极最明白其中缘故,故而义愤填膺道。“蔡京被罢官,俺可听说了,世人都说彗星来了。”扁头乐道。阿长道:“蔡京就是彗星下凡,是也不是?”
大嘴语重心长:“无极所言极是,明远,师叔知道你不愿伤害你与皇上之间的友谊,你感觉说他就是说你自己一样。你们冥冥之中好似有着一个魂魄一般,不过你要明白,虽说你们同年同月同日生,可常言道,龙生九子,各有不同。何况你与皇上。皇上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你是生在世上很可怜。你没有一个做皇上的爹,你没有一个赵匡胤一般的太祖,是也不是?师叔我祖上有章淳这样的大官已是微幅不浅,夫复何求?”“不错,我与皇上不可相提并论,他有个神宗这样的爹,我却没有。”张明远仰天长叹。“太祖赵匡胤难道有一个做皇上的爹了?还不是太祖靠着自己的本事,得到的天下,建立了我大宋百年基业,是也不是?因此,凡事还要靠自己,岂不闻,‘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是也不是?”费无极笑道。“无极说的好,无极说的对。”张明远点点头。“师叔没什么胃口,师叔不想吃,就是想和你们说说话,和你们聊一聊,师叔就开心。”大嘴微微一笑道。“我们都不走,我们都和师叔说说话。”众人异口同声。
“你们四个人,一人一个故事,但凡文人墨客,皇帝姜昕,王公大臣,市井小民,贩夫走卒。名人也好,寻常人也罢,说说看,师叔要听故事。师叔年龄大了,你们就像对待小孩子一般对待我就好了,师叔高兴,师叔看着你们就高兴。”大嘴道。“好,好,师叔喜欢,我们自然恭敬不如从命。”张明远点点头道。“我先来,我提议多讲一些幽默好笑的故事,让师叔开怀一笑。师叔心情好了,想必病患也就没那么多了。”费无极举手,喜笑颜开。
“好,这个注意俺赞成。”扁头乐道。阿长点点头:“我还提议,这故事要讲的通俗易懂,绘声绘色。”“那是自然,不仅仅好听,而且要身临其境,耐人寻味。”张明远笑道。“俺还提议,这故事按朝代次序讲,不然东拉西扯,一会大唐,一会春秋,一会战国,一会大汉,一会南北朝,一会三国,一会又跑到俺大宋,一会又到大唐。俺们都知道,大唐离俺大宋最近,想必你们讲大唐的故事一定最多。索性讲每个朝代故事都集中讲一讲,好也不好?”扁头道。众人点点头,对扁头刮目相看。
张明远寻思:“没想到扁头素日傻乎乎,目下考虑的颇为周全,可见素日也是装傻充愣,不然如何会如此懂得讲故事。”
费无极心想:“扁头师兄真厉害,考虑的很好。尤其历朝历代的故事,最忌讳东拉西扯,按照年代时间先后次序,这故事就有意思了,前因后果也会藏在故事里。回顾岁月,想必也有许多安慰。正所谓,陈子昂所言极是,‘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就是我大宋司马光的《资治通鉴》也是如此,这编年体的好处就是如此。不似《史记》,这纪传体,一般人还搞不懂。前因后果就很难搞清楚。当然《史记》以人物为中心,写人自然就比较好。这倒不是说《资治通鉴》就不写人,只是前后次序把握的比较好了。”
“可别太幼稚可笑,这耐人寻味的故事,自然也要感人才好,这有关忧国忧民,家国天下,忠君报国的故事不妨也说说看,师叔不妨事。听了这等故事,想必会精神振奋,意气风发,仿佛回到年轻时候,也是热血沸腾,凌云壮志了。岂不闻,魏武帝曹孟德所云,正道是:‘烈士暮年,壮心不已。老骥伏枥,志在千里。’”大嘴摆摆手,示意众人坐下来,忙道:“师叔我在你们讲故事之前,先讲一个故事,算是反例。何谓反例,就是说,不可以这样讲,如若这般拖拖拉拉,师叔我不高兴。且听:这众所周知,我中原第一个帝王叫做黄帝!有一日,黄帝正在洛水,与大臣们观赏风景,忽然见到一只大鸟衔着卞图,放到他面前,黄帝连忙拜受。再看那鸟,形状似鹤,鸡头,燕嘴,龟颈,龙形,骈翼,鱼尾,五色俱备。图中之字是慎德、仁义、仁智,这样六个字。黄帝从未见过这鸟,便去问天老。天老告诉他,这种鸟雄的叫凤,雌的叫凰。早晨叫是登晨,白天叫是上祥,傍晚鸣叫是归昌,夜里鸣叫是保长。凤凰一出,表明天下安宁,是大祥之兆。后来,黄帝又梦见有两条龙持一幅白图从黄河中出来,献给他。黄帝不解,又来询问天老。天老回答说,这是河图洛书要出的前兆。于是黄帝便与天老等游于河洛之间,沉璧于河中,杀三牲斋戒。最初是一连三日大雾。之后,又是七日七夜大雨。接着就有黄龙捧图自河而出,黄帝跪接过来。只见图上五色毕具,白图蓝叶朱文,正是河图洛书。于是黄帝开始巡游天下,封禅泰山。他听说有个叫广成子的仙人在崆峒山坐道,就前去向他请教。广成子说:‘自你治理天下后,云气不聚而雨,草木不枯则凋。日月光辉,越发的缺荒了。而佞人之心得以成道,你哪里值得我和你谈论至道呢?你有罪过,你可知道?’黄帝闷闷不乐回来后,就不再理政。自建一个小屋,里边置上一张席子,一个人在那里反省了三个月。而后又到广成子那里去问道。当时广成子头朝南躺着,黄帝跪着膝行到他跟前,问他如何才得长生。广成子翻身说:‘问的好!至道之精,窃窃冥冥,至道之极,昏昏默默。无视无听,抱神以静。形将自正,必静必清;无劳妆形,无摇妆精,方可长生。目无所见,耳无所闻,心无所知,如此,神形合一,方可长生。’说完,广成子给了他一卷《自然经》。黄帝向广成子问道后,又登过王屋山,得取丹经。并向玄女、素女询问修道养生之法。而后,回到缙云堂修炼,他采来首山铜,在荆山下铸九鼎,鼎刚刚铸成,就有一条龙,长须飘垂来迎黄帝进入仙境。黄帝当即骑上龙身,飞升而去。有几个小臣,也想随他升仙,便匆忙间抓住了龙须。结果龙须断了,这些小臣又坠落到了地上。”
“魑魅魍魉的故事,师叔可知?”扁头乐道。
大嘴道:“炎黄二帝争天下,炎帝之子蚩尤被俘后,做了黄帝的一名随从,后来找机会逃了出来,回到炎帝的身边去,力劝炎帝重起战事,洗雪阪泉之耻。但炎帝早已年迈力弱,又不忍因自己发动战争而让百姓遭殃,没有听从蚩尤的蛊惑。蚩尤只好去发动他的兄弟们,又召集了南方的苗民,以及山林水泽间的魑魅魍魉等鬼怪,率领大军,打着炎帝的旗号,向黄帝发起了挑战。黄帝听到蚩尤发动大军也不禁大吃一惊,他想施以仁义感化蚩尤,但蚩尤并未被感化,双方在逐鹿展开了大战。蚩尤使用魔法,摆出了毒雾阵,把黄帝的军队围困起来。但黄帝驾着谋臣风后发明的指南车,指挥军队冲出了毒雾阵。蚩尤又派魑魅魍魉去作战,黄帝则叫兵士们用牛角军号吹出了龙的声音,吓跑了这些鬼怪们。这魑魅魍魉都是一些杂牌小妖,据说他们专吃美女,外表大多高大、红身、尖耳、头长角,民间传说,在荒野无人的深山,山下四野又多古木。长途跋涉之人,尤其是走夜路的,常常遇上山魈鬼怪、魑魅魍魉,都是木、石、禽、兽变的。好了,师叔说了许多,算是抛砖引玉,废话连篇。你们不可这样讲,要言简意赅,明白了?”众人点点头。
“烽火戏诸侯,你们听说过了?”费无极道。“这个老掉牙了,周幽王烽火戏诸侯,为了博得褒姒一笑,把烽火台点着了,狼烟四起,诸侯前来,结果是一场闹剧,褒姒笑了,可周幽王的江山后来却难保。不要听。换一个!”大嘴摆摆手。
费无极道:“好,说个指鹿为马的故事。”“不要听,老掉牙了。秦始皇驾崩后,二世是个窝囊废,被赵高大权独揽。赵高指着梅花鹿告诉秦二世,那是马,许多文臣武将都点点头,是。说不是的,就被赵高秘密处决了。可见赵高权倾朝野,是名副其实的皇帝做派,是也不是?”大嘴又是尴尬一笑。
“我且不说,讲一讲好了。据说汉高祖刘邦与匈奴作战,在白登被围。”费无极兴高采烈,还没说完,大嘴就不高兴了。“打住!后来刘邦派人给匈奴的王妃说,你们如若灭了我大汉,你们单于会别长安的美女带回去,你这个王妃就做不成了。这女人爱嫉妒,刘邦就抓住这一点,勾结匈奴王妃,劝说匈奴放松戒备,刘邦趁机逃回长安,此后刘邦再不敢御驾亲征了,是也不是?”大嘴捋了捋胡须。
费无极一怔,挠了挠后脑勺,无可奈何。“无极,这样说来,名人故事还是少说为妙,这是为何?你自然心知肚明,世人皆知,有什么意思。”张明远乐道。
“丈夫死后,孟母和孟子相依为命,为了儿子学有所成,曾三次搬家。孟子慢慢长大,却经常逃学,一日,他很早就回来了,孟母正在织布,孟母看见他,便问他:‘读书学习是为了什么?’孟子说:‘为了自己。’孟母非常气愤,用剪刀剪断织布机上的布,说:‘你荒废学业,就像我剪断这织布机上的布。娘不要这布了,明日我们就买不了米,要饿肚子了。’孟子感到害怕,羞愧难耐,此后每日都勤学苦读,孟母才放下心来,颇为欣慰。后来孟子成为仅次于孔子的圣人,世人称之为‘亚圣’。”费无极不甘心,马上娓娓道来。
“不错,你们明白了,就这样讲故事,短小精悍,言简意赅,妙趣横生。”大嘴乐此不彼,微微一笑。“还有一个。”费无极道。大嘴道:“接着说,干脆师叔我就定下个规矩,你们每个人至少三个故事,四个人就是十二个故事,师叔我听着也高兴,意犹未尽,是也不是?”张明远乐道:“莫非这故事的滋味比东坡肉还好?”阿长道:“东坡肉,莫如羊肉汤美味。”“快别说了,俺都流口水了。”扁头撅撅嘴。众人忍俊不禁。
费无极道:“战国时代,诸国乱战。魏国大军围困了赵国都城邯郸,双方战守年余,赵衰而魏疲。这时,齐国应赵国的求救,派田忌为将,孙膑为军师,率兵八万救赵。攻击方向选在哪里,当时各执己见,没有定数?起初,田忌准备直扑邯郸。孙膑是个军事奇才,他摇摇头说,要解开纷乱的丝线,不能用手强拉硬扯,要排解别人打架,不能直接参与去打。众人以为这人胡说八道,就不以为然。可孙膑接下来就切入正题,微微一笑说,派兵解围,要避实就虚,击中要害。他向田忌建议说:‘此时魏国精锐部队都集中在邯郸,内部空虚,我们如带兵向魏国都城大梁猛攻进去,占据它的必经之地,袭击它的空虚之处,我料必定事半功倍。田忌是个身经百战,颇有谋略之人,疑惑不解,马上问道,先生何不仔细说来。孙膑道,向魏国的国都大梁进军,魏国必然放下赵国回师自救。我军可以以逸待劳,在桂陵埋伏,迎敌于归途,袭击魏军。田忌欣喜若狂,照着孙膑的计谋调兵遣将。果然魏军在庞涓带领下,慌慌忙忙赶回大梁,结果一路颠簸,人困马乏,猝不及防,被打得招架不住,一败涂地,庞涓也死于非命,被射死在大树之下。如此,邯郸之围,化险为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