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十九章:拜访恒山(1 / 2)史海舟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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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雄州,向西北方向走了几日,张明远、费无极跨马前行,来到一座大山之前,只见这山,陡峭直立,险峻无比。郁郁葱葱,颇有气势。张明远正在四处张望之际,有一老伯路过。费无极拱手问道:“敢问老伯,此山叫做什么名字?”“这里是太茂山,也叫玄武山,太恒山。”老头指着这山答道。“莫非便是那名扬天下的北岳恒山了?”费无极又问道。老头点点头神色紧张之际,匆匆忙忙走了。“为何这般模样?见师兄就说话,见我就不说话了,如此厚此薄彼,岂不匪夷所思?”费无极挠了挠后脑勺纳闷道。“可别冤枉了老人家,你且看前面,便知是何缘故。”张明远指着前面道。

原来有一对契丹士卒巡逻过来了,没曾料想,这里是契丹大同府地界。前面是契丹人的盘查岗哨,但见中原人路过都被搜身,契丹人路过却自由自在,无拘无束。张明远道:“无极,师父说,如遇契丹人巡逻搜查,便以香客做掩护,你可明白?”费无极笑道:“这个简单,契丹人的话,萧燕还教给我几句,瞧好了。”说着,费无极牵马向前,对契丹人哇哩哇啦说了一大堆话,费无极居然轻轻松松过了岗哨,契丹人没有搜查他,摆摆手只是让他快些走。张明远见状一怔,也心想既然无极没事,我也没事,就牵马而去,可契丹人马上挡住他的去路。费无极回过头来,看张明远如何应对。张明远一时不知所措,向费无极使着眼色,费无极得意洋洋,摇摇头,示意张明远,自己先想想办法,实在不行,他再相助。

张明远马上一脸不悦,这无极师弟关键时刻却还开玩笑,真是孩子气。张明远只好任由契丹人搜身,费无极见状自然不大高兴,也觉自己开玩笑有些过头,也没想到张明远居然束手无策,素日聪明过头的师兄张明远,面对几个契丹人却无可奈何,实在不忍心看着他任人摆布。故而马上上前对契丹人点头哈腰,说着些契丹话,契丹人才住手,放张明远过去。张明远倒也心知肚明,不可意气用事,只好忍气吞声,须知小不忍则乱大谋。张明远走在前面,跨马而去,费无极也紧随其后。

“师兄,莫非生气了?”费无极笑道。张明远眉头一皱,气呼呼道:“生气?何出此言,不过是感慨万千罢了。”费无极乐道:“师弟我何尝不知,莫说你看到契丹人对我大宋黎民百姓搜身倍感不爽,我也一样。”“知道就好,算你小子聪明。”张明远淡淡的道。“我不聪明,只不过有些智慧而已。”费无极笑道。“智慧?我怎么没看出来,这智慧不过是得益于萧燕的功劳罢了,没有她,你会契丹话,又怎会轻轻松松从契丹人面前‘过关’?你真是大言不惭了,是也不是?”张明远回过头来,一脸不悦道,顿时用手指头指了指费无极,乐个不住。费无极闷闷不乐,歪着脑袋,瞪大眼睛,一脸孩子气道:“羡慕嫉妒了吧,果然自食其言,还说什么好呢?张明远摇摇头,失笑道:“随你怎么想,你这嘴巴油嘴滑舌惯了,我可不会自讨苦吃,素知你古灵精怪。”“算了,算了,不想了,想的脑袋也大了。”费无极摸着自己的脑门,仰天长叹之际,低下头乐道。

片刻,二人行至一喝茶处,只见,米黄色旗子飘出小屋外,旗子上写着一个黑色的大字:茶。外边摆着五六张桌子,每桌约摸四五人坐着喝茶,解渴解乏。刚好有一桌人起身离去,自然就空出一桌来。张明远跳下马来,费无极也紧随其后。“小二,来两碗茶。”张明远叫道。“来了,客官请慢用,不知还要点什么?”那小二过来招呼他二人,端来两杯茶。“可有什么好吃的?”费无极问道。小二道:“有甘州来的甜瓜,味道不错。”张明远道:“尽管上来。”“好,稍等片刻。”小二应声而去。“甘州,我倒想起了在西夏的事情。”费无极喝了口茶道。“莫非甘州卧佛寺?”张明远也喝一口道。“师兄好记性。”费无极道。“你在西夏好记性,我离开西夏也好记性。”张明远道。“你是说,我离开西夏,脑子就不够用了?”费无极歪着脑袋问道。张明远顿时扑哧一笑,喝到嘴里的茶水马上喷了出来。听了这话,邻座客人,乐此不彼。

“二位客官请慢用,味道好极了,好吃。”小二用盘子盛着甜瓜端到桌子上,又见张明远擦嘴,还见桌子上有茶水溢出,就笑道:“莫非茶水味道不好,如何吐出来了?”费无极又喝一口,放下茶杯,道:“那倒不是,你且去忙,还有需要叫你便是。”“好,好。”小二点点头,笑容满面之际离去。

“这甜瓜味道果然不错。”费无极吃着甜瓜赞不绝口,道。张明远叮嘱道:“好吃可不能多吃,尤其眼下这五月时节!”费无极不解道:“这是何故?”张明远解释道:“水果吃多了会闹肚子,你不懂?”费无极乐道:“那是小孩子,我是大人,我不怕!”张明远心里乐个不住,摇摇头,微微一笑,道:“这与大人、小孩无关,与身体有关,懂吗?”费无极道:“管不了那么许多,反正我喜欢,就多吃点!”张明远含笑道:“真是孩子气。”费无极笑了又笑,道:“只要师父在,我就孩子气。”“真拿你没办法。”张明远忍俊不禁。片刻,两人说说笑笑,吃了甜瓜,又让小二给自己水囊填满水,就跨马离去了。

张明远道:“无极,这恒山果然非同凡响,气势非凡。”费无极道:“太行、王屋倒是在列子的书里出现过,叫做《愚公移山》,说的便是太原府和大同府这山大沟深的故事。”张明远道:“恒山就在这大山之间,不过气势更上一层楼。”费无极道:“想必恒山派定有许多武林高手,玄空道长一定神通广大,不然师父怎会让我们亲自前来拜访。”张明远道:“莫非你想切磋切磋?”费无极摇摇头,笑道:“我可没那闲情逸致,自从离开西夏,抵达雄州,又去幽州,总觉刀光剑影索然无味,人世间并非打打杀杀,血腥味道。也有几分春意阑珊、花前月下,也未可知。”张明远顿时目瞪口呆,掷地有声道:“莫非你真陷入儿女情长,无法自拔了?”费无极,拿起水囊递给张明远,张明远不要,费无极就张嘴喝了一口,笑道:“开个玩笑,何必当真,只是觉得能舌战群儒就不必大打出手,是也不是?”张明远这才如释重负,道:“这还差不多,我可告诫你,幽州之事,只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不可对外人说。师兄我又不是不知道,又不是看不明白,你与那契丹萧燕卿卿我我,眉来眼去,暧昧的要紧。此事点到为止,不可再生枝节。”

费无极乐道:“莫非羡慕嫉妒恨了不成?还说没有?”张明远道:“一派胡言,如若羡慕嫉妒恨倒好了,可惜我张明远骨子里讨厌儿女情长,愿侍奉师父,须知,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想我小小年纪,若非师父辛苦抚养,何以至今日。儿女情长也并非没曾料想,只是时不我待,再做计较。当务之急是行走江湖,见多识广,以待将来为国为民,舍生忘死,保家卫国。难道你看不清眼下的天下大势么?实在是如诸葛孔明在《出师表》里所云:‘此诚危急存亡之秋也!’”费无极道:“师兄何必忧国忧民,自寻烦恼?年纪轻轻就这般自讨苦吃,岂不令人费解?如此杞人忧天,如何是好?”

张明远道:“出使西夏,难道看不清乾顺的雄才大略么?此番抵达雄州,又去幽州,萧勇、萧燕言语之间,一个海东青就暴露了许多机密。”费无极一怔,道:“师兄再说仔细一些,可好?”张明远摇摇头,笑道:“你素日也聪明好学,你不是说你智慧过人么,如此便是颇有见地,何必揣着明白装糊涂,岂不可笑?”

费无极道:“还是师兄了解我,所言极是。师弟我当然明白,这危急存亡之秋,的确愈来愈近。西夏乾顺雄才大略,颇有抱负;察哥有勇有谋,武艺超群;嵬名安惠,老谋深算;李良辅镇守一方,忠心耿耿。契丹天祚帝虽昏庸无道,可那国师萧奉先诡计多端;萧勇、萧燕这等武林高手也效忠于他。因海东青,确会有大变故。想必完颜阿骨打不会甘受凌辱,如若像越王勾践一般,三千越甲可吞吴,那女真人会让历史重演,辽国契丹人也会灰飞烟灭,只是时日无多了。”张明远喜道:“师弟果然颇有见解,这便是我担忧之处。”费无极道:“此话怎讲,但说无妨。”张明远道:“西夏雄才大略,契丹如若被灭,取而代之的自然是女真人。我大宋依然有宿敌。如若契丹人不灭,女真人崛起,我大宋的东北、西北、正北,便有三大敌人。如若合起伙来攻击我大宋,如之奈何?这吐蕃如若遥相呼应,这大理如若背信弃义,后果不堪设想。”

费无极道:“师兄,想的确实很长远,很周密,也很周全,明白的说你忧国忧民,不明白的还以为你是帝王将相。我反正觉得天下人间之事何其多,如若冥思苦想,胡思乱想,想当然,便是自寻烦恼。你这半天说了许多个‘如若’,可见并未发生,何必高瞻远瞩。有道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何必想那么许多心烦意乱之事。我道家说的是今生今世,逍遥自在。你这委屈自己,苦苦挣扎的想法,岂不与秃头和尚类似了?苏学士说的有道理,‘昔者曹孟德,固一世之雄,尔今安在哉?’李后主所云,‘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何必自寻烦恼,不要总是家国天下,忧国忧民。”

张明远惊道:“一派胡言,去了西夏,去了幽州,你整个人为何变了?难道忘记了师父的教诲了?”费无极闷闷不乐,道:“师兄为何大发雷霆,我可没变,我只是有感而发。为何如此,我也说不好,我也不好说,我也不要说。随你怎么想好了。”“你呀,孩子气。”张明远一怔,摇摇头,笑出声来。

费无极心想:“这明远师兄还是迂腐的很,年纪轻轻就这样,以后还了得。总是按照师父那一套岂不自寻烦恼,如何如此糊涂,岂不闻,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如此道理如若不明白就没有办法了。我费无极就是喜欢庄子,喜欢逍遥;喜欢李白,喜欢浪漫,喜欢潇洒;喜欢苏学士,喜欢豪放,喜欢洒脱。”

张明远也心想:“也许是自己太过分了,无极又不是小孩子了,何必固执己见,何必太过强求,又太过苛求。毕竟人各有志,不可自以为是。我这般的确自寻烦恼,苦了自己。”

费无极道:“师兄,我们可不能吵吵闹闹,我们以后还要一起闯江湖。”张明远道:“好兄弟,所言极是。不过我们这般书生意气的闯江湖,也是奇葩了。世人皆以为江湖只有侠骨柔情,只有逍遥豪放,只有无拘无束,只有自由自在,只有洒脱放荡。却不知,江湖也有文武双全,也有智勇双全。”费无极道:“江湖,我们目下感觉不到。”

张明远道:“此话怎讲?”费无极道:“你可知‘风萧萧兮易水寒’的荆轲刺秦王的故事,你可知楚霸王血洒乌江的故事,你可知少林棍僧搭救李世民的故事。到了太祖武德皇帝这里,更是十八般武艺,好生了得。可惜---”

“可惜什么?”张明远心下不解,不知无极说些什么,就问道。“可惜重文轻武后,武林高手都寂寞难耐了。”费无极叹了口气,闷闷不乐道。“对啊,不过,也不尽然,高手在民间,我大宋许多武林高手只不过不愿意抛头露面而已。你可听说这样的传闻了。”张明远蹙眉而思,顿时看着费无极。“什么?”费无极问道。张明远道:“俗话说,‘王不过项,将不过李,拳不过金。’你可听说了?”

费无极摇摇头:“什么项了,李了,金了的,何不仔细说来。”张明远道:“就是说,做大王的,做不过楚霸王项羽;做武将的做不过李存孝;拳法厉害的,也比不过金台!”费无极不以为然,摇摇头,道:“开玩笑,楚霸王那个王也叫王,不过匹夫之勇而已。曹孟德的魏王,才举世无双。他大权在握,挟天子以令诸侯,实乃天下第一。李存孝,还做武将厉害,飞将军李广怎么办?莫非王子安所云,‘冯唐易老,李广难封。’实为戏言?比李存孝厉害的何止一人,这关羽、张飞就够了。何况吕布、马超,还有许多,就不一一列举了。金台倒是不太了解!”

张明远笑了笑,道:“你倒说说看,李存孝难道一无是处了?”费无极道:“我倒是看了唐代史书,也仔细看过李存孝的故事,他这个人其实很冤枉的,是个厉害角色。李存孝,唐末五代第一名将,十八骑取长安,十三太保第一。代州飞狐人,本姓安,名敬思,沙陀族。天生神力,被晋王李克用看中,收为义子。随着李克用南征北战,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结果遭到其他义子和武将的嫉妒,诬陷他谋反,被处车裂而死,年仅三十六岁。李存孝和李克用两人相识就有一段故事,据说李存孝小时候,上山放羊,遇到猛虎,李存孝不仅不怕,还上去跟老虎搏斗,徒手打死了老虎。这一切正好被路过的李克用看到,故意对李存孝说:‘这老虎是我家的,你得还给我。’李存孝也不争辩,拎起老虎,隔着山涧,像扔石头一样扔到李克用脚下,据说砸出个坑,叫‘迭虎坑’。李存孝武艺高强,勇猛无敌,没有人是他的对手,连武功天下第二的‘铁枪’王彦章在他手下都过不了几个回合,排第三的高思继就更不用说了,在李存孝大战十员武将后,而且是伤风感冒的情况下,几回合就生擒了高思继。李克用处死李存孝后,排第二的王彦章就天下无敌了,竟连挑李克用三十六员大将,急的李克用都哭了,后悔杀掉李存孝,这时军师出主意,派人假扮李存孝出战。王彦章见到李存孝原来还活着,吓得魂飞魄散,掉头就跑,同时竟把王彦章的弟弟王彦童活活吓死了。”

张明远问道:“金台呢?”“干爹种师道曾对我说,金台曾支持王安石变法,传授过蔡京内功。他出生在浙江金华府义乌县金庄村,自幼脾气倔强,喜欢练武,十岁那年,父母双亡。十二岁时离家出走,浪迹江湖,在河北一次遇险时被一名叫田七的武侠救助,并与他结为兄弟,向他学习异功绝招。后来从军并成为一名赫赫有名的战将,他性格豪爽,喜欢广交天下武林好友,曾偕同结义兄弟,力挫七十二座擂台,打遍天下无敌手,获得‘天下拳王’的美称。据说他有一个徒弟叫做周侗,在东京郊外做武师,一般人都难以相见。”费无极一语落地,张明远暗自佩服,没想到无极知道这么许多,可见读书不比自己少。顷刻二人不再争执,更相和睦。来到恒山派山门把马交给恒山派弟子,说明来由,就上山去了。

费无极道:“我们来恒山干嘛来了?”“百闻不如一见,来看看。”张明远笑道。费无极抬起头,指着这大山,挠了挠后脑勺,叹道:“如此大山,必定有大人物。师父既然让我们专程前来拜访,可见这恒山派玄空道长神通广大。”这时,从他们后面传来声音,有人说话了,道:“玄空道长当然神通广大,有万夫不当之勇,曾以一人之力,在东京禁军万马军中,杀了一个狗通判。如探囊取物!”张明远、费无极看时,原来是方才老伯路过,他感慨万千之际,介绍起来。

张明远道:“原来是方才老伯,敢问老人家可是要上山?”老头点点头,道:“不错,老朽是香客,上山烧香祈福。”费无极道:“方才,老人家为何行色匆匆?”老头道:“契丹人近来多加防备,听说有一些太行山大王要联合我宋朝大军意图收复雁门关,这恒山自然是必争之地,他们如何不严加防范。”“原来如此。”张明远、费无极叹道。“老朽先行告辞,要去翠屏峰下拜访一位故人,你们可沿着这石阶,越溪过坡,便是恒山派祖庭。”老头用手指着前面,就离开了。张明远、费无极低头作揖,深表谢意,却早已不见老人家的身影。

“听这老人家所说,玄空道长,岂不如三国赵子龙大战长坂坡故事了?”张明远对费无极道。费无极踩着石阶与张明远且走且谈,道:“想必这玄空道长的功夫了得,赵子龙恐怕比不了。”张明远道:“自然去拜访一番,见识一下了。”费无极用手捡起一根树枝,划拉着路边的杂草,道:“事不宜迟,出发。”说话间,二人已越过小溪,翻过山坡,往恒山派祖庭去了。

一路但见,郁郁葱葱,枝繁叶茂,潺潺流水,悦耳动听。费无极登上石阶,远远望去,一个仙风道骨的老倌正坐坛讲道。许多弟子成拱卫之势。张明远靠近一点,往山坡下再看,这道人居中,弟子坐阵如先天图法,气势不凡。费无极不小心踩翻一块石头,只见石头滚落,刚好掉入这阵法外围的一个水池里,只听,咕咚一声,果然叨扰了此地的清净。张明远、费无极不觉表露无遗,正在此时,突然,那道人一甩长袖,水池之水溅起许多水花,居然打到了张明远、费无极的脸上。二人站起身来,诧异万分,没曾料想,恒山派有如此高人。

“鬼鬼祟祟,偷偷摸摸,来此作甚?”那道长问道,虽隔十米之远,可声有回音。“终南山王世贞座下弟子张明远、费无极,拜访恒山!”张明远、费无极也大惊失色,目瞪口呆之际,异口同声道。那道长默然不语,只是闭目养神。那道长弟子倒大喝一声,道:“终南山远在关中京兆府,如何到我大同府来了?”

费无极出其不意,道:“想来就来,有何不可?”那道长睁开眼睛,道:“油嘴滑舌,何出此言?”张明远道:“此来恒山派,千里迢迢,不远万里,也算走一遭了,哪知北方这般模样。”道长笑道:“哪般模样?”费无极道:“契丹人横行霸道,中原人受苦受难。”道长道:“小小年纪,倒也明白许多,既然如此不易,何必至此。”

张明远道:“好男儿志在四方,无论千辛万苦,也要看看我大宋北国风光。”费无极道:“没曾料想,北方茫茫宋民如此受苦受难,任人摆布,看人脸色。”那道长仰天长叹,道:“只要我恒山派一日不灭,北方大宋元神就不灭。”

张明远问道:“敢问真人,不知玄空道长可在?”“你是何人?”有道士问道。“在下张明远。”张明远掷地有声道。“你如何知道贫道?”那道长问道。费无极道:“家师提及,自然铭记于心。”道长顿时哈哈大笑,道:“贫道便是玄空,撤阵!”此言一出,恒山派弟子一瞬间撤离,只眨眼功夫。张明远、费无极暗暗传奇,揉揉眼睛,不敢想象。

玄空指着眼前山坡,道:“还不下来说话,更待何时?”张明远、费无极便小心翼翼走下石阶,快步前行,来到玄空跟前,拱手见礼。玄空捋了捋胡须,笑道:“不是有轻功么?何不飞下来,如何与世人一般,走了下来?”费无极道:“道长切勿见怪,来此宝地,不敢有恃无恐,不敢扬威耀武,自然也不敢造次。方才看到道长武艺高强,故而不好献丑。”张明远道:“道长近来可好?素知此地是三国交锋之地,又为宋辽边界,颇有争议。想必清净不得,是也不是?”

玄空忙道:“天下大势已去,北方幽云十六州早已被契丹占据,我这恒山也是受契丹人管辖之地。许多匾牌石刻都被毁坏,贫道至此已是千疮百孔,先师走的早,留下我一个人守山,如今有些弟子已是不易,让他们跟随我也是不易,但愿这大宋有朝一日可以北伐,我守这恒山,也算是不白守了。眼下看来,女真人早晚崛起,那时,恒山恐怕就离我大宋越来越远,可我恒山派一颗拳拳赤胆忠心将永向南方,永向东京。生为大宋人,死为大宋鬼,有何不可?”一语落地,张明远一怔,费无极也神情恍惚,没曾料想,玄空道长原来这般慷慨陈词,实在令人佩服不已。

张明远道:“家师在弟子下山之时,叮嘱再三,定要前来拜访恒山派玄空道长,故而前来。听道长一番高论,令人心潮澎湃,热血沸腾。”费无极道:“如若不是亲眼所见,如何会知道,大唐时的北岳恒山,如今会陷入契丹人之手,与幽云一般,令人望眼欲穿。”玄空道:“大同府便是云州,被契丹人叫做西京;幽州被契丹人叫做南京,也叫析津府。你们可知?”费无极笑道:“实不相瞒,此番便是从雄州归来,还去过幽州,见识过契丹风貌。”

“你们去雄州做什么?”玄空诧异道。张明远道:“受人所托,忠人之事。到雄州办些事情!”“如何会去幽州?那可是契丹人的地盘!”玄空不解道。费无极道:“恒山也是契丹人地盘,我们不是也来了么?玄空道长在契丹人地盘相安无事,我们还怕什么。”玄空点点头哈哈大笑,张明远、费无极也乐此不彼。

玄空问道:“去雄州,事情可办完了,还顺利么?”张明远道:“有贵人相助,还算顺利。目下早已离开雄州数日,意欲回京兆府复命,也好回山看望家师。故而南去之际,特意前来拜访。”玄空喜道:“原来如此,请大堂说话。”说话间,玄空在前,恒山派三弟子紧随其后,张明远、费无极跟随而去。

“此乃大弟子惠松。”玄空道长介绍道。张明远看去,此人眉清目秀,颇有仙风道骨,不过高冷之极,怕是不容易说话,难以亲近。此人拱手答礼,并不喜形于色。

“这是二弟子明哲。”费无极一瞅,这人身长八尺,容貌甚伟,气度不凡,一个酒窝浮现眼前,笑容满面,令人赏心悦目。“三弟子道空。”张明远、费无极同时看去,此人,浓眉大眼,皮肤黝黑,不知为何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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