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如何是好,老头病了,就指望这个抓药治病。”老太太不由老泪纵横。“老人家,不要哭,我们来京兆府玩,没带多少,凑合用吧。”小姑娘安慰起老太太,顺手抽出一些碎银子,递给老太太。几个路人,为两人义举感动,也慷慨解囊,拿出银子钱接济老太太。“谢谢大家,还是好心人多啊。”老太太依然泪流满面。“老人家不哭,不哭。”小姑娘嫣然一笑,美丽无比。老太太点点头:“小姑娘,谢谢你。”众人见状也喜笑颜开。
“还是让那厮跑了。”大长腿没追上小偷,不知小偷跑到何处去了,原来这厮本在大长腿前面不远,眼看就追上了,可惜街市人来人往,一个杂耍围着许多人,小偷钻进人群,大长腿就找不到了。“哥,走吧!老太太也走了,我们接济了她,她没事了。不过,今晚我们可能就只能住个小客栈了。哥,别怪妹妹,好也不好?”小姑娘拉着大长腿撒娇起来,意欲离去。“没事,妹妹长大了,尊老爱幼,没错。老人家可怜,接济一番也是好的。”大长腿点点头。众人抚掌深表敬仰。
“二位请留步。”费无极上前微微一笑。“你们是?”大长腿一愣,反问张明远、费无极。“二位切莫误会,我们皆是过路人,方才见二位见义勇为,顿生敬意。不知可不可以请二位吃杯酒,略表谢意。”张明远微微一笑,原来张明远被这小姑娘的所作所为感动。“这妹子,漂亮不说,还见义勇为,在下佩服!”费无极盯着小姑娘,顿时喜笑颜开。
“哥,咱们走,他们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臭流氓。”小姑娘伶牙俐齿,说话好毒,不过此言一出,倍觉调皮许多。“妹妹,切莫如此,素闻京兆府人杰地灵。他们二位看上去相貌堂堂,也非不良之辈,何必如此无礼。二位兄台好说,好说。吃酒去!”大长腿微微一笑,风流倜傥,不在话下。
“不妨,不妨。妹子说话如此可爱,在下喜欢。”费无极摆摆手。“你们二位见义勇为,我等佩服。”张明远拱手。“只是偶遇,纯属打抱不平。”大长腿笑道。
“本姑娘也非见义勇为,只是觉得助人为乐很有意思,你们可明白?”小姑娘举起小拳头,马上乐道。张明远、费无极心中暗笑,乐个不住,原来小姑娘也是极具幽默气息。
片刻,四人来到京兆府一家酒楼,围坐一桌,吃酒说笑起来。“你们打哪里来?”费无极抢先问道。“雄州!”大长腿笑道。“生意人?”张明远毫不示弱。“对,皮毛买卖,不好做。故而来京兆府走一遭,听说这里的朋友,喜欢契丹的马,我们想改行,去贩马,不知如何?”大长腿问道。“这个,没做过,想必很好。”张明远道。“还没问二位,哪里人,做什么事?”小姑娘看着张明远、费无极,感觉他们是两个大帅哥,就问道。“京兆府人啊,读书人。”费无极微微一笑。
“素闻大宋读书人,日子舒舒服服,是也不是?”大长腿道。“还好,还好。”张明远也看着小姑娘这小姑娘微微一笑,很是可爱。四人便如此一问一答,聊得熟悉起来。
“敢问足下高姓大名?”费无极问大长腿。“叫我萧勇好了。”大长腿道。“这位妹子呢?”张明远问道。“坐不更名,行不改姓。雄州萧燕,好说,好说。”小姑娘掷地有声,好似男子汉大丈夫气概,声音也是粗壮有力,不过听上去也是故意而为,惹得几人捧腹大笑。
“你们呢?”萧勇、萧燕看向张明远、费无极,又问道。“在下费无极。”费无极拱手道。“在下张明远。”张明远作揖道。“这便相识了,也算有缘。看你们二人白白净净,像个书呆子,是也不是?”萧勇拱手见礼道。张明远、费无极面面相觑,瞠目结舌,没想到自己在外人看来,这个模样。
“何不交个朋友?”费无极问道。“自然很好,不知意下如何?”张明远问萧勇和萧燕道。“当然。交个朋友也不错。”萧勇点点头。“哥,我们要不要去逛一逛,买点东西。”萧燕看着窗外,回过头时不时偷偷瞄一眼费无极。萧燕一瞬间微微一笑,正好被转过头的费无极发觉。在费无极看来,就显得活泼可爱,不在话下。
“时候不早了,这便告辞。”张明远一看这小姑娘好似对无极很有好感,就羡慕起来,随即道。“妹妹还要去玩,执拗不过,还望你们多担待。”萧勇也看出些意思,马上微微一笑,拱手道。
“后会有期。”张明远、费无极拱手。萧勇、萧燕微微一笑:“后会有期!”四人出了酒楼,在一个拐弯处,猛然发现,一对熟悉的面孔。原来方才小偷与老太太认识,两人故伎重演,又换了一条街,耍起老把戏。
“他们怎么会认识?”萧燕愤愤不平。“他们是一对江湖骗子。妹妹,我们上当受骗了。”萧勇恍然大悟,气道,握着拳头,咯咯作响。“匪夷所思。”张明远义愤填膺。“世所罕见。”费无极气急败坏。“我去揭穿他们。”萧燕随即要过去。“别!”萧勇叉开腿,直挺挺站在前面,用两手轻轻按住萧燕的肩膀,挡住萧燕的去路。虽说轻轻一按,可萧燕却感到一股内力袭来,顿时动弹不得,不觉叹息:“哥,为什么?”萧燕不解。“他们很有把握,我们去,无凭无据,没人相信我们,如之奈何?”费无极气道。“如若揭穿他们不得,很有可能被他们反咬一口,惹上官司,姑娘难道不明白么?”张明远点点头。“莫非就坐视不管了?”萧燕咬牙切齿,一脸的不服气。
“想必会有人管他们。”张明远随即大手一挥,指着前面:“你们看。”果然有巡捕上前,捉走老太太和小偷。原来他们是惯犯,捉了又放,放了又捉。犯法不过罚钱坐牢,出来后他们又是逍遥法外,官老爷也是束手无策。
“莫非府尹是酒囊饭袋?”萧勇骂道。“肯定是贪官。”萧燕也骂道。
费无极寻思:“干爹也是没办法,虽说在京兆府,可目下又时不时到延安府去了,离终南山远了,也离京兆府远了。京兆府的人,干爹也是没有办法!”
张明远寻思,“如今干爹早已不是京兆府府尹,他只管军队,而且在延安府做事,只不过有空会到京兆府家里歇息一些时日,目下离开延安府许多时日,在京兆府调养,也是闲不下来。为何如此,原来蔡京、童贯害怕他坐大京兆府,故而在宋徽宗耳边吹了不少风。宋徽宗也害怕手握兵权的干爹坐大,故而不让他坐京兆府府尹了,到延安府做了经略相公。”
“后会有期。”萧勇、萧燕掷地有声,随即离去。“后会有期。”张明远、费无极也拱手离去。
“我真是不明白,师兄看你平日里知书达理,方才为何对老神仙如此无礼,对萧勇、萧燕却另一番态度?实在令人匪夷所思,大跌眼镜。”费无极一把推开张明远,用手指头指着张明远,一脸不悦地气道。张明远一时语塞,挠了挠后脑勺,不知是何缘故,就惹得师弟,如此大动干戈,片刻慢慢醒悟,就笑道:“何必生气,怪我不好,好也不好?”费无极瞪着眼睛认真道:“你可知道老神仙他是什么人么?”“管他什么人,反正没有师父厉害。”张明远摇摇头,哈哈大笑,已跨马前行开来。“你,目中无人,自以为是。”费无极也紧随其后,闷闷不乐道。两人跨马噔噔作响,不一会到了城门,投东而去。
远处但见棵棵大树,一条小河缓缓流淌。河边有几头毛驴吃着水草,不远处几户人家,袅袅炊烟徐徐升起。
张明远不以为然道:“什么人?你叫他老神仙,我觉得也就一个市井老头。没什么特别之处?何必神神秘秘?岂不可笑。”费无极顿时气呼呼道:“懒得理你。”张明远闷闷不乐道:“我解手这么久,你都不问问我怎么回事,干嘛为了一个素昧平生的老头对我发火,莫名其妙。”费无极气急败坏道:“你简直胡搅蛮缠,不可理喻。明明是你对老神仙无礼在先,居然怪我。可恶之极!你解手无非拉屎放屁,还有什么可担心的?老大不小的人了,说出来也不嫌害臊,还有脸说,真是太可笑了。”说着就倍感委屈,不觉气个不住。“你才无理取闹!”张明远马上气呼呼地头也不回跨马而去,留下费无极委屈巴巴独自跨马前行。看着远去的张明远,费无极越想越委屈,心中骂道:明远师兄怎么了?实在太过分了。素日里尊老爱幼,方才为何见我与老神仙说话就不高兴了。
张明远在前面走着并未快马加鞭,还是希望费无极跟上,心中胡思乱想起来:没曾料想,为了一个老头,无极师弟居然生气,实在莫名其妙。费无极一气之下就下马坐在大树下不走了。
张明远不见费无极赶来,忍不住回过头来执拗不过,只好跨马返回,赶到费无极眼前,迅疾下马,走到费无极跟前,坐了下来。费无极马上站起身来,快步走到河边,一言不发,看着小河淌水,心里难过之极。
张明远起身走了过去,笑道:“今日天气很好,夕阳西下,风光无限。”费无极一言不发。张明远又道:“不知师父在做什么?他老人家一定在等待我们回去。”费无极依然无动于衷。张明远又拉费无极胳膊。费无极躲开,站在一边,望着远处,默然无语。
张明远道:“那老神仙和你说什么了,看看你,为何就闷闷不乐,难道老神仙给你吃了仙丹,变成哑巴了不成?变成哑巴也不打紧,可惜,素日里头头是道的费无极,眼下却哑口无言,不会说话了,好可惜。”张明远这般说话,费无极顿时扑哧一笑。张明远接着道:“都怪我不好,不该对老神仙不尊敬,看看我今日如何就糊涂了,我张明远历来尊老爱幼,知书达理。今日实在不堪入目,让世人笑话了。”费无极道:“你可知道,老神仙与师父是师出同门,都在龙虎山拜师学艺过。”
张明远惊道:“师父从未提起过龙虎山,是也不是?”费无极道:“对啊,我也纳闷,龙虎山,从未听师父说过,只是大嘴师叔总是念兹在兹,说上一次去过龙虎山,那里好的不得了,说有空带我们去,可他每次都一个人偷偷摸摸就走了。”
张明远灵机一动道:“事不宜迟,赶回去,向师父问个明白。”费无极道:“好,加快步伐。”张明远道:“应该是快马加鞭。”“好,总是你有理,你说的对,你说的好!”费无极乐道。“别说,萧燕很漂亮。”张明远念念有词。“你喜欢她?”费无极破涕一笑。“你不喜欢她?”张明远反戈一击。“这个?”费无极哈哈大笑。
“喜欢就说出来。”张明远也哈哈大笑。“师兄也喜欢女人?”费无极摇摇头。“那你让我喜欢什么?”张明远纳闷。“不知道。”费无极坏笑。“快走,和你聊天,就是无聊。”张明远乐道。“和萧燕聊天才无聊!”费无极笑出声来。费无极言毕,两人顿时兴高采烈,跨马而去,不一会,不见了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