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安跑到白露身后，轻轻一推。

“呀~！”

白露荡了出去，荡了回来。

“哈哈哈！”

习惯了玩法，白露摆动着小腿，笑了起来。

记忆中的人影和白露重合起来，黎安下意识抬头，却看不见曾经的繁星！

……

青狐村附近有一条河溪，不深不浅，清澈见底，鱼群在其中嬉戏。

“好清澈的水！”

黎安试着喝了一口，果然不含杂质。也许是因为溪水是天狐小祖借助至宝显化出来的。

“人族有句俗话讲水至清则无鱼，不过这里是青丘国，并不适用。”

“此话怎讲？”

玲珑感兴趣道。

她脱下鞋袜，光着脚走进河溪中，看着鱼群在身边环绕，嗤嗤笑着。

“人族做事情没有节制，伐木会砍光山林，捕鱼会涸泽而尽，所以诞生了律令。即便如此，自古以来，也不知道多少林木、河泽消失，沦为荒漠。”

黎安平淡道。

天道宗监察人祸，但并不插手这种事情，即使以天道宗的手段，让荒漠转为良田也是能做到。但天道宗讲求因果，自己种下恶果，自己要承受。如果天道宗出手把恶果抹去，岂不是代替其承担了罪孽？终有一日，这些罪孽会加倍回来，同时落在天道宗和那些破坏自然的人头上！

“我们狐妖却不是这样。捕食猎物填饱肚子之后，就不会继续捕杀，直到下一次饿肚子。人却不一样，即使吃不下，也可以用来换取金钱，或者腌制储备。”

玲珑冰雪聪明。

“人总是有欲望。这种东西没有好坏，只看用的对不对。欲望用得对就是上进心，用不好就是贪得无厌、厚颜无耻。”

黎安一动不动，盘坐在岩石上，垂下吊线。

玲珑鞠了一捧水，朝着黎安泼了过去！

灵气护体，黎安稳如泰山，水滴浮在空中不动。

“真无聊！不许挡！”

玲珑撅起嘴巴。

“我没有成为落汤鸡的习惯。”

“哈哈，不会有人想和你共渡一生的！”

“哦。”

“你真是一截木头。”

“不，我会说话。”

“除了会说话，你和木头的区别在哪？”

“我还能钓鱼！”

黎安轻轻一提杆，钓起三寸长的鲫鱼。

取下鱼钩，黎安把鱼儿扔入水中。

鱼儿打了个转，和鱼群混在一起，大概今生不会再去咬钩了。

“坏人！钓上来然后放走，单纯只是为了玩乐，比起为了吃鱼生存而钓鱼的人，坏多了！”

玲珑指责道。

黎安愣了愣。

“可是我留下它的性命？”

“但你带给它惊恐。明明不必如此，你又不吃鱼。作为上位者的你也许只是一时兴起，或者为了好玩，但带给下位生灵猜忌和惶恐。”

“可能是我想要它时时刻刻保持警惕，忠告它不要被鱼饵勾引。下一次真正吃鱼的人来了，它会不去咬钩，逃过一劫。”

“狡辩！”

玲珑气愤，用妖气扔了几个水球给黎安。

这次黎安没有躲，彻底成为落汤鸡。

“我道歉。的确刚才只是为了好玩，我错了。”

黎安睁着真诚的眼睛。

玲珑放下水球，嘟囔道：“真狡猾，等我砸了水球才道歉。”

就像一句“谢谢”可以把小恩情抹消掉，玲珑的水球已经惩罚了黎安，她不得不原谅他。

所以玲珑才会说黎安狡猾。

“是吗？”黎安轻笑：

“那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