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生报到处黑压压地挤满了人,跟着纸上打印好的流程我一步一步地办理着入学手续,领到宿舍钥匙,生活用品,一路上又马不停蹄地询问同学才来到宿舍,学校这么大,我想去看看。
宿舍里空荡荡的让我不寒而栗,不禁又想起了自己邋遢的小窝。想过之后我开始整理日常用品,等一切搞定的时候已经下午四点钟,看来今日其他人应该不会来了。我茕茕孑立地躺在床上,眼泪竟然不争气地流了出来。
手机忽然响了,是爸爸打来的,他关切地问道:“什么时候到学校的。”
“下午一点多才到,”听到熟悉的声音思乡的情绪更加地浓烈,我哽咽着问道,“妈妈呢?”
“她去上班了,”爸爸并没有听出我的言外之意道,“我还有事先挂了。”
“好的。”挂完电话我隔着屏幕发呆。
岁月的年轮总是无情地向前碾去,任何东西都无法阻止它前进的脚步。时间能够改变一切,它能够化腐朽为神奇,使沧海变为桑田,在青春的洗礼下,我已不是初中时不谙世事的顽童,也不再是高一时稚气未脱的小毛孩,我已蜕变成男子汉。
刚开学我便申请坐到最后一排,远离是非,远离那段刻骨铭心的爱情。我把我的座右铭刻在课桌上时刻提醒着自己: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
我始终相信只要努力,未来便可灿烂一片。我们都很清楚在四郊多垒的社会中,进入一所名牌大学意味着什么,而名落孙山又意味着什么。我们肩上所背负的已经不只是自己的命运,更多的时候是来自于整个家庭的荣辱。
高考结束后我又独自一人来到教室,回忆着与他们共同走过的一段艰苦的岁月。我想起阿禾把头埋在乱七八糟的草稿纸里演算公式的情景,我也想起把脚跷在陈皓的凳子上叽哩呱啦地背政治的情景,我还想起小茜无助地望着窗外的眼神,甚至听到吕飞趴在桌子上睡觉的打呼声,我小心翼翼地将这里上演过的每一个饱含酸甜苦辣的小故事深深地埋藏在心底,不敢遗忘。
华灯初上的这座陌生城市给我一种从未有过的亲切感,我即将在这里奋斗四年,憧憬着这里即将发生的一切。
肚子叽里咕噜地响着,这才想起自己一天都未进食。我傻傻地笑着带着钱包独自一人走出去。
学校附近的餐馆品种杂多,川、粤、闽、苏、浙、湘、徽、鲁菜百花齐放。我兴致勃勃地走着,就像行走在记忆里的街道上,留意着五花八门的餐馆名字,有的通俗易懂,有的别具匠心。最后实在无从抉择便随意找了一家,点了一份宫保鸡丁盖浇饭,餐馆里面座无虚席。
我百感交集地品尝着异乡的饭菜,却大失所望,口味和我们那里的不能相提并论。草草了事地吃了几口就结账从餐馆出来,我特意留意了一下饭店的名字——玉满楼,心里很是鄙视,此生最讨论流氓装成读书人。
独自一人在学校里逛了很久,经不住疲惫不堪的身体拖累,我坐在微弱灯光下的椅子上沉思:阿禾现在会在何处,听说她和秦苏报了同一所学校,至于小茜,她非不听劝和我报了同一所大学,只是时光荏苒填过志愿之后我们再也未见面,寂寞如月光,思乡情更切。
我一直安静地躺在床上没有起来,刚入秋天气还火辣辣地热,心情异常地烦闷却如一潭死水。直到宿舍的门被人打开,我主动地探出脑袋,对新室友充满了好奇。一整天都没人陪我话家常,再这样下去我恐怕会得忧郁症。
他吓了一跳,脸色铁青,手中的行李啪地一声掉落在地上,缓和了很久他才长吁口气道,“还以为宿舍没人,我叫严松,以后多多关照。”
我火速地从床上跳下来握手道:“刚刚吓到你了,很高兴认识你,我叫高忆风。”
他丢下行李疲惫地坐在椅子上问:“你什么时候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