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丰当即动身出发,不过在过江之时却忽见江水一阵波涛汹涌,有一人从水中钻了出来,仔细一看,却是扬子江水君麾下的龟参军。
那龟参军忿忿不平地看了王丰一眼,却还是拱手道:“王公子,我家水君有请。”
王丰迟疑了一下,知道该来的躲不过,于是只得忐忑地随着龟参军去了水府。进到大殿,就见鳄君端坐不动,并不像前两次一样降阶相迎,而是冷笑道:“王公子,我敬你为上宾,你却放天雷打我。今日说不出个道理,我叫你走不出我这水宫!”
王丰拱手道:“鳄君虽是由天帝册封,但在人间,人皇终究才是百灵之长,所有地祗,名义上都要听从人皇号令。鳄君与东海龙王相争,若只局限在水域之内,那也就罢了,但却掀起狂澜,荼毒两岸,使生灵受苦。鳄君法力高深,或许不惧这点罪孽,但扬子江中众多水族难道也不惧怕吗?鳄君的子孙遍布江中各处,极为繁盛,难道鳄君也不为他们考虑一下吗?”
鳄君闻言,不以为意地道:“这都是我的事,我做的事,该承担什么后果我自会承担,要你来打我?你凭什么!”
王丰被鳄君问的哑口无言,沉默了片刻,这才咬牙道:“你祸害百姓,我身为人族,眼看着同类在面前惊恐哀嚎着死去,物伤其类,激愤之下,自然忍不住要打你。”
鳄君闻言,喝道:“好哇,你终于说出真话了!但当日交战的非只我一家,你为何只打我,不打东海那边?”
王丰嗫嚅了一下,道:“谁叫你当时风头最劲,又离我不远,所有人一抬头就看见你了,要阻止这场大战,打你自然是第一选择。”
鳄君哼了一声,道:“你倒是敢说敢做!若不是我这些年读了些书,修身养性之下脾气有所收敛,当日就直接把你打的粉身碎骨了。神威不可冒犯,现在,你自己说说该当何罪吧!”
王丰想了想,道:“要不,我回去之后准备三牲祭品,向你赔罪?”
鳄君失笑道:“你看我像是缺那点祭品的吗?”
二人正说着,忽见水宫外面金光一闪,片刻之后,就见守卫急促地进来禀告道:“天使降临,请水君迎接。”
鳄君闻言,当即出殿将三名天使迎接了进来。那三名天使之中,为首一人身穿文官袍服,玉带缠腰,仙气缭绕。身后二人则是天将打扮,都身穿金甲,腰挂神剑,威仪不凡。
那天使进到殿中,对鳄君道:“因你与东海大战,伤及两岸百姓,有值日星官、龙虎山天师以及各地城隍连续上告天庭。陛下闻讯震怒,下旨惩治。本官这次就是来传旨的。鳄君,请接旨吧!”
鳄君闻言,面色一变,传令摆设香案,又更换了正装,这才肃立堂下,拱手躬身聆听。那天使见状,这才展开圣旨念道:“昊天金阙无上至尊自然妙有弥罗至真玉皇上帝,谕:俯察下界扬子江水君与东海相争,伤及农田千里,涂炭生灵无数,以致民怨沸腾,上达天听。尔尊为神,代天牧民,巡守水域,本当尽忠职守,润泽两岸。何期妄动无名,逞凶争胜?谨按天规,即行惩处:鞭打扬子江水君三千神鞭。暂时削去扬州、镇江以东江域管辖之权,由西岳华山金天愿圣大帝择人代管。尔当引以为戒,上体天心,勤修德行,以图日后将功折罪,勿使神职蒙垢。钦此!”
鳄君听了圣旨,面色顿时发白。就听那天使催促道:“鳄君,我还要赶回天庭复命。你看,这鞭打之刑,咱们是不是……?”
鳄君定了定神,问天使道:“我与东海也不是第一次交战了,怎么这次责罚的这么重?不知东海龙王又是如何处罚的?”
天使倒是好说话,也不隐瞒,直接道:“如今这人间的情况有些微妙,昊天陛下正要整肃天规,若不是因为这场战是东海挑起的,鳄君你属于被动应战,算是情有可原,处罚不会这么轻!至于东海么,龙王毕竟是水主,陛下也不好太伤了他的面子,只是申斥了几句,没有责打。不过却将太湖、吴淞江、黄浦江、宝应湖、白马湖、高邮湖、骆马湖、石臼湖、固城湖、阳澄湖等十大水域的龙君给罢免了。东海龙王此番也算是伤筋动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