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莫顿死掉了,是被钟凯文亲手枪毙的,就在阿格拉瓦辛的面前,与遍体鳞伤的瓦伦辛一起组成了压垮阿格拉瓦的最后一根稻草,他木然地签下了那份协议书,表示自己自愿行使评议会赋予市长的“执政官13号权利”,将exilis1市的执政权暂时转交给钟凯文。
随后他就和自己的家人以及昔日同僚一起被投入了牢房中,早就准备好的装甲运囚车一辆接一辆地从国王大厦出发,在这期间特警队还击毙了五名试图在登上囚车之前逃跑的官员,并击退了一次前来阻截车队的不明力量,最终所有该进监狱的人都被安全地关进了警察局背后的地下监牢中。
回到警察局之后,钟凯文先回了一次自己的副局长办公室他将女儿钟温妮临时安排在了反锁的办公室内。
从缉捕瓦伦辛的队员的叙述,以及瓦伦辛自己的“供词”中,钟凯文已经确认了这小子正在跟自己的闺女谈恋爱的事实,而这也成为了如今他心中痛苦的来源。
他不反对女儿自由地寻找自己心仪的恋爱对象,也没有用“门当户对”这种老旧俗套的观念来束缚女儿选择的范围,如果提前了解情况,他甚至可以重新制定一个同样可行的计划来夺取阿格拉瓦辛的权力。但问题是他不知道,他同样不知道自己那天衣无缝的抓捕计划进行的同时,自己的女儿也正在那张大网的笼罩范围之内。
收网的时候,温妮被毫无意外地纠缠其中,并亲眼目睹了可能是她这辈子最不愿意看到的场景……钟凯文现在非常后悔自己为什么没有在行动开始之前再次确认女儿和妻子是否老老实实地呆在家中,就算是有短短的一通通话来确认,事情也依旧有可以收拾的地步,而不是毫无保留地冲击在温妮那柔软得如同天鹅绒一般的心灵上。
但事情已经发生了,他亲自审讯过了瓦伦辛,那个小子用仇恨的目光看着自己,想必这种目光最终也会投到温妮的身上去,纵使那可能是这个小子曾经除了他母亲之外最爱的女人。
或许这就是女儿命运中所必须经历的伤痛吧……钟凯文用这个连自己都不愿意相信的理由敷衍着自己。
在回到警察局后他曾经去自己的办公室找过女儿两次,得知了“凶手”其实就是自己父亲的温妮,就那样站在窗边呆呆地看着窗外硝烟弥漫的天空,宛如一具失魂落魄的人偶,她质问的语气中充满了无力、不解、怨恨与被至亲之人背叛的悲伤。
“为什么就必须要互相伤害呢?”温妮最后这样问自己的父亲,钟凯文一时间张口结舌,嘴边就是那些充满了家国大义的信条,但却如何也无法对自己的女儿开口说出这些东西,他觉得那一定是一种亵渎,如果他说出来了,那他就再也没有资格作为温妮的父亲。
钟凯文最终选择了无声地离开,从他走出办公室到转身关上房门,钟温妮都冷冷地背对着他的方向,一眼都没回头看过来。
“为什么必须要互相伤害呢?”钟凯文的嘴里咀嚼着这句质问的话语,心中怒火难耐的他很想把这句话送给那群理事国的元首们,问问他们调整者到底是造了什么孽才被如此对待,没有人喜欢战争,只要的调整者们还有一丝丝的生机可言,他们又怎么愿意主动把自己丢进战火里烧成灰烬?
门再次被敲响了,这一次来的不是克鲁泽,因为敲门声带着急促,似乎还有一点慌张。钟凯文不由得收紧了心神,此时此刻正是这场起义最重要的阶段,可千万不要出了什么大乱子才好。
“进来吧。”他应了一声,转过身来看向门口。
一个气喘吁吁的特警特警突击队员站在门外,他脸上的慌乱是那样显而易见,以至于当他匆匆走过来小声说出那句话的时候,甚至不能一次性说得清楚明白。
钟凯文依旧听清了他说得什么,先是他瞪大了眼睛,有些疑惑地摇了摇头。
但是在接触到突击队员那确定的眼神的一刹那,他只感觉自己的心脏被人紧紧地攥了一下,耳朵边嗡嗡鸣叫起来,似乎在瞬间,他整个人都被抛出了这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