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家井水不犯河水,相安无事久远,要是这次你一来就传出风声,只能说明一个问题,就是你在背后作祟!”
二人说话间,从斜对面的斗型楼阁中飞出一只木鸢,在空中斜划而来,稳稳落在墨家老祖肩头。
从木鸢上取下一纸信笺,打开看过后,墨家老祖脸色微变,将信笺在木鸢上轻轻一划,瞬间自燃,化为一纸灰烬。
“你……确定要横插这么一脚?”
墨家老祖有些狐疑,以他对眼前这个疯子的了解,不外乎一句话就可概括不见兔子不撒鹰!
但眼下他做的这件事,却是没有半点油水可捞,甚至还有可能自身不保。
“墨老头,干嘛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什么样的人,你还不清楚吗?大公无私,乐于奉献,愿为天下苍生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做这点小事情,何足挂齿!”
疯子把胸口拍的砰砰响。
“前半段我认可,后半段,你不配!”
墨家老祖翻个白眼,舀了半壶酒水,递给说话时吐沫星子乱飞的疯子。
“瞧见没有,张老头,我没有吹牛吧,这可是墨老头主动给我打酒喝的!”
疯子拎着半壶酒水,冲坐在一旁的张圣人晃了晃,刻意显摆。
墨家老祖给张圣人送去一壶酒水折回,有些哭笑不得。
这个疯子,真的是本性不改!
抓住一点机会,就显摆!
“喝完付账,拢共五两银子!”
墨家老祖催促道。
“墨老头,你这酒水寡淡的厉害,就这也敢卖五两银子,你什么时候变成了这般模样?”
疯子仰头,将半壶酒水一饮而尽,咂摸着嘴,说道。
“爱喝不喝,不喝滚蛋,没时间陪你在这里过家家!”
墨家老祖在木牛车上轻轻一拍,木牛车竟然自动而行。
“有些仙门因为你,开始强强联合,打算抗争到底,金銮殿那位也被一些仙门列入斩首对象,这些都是拜你所赐,这个结果,你觉得怎么样?”
墨家老祖冷冷说道。
“正好一锅烩了,还能怎么样!”
疯子笑道。
墨家老祖不再言语,冲张圣人抱拳行礼后,一步跨出,迈进楼阁。
墨家有游侠一脉,是墨家学说“兼爱”的极力拥护者,有人就曾说,天下侠士,半数出游侠。
故而,墨家老祖抱拳对张圣人行礼,算是以武会文。
疯子冲斗型楼阁,遥遥一拜。
“嘿,好儿子,快快请起,这般年日,既不过节又不过年的,行此大礼,我可是没银子给你的!”
街上,一位面颊消瘦的中年人,连连摆手,身体移开一个身位,堪堪避过疯子那躬身一礼。
疯子起身,眯眼看向这位唇如刀锋的男子,而后咧嘴一笑。
“爹,你来都来了,不留点银子再走,怕是不太像话!”
疯子笑容玩味,说道。
“可使不得啊,要是被家里婆姨知道,我有你这么一个傻儿子,还不得闹翻了天?”
中年人惶恐不已,趁势要走。
中年人一说话,嘴唇弧度凌厉如刀,
“爹,来这一趟,多少留点,好歹是当爹的人,岂能见死不救?”
疯子一口一个爹叫着,很是自然。
“也罢也罢,身上值钱的东西,就这么一个了,给你就是!”
中年人摸出一团纸张,抛给了疯子,然后逃命似的飞奔而去。
疯子目送这位有着“谈天衍”美誉的阴阳家老祖远去。
不是这位阴阳家老祖要逃,实在是疯子对其压胜太过厉害,好如老鼠见猫,浑身不舒服。
至此,墨家,阴阳家,农家,家,外加一个商家,五家气运皆在其手。
“这位阴阳家老祖,不远万里来这一趟,称得上千里送鹅毛,礼重情意更重!”
张圣人自然看出这位本想在口舌之快上占先机的阴阳家老祖真正身份,虽不知为何见疯子会是这般落荒而逃,但也值得受人尊崇。
“走吧,金銮殿走一遭!”
话音落地,二人已然立身金銮殿屋脊之上。
眺望前阵天际,疯子抖袖,一块色泽莹润的玉币,一粒金灿生辉的种子,一张画有五行的纸张悬浮于眼前。
“借来借去,各家箱底都被翻了个底掉,才归拢来这么一点,实属不易啊!”
疯子有感而发,说道。
“去!”
一挥袖,三家气运之物破空而去,一瞬万里,融入遥远天际之上的那条气运长河。
“咳咳……”
张圣人莫名咳嗽两声。
疯子撇撇嘴,张口吐出一团熠熠生辉的气运团流,在空中倏忽化作木鸢,直没天际。
至此,几家贡献出来的气运之物,方才彻底融入人族气运长河。
确切的说,应该是融入人族气运长河的源头。
“问渠哪得清如许,为有源头活水来。”
疯子眯眼,望着遥遥天际中,那条几近水落石出的河道,莫名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