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光阴流水在二人头顶凝滞。
话音落地,疯子就大摇大摆,踱着步子迈进贾国公府的大门。
张圣人毕竟没有疯子双层脸皮的天生家底,心中好是一番思量建设,但始终迈不出这一步来。
先师曾教诲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动。
这般光明正大堂而皇之入人府邸,岂不是将先师教诲视为无物?
“张老头,愣着干啥子,还不麻溜跟上!”
疯子踏进府门后,回头一看张圣人正踌躇不前,暗自苦笑一番,便出门做了一把助推!
“来这里是要寻觅一点无形气运,可不是做什么污秽勾当,张老头,能不能把你圣人老爷的架子端起来!”
疯子看眼被推进府邸的张圣人,笑道。
恰好这时,府门大开,一位弱不禁风的女子迈步进入府中,只见得这位女子生的当真美不可言,两弯似蹙非蹙罥烟眉,一双似喜非喜含情母,态生两靥之愁,娇袭一身之病,泪光点点,娇喘微微,轻轻拾阶而下,柔柳身姿更是引人注目,仿佛静时如娇花照水,动时似弱柳扶风,美不可言。
“张老头,这位佳人可是古来少有的柔弱体,说话大点声就好像能吐出心肝一般,最适合莺莺燕燕,做那红袖研墨的佳人,动不动心,心动不心动?”
疯子扫量过行如拂柳的娇柔妹子,便跟在其后,任由香风拂面,甘愿做那闻香之人。
“管好你自己,最好擦擦嘴角的口水……”
张圣人没好气地说道。
“吾辈皆是闻香客,花前月下柳成双!”
疯子不知从哪里摸出一把折扇,拿在手里愣冲斯文。
张圣人选择沉默。
一路尾随弱柳扶风的佳人穿堂过廊,好一阵兜转,在一处岔路口,疯子止步,目送命不久矣的佳人缓缓离去。
“柔弱女子,搁在她身上,再是恰当不过!”
疯子由衷感叹。
“这位佳人似乎与儒门收录的一卷章回体长篇中的女子如出一辙,难道……”
张圣人有些拿捏不定,先师伏线,时常绵延千里,神鬼不觉,于此重置一位中的人物,也不过是弹指一挥间!
但这件事的背后,却是寓意深远。
“没错,说话漏风的老书袋与那矫揉造作的家老祖联手而为,至于要做什么,目前还不看不真切!”
疯子点点头,说道。
随后,二人在这座富丽堂皇较比皇宫的宅院里信步而游,走走停停,东游西逛,俨然比自家人还自家人。
“张老头,你瞧瞧这么一座气象万千的宅子,藏污纳垢可曾少了去,所以还是墨老头说的对,一地风水贵在人,其他的都是锦上添花的物件,只要人对,风水绝地也能变宝地,可惜了这么一座琉璃宅!”
疯子恋恋不舍收回远眺的视线,说道。
远处,还是那位娇柔佳人,正面对一片花海泫然欲泣,手捂心口,可谓是人比花娇,风景宜人!
“花葬花而已,可以理解!”
张圣人淡淡说道。
“张老头,你怎的生是这番冰冷心肠,看见如此凄惨场景,竟然无动于衷,冷血啊,冷血!”
疯子学着那佳人,手捂心口,泫然欲泣,指着张圣人说道。
张圣人嘴角抽搐,干脆不再言语。
又随心所欲游览许久后,二人熟门熟路跃上屋脊,俯瞰整座宅院美不胜收之景,同时一些夹杂其中的小场景,被二人刻意略过。
“张老头,你猜猜看,这么一座院子,得花多少银子?”
疯子手里的折扇扇面上,不知何时多出一位栩栩如生的佳人,并且随着疯子轻轻扇动,还有花香溢出而扑面。
张圣人本想说这般拿走那位佳人的神魂,会不会有违天道,但一想到这个疯子行事素来毫无章法可言,也就不再劝说,至于什么修造院子用银子的问题,他根本就不想知道。
“就这么一座毫无生气的院子,足足花了三千万两银子,这些银子可都是那位贾国公从百姓身上抠刮下来的民脂民膏,你瞧瞧这里的人,再看看一墙之隔的大街上,那些人不人鬼不鬼的百姓,你就明白我为何会问这么一个愚蠢至极的问题了!”
疯子叹口气,揉了揉眉心。
“好在这场打赢了,能止戈百年,接下来休养生息,最需要的还是银子,所以这座家泼墨极其多的宅院,就只能物尽其用,拆了换银子,也算那群家给人族做点微不足道的小事情!”
疯子拱手,冲天际说道。
随之话音落地,这座贾国公府最后一丝气运,从院中各处聚拢而来,最终在疯子眼前形成一块晶莹剔透的玉石。
“多谢!”
疯子咧嘴一笑,挥袖震碎拳头大小的气运玉石。
一道道缥缈气运,四散开去,在人族大地之上,洒落下一场五光十色的小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