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子指尖沾水,而后屈指崩弹,几粒水珠分别没入徐徐散开的围观之人。
窃玉女贼不是一人,围观之人中还有三四位同伙,先前在暗中鼓吹声势为女子造势,博取众人心里站位,正是这些人一手为之。
“狼狈为奸,一丘之貉,岂能轻易放虎归山!”
话音落地,那几位眉心被茶水击中的帮凶,眼神迅疾暗淡,身体如遭雷击,须臾衰老数十载。
这点润物无声的变故,在行人匆匆的街上,并未引起丝毫的注意。
一切神鬼不知。
“别瞪我,这已经是手下留情,要不看在你这位圣人老爷面子上,这几位操弄人心有碍人族团结的腌臜货色,怕是已经在去往见先师的路上了!”
疯子摆摆手,面无表情说道。
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而已。
他亦是江湖行走的侠客。
再说,就这几位昔日做得那点腌臜事,他已经流水光阴看过一遍,妖尸攻城,人族大势已去的谣言,就是这些人在四处散传,闹得人心惶惶。
身为人族,却在人族大难临头之际,毅然决然选择与人族分道扬镳,这种做法无可厚非,其实贪生怕死也无甚关系,但是惧死求生时,还要反过头来搅闹消磨人族心气,这就是典型的吃里扒外,面目丑陋。
帮不了什么大忙,管住自己那张嘴,也算是值此生死存亡关头,做得一点力所能及的事情。
疯子心中一番思量,不禁叹息。
院中,水缸听过飞鸽传回的讯息后,不禁眉开眼笑起来。
把飞鸽关进竹笼后,水缸来到桌前坐下,先看眼刚从街上看热闹回来的鬼爷,帮忙倒了杯茶水。
“鬼爷,那女子有消息了,说是城中陈半城的独女,平时就喜欢舞枪弄棒,有几分花拳绣腿,这次是被鬼爷凑巧碰上了……”
水缸看着老实汉子愈发不对劲的脸色,吓得不敢再继续下去。
“陈办城?是那个掏银子替皇帝老儿犒赏三军的傻子陈办城,这下可就真真有趣了!”
老实汉子阴沉着脸,冷冷一笑。
“犒赏三军不过是传言,不能当真,皇帝老儿都没得这般气魄,他一个卖杂货起家的货郎能有这般大手笔?”
侏儒水缸摇头否定道。
“城中近来风言风语传的厉害,有人说妖尸大军马上就要攻破那道防线,破城之日近在眉睫,也有人说金銮殿上皇帝老儿大发雷霆,把那些只知保命要紧的官老爷们训斥了个遍,说什么愿与皇朝共存亡,还有人说夫子庙里的圣人老爷开了眼,马上就要动用神仙手段,替人族将士击退妖尸大军,总之说什么的都有,五花八门,听听就罢,可当真不得!”
老实汉子拧眉思量。
“陈半城好歹也是为人族将士做了点事情,若是我在背后坏人独女,实属小人行径!”
汉子脸色变幻不定,喃喃自语。
“鬼爷,难不成你要吃下这次的哑巴亏,那女子可是差点毁了你的命根子!”
侏儒水缸咬牙切齿说着,甚至比老实汉子还要激动。
“水缸,爷爷我做事自有爷爷的道理,那女子毁我不假,但毕竟是偷人绣囊在前,如此算来,也算恩怨明了,一脚抵罪!”
汉子摩挲着下巴,慢慢说道。
“那鬼爷你就这样认怂吃瘪了?”
水缸疑惑难解问道。
“那自然不会,一码归一码,该报的仇还是要报,只不过要换个方式,听说那陈半城有几分拳脚,爷爷想去会他一会,自己女儿结的仇,来找她老爹报,也算合理!”
老实汉子不似玩笑,眯眼说道。
“鬼爷,那陈半城可是有钱的很,身边护卫一大堆,你咋个接近人家哩!”
侏儒水缸已经开始替汉子担心。
“水缸,你白长这么个大脑壳,里面全是浆糊糊,那陈半城能不出门吗?到时候让老毒物引开那些护卫,不就可以与那陈半城比试一番了!”
汉子拍了拍侏儒水缸斗大的脑壳。
“爷爷打不得女人,还打不得你这个糟老头子!”
老实汉子自言自语,认真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