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还想下去凑热闹,你这不是自寻死路,又是什么?”
疯子如同看待白痴一般,看着毫不犹豫回答“怕死”的冯笑。
“单纯就是想深入其中一探究竟而已!”
冯笑眼神坚定,望着神色错愕的疯子。
这个纸人幻变出来的疯子,始终有股说不上来的古怪感,冯笑总感觉哪里怪怪的,就像面对着一具与疯子一模一样皮囊,但其他诸如心思,说话,神魂等等,却是截然不同的人。
“眼睛瞪那么亮干什么,有毛病啊,看男人也上瘾?!”
疯子骂骂咧咧,跳脚闪开,如同见了瘟神一般。
疯子在斩龙台上左瞧右看,神色犹豫,一副想进又不进的模棱两可架势。
“你这是……在外面蹭蹭,不进去吗?”
冯笑看着脸色难堪的疯子,终于小小还了一记嘴炮。
“你行你来,站着说话不嫌腚大!”
疯子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跳脚开骂,甚至看上去有点凶神恶煞。
冯笑上前一看,只见顺着斩龙台裂隙往下,赫然是一口其深不知几许的洞,丝丝缕缕的电弧游曳交织,肉眼可见一道道炸雷骤然闪亮,又一瞬熄灭,发出阵阵轰然声响。
再往深处探看,皆被刺目雷光电芒遮蔽。
“你也蹭蹭不进去啊!”
疯子瞅准时机,大报一箭之仇。
冯笑置若罔闻,摩挲着指尖,心中在估量。
眉心那道丁字剑意莫名有几分欢呼雀跃。
“磨磨蹭蹭,想进又不进,折磨人啊!”
疯子话音未落,一记飞脚踹出。
冯笑坠入裂隙之中,顿觉一股疯狂的吸力,仿佛要将他拽入无底深渊,眼前不断晃过刺目的光亮,耳畔却无斩龙台上沉闷炸雷之声,反而是犹如剑气激荡的呼啸之音。
身体更是犹如针扎一般刺痛,但眉心金星飞旋,神魂尚得清明。
不得不闭目的冯笑,感觉坠落许久后,眼前再无刺目的光亮,缓缓睁开眼睛,却是一阵错愕!
他悬浮在半空,像个傻子,一动不动!
而下方,不知何时已然下来的疯子更是神色古怪,抬头看着他,一脸无语!
“还不下来,飘在上面,好玩啊!”
疯子说罢,在洞底四处探看,不再理会冯笑。
冯笑抬头看去,终于明白过来,洞口至此有一段距离,应该是他在上面看到的那般,穿过那点距离,就是下面这个好似剑室一般的地方。
下方,洞壁四周,或远或近挂着一把把剑鞘,疯子认认真真看过一遍后,除了剑鞘,并无一把剑刃,哪怕是生锈的断剑也不存在。
没道理啊!
挂这么多剑鞘在这里,做什么?
正当冯笑准备看看能否捡漏之际,疯子站在远处一道推开的石门前,无可奈何说道:“吃屎也得捡热的吃啊!”
冯笑嘴角抽搐,快不走到石门前,尾随而入。
如果门前之地称作剑室,那门后这条长廊一般的通道,绝对可以称之为铸剑室,每隔不远,便是一间独立的石室,室中一应铸剑之物皆有之。
疯子走着看着,一间一间看过,大失所望。
冯笑从头看到尾,失望之余,莫名生出了一丝异样感觉,这些石室似乎缺少了一样东西。
穿过长长廊道,疯子一瞬以为自己眼花,揉揉眼,所见之物,一如先前看到。
冯笑见之,明白了总觉得石室缺少的那一物是什么东西了!
一颗拳头大小的珠子,安安静静悬浮在剑案前。
剑案上,摆着一柄尚未开锋的剑条,通体骨白,手臂长短,无甚稀奇。
疯子瞬间冲上去,却又猝然闪避开来,一道七色炸雷落在疯子跳闪之地。
地面,形如游蛇的电弧乱窜,发出绚烂光芒。
疯子神色狼狈,看一眼悬浮的珠子,不再轻举妄动。
却是冲冯笑努努嘴,示意上前一试。
冯笑无语,恨不得一把火烧了这个纸疯子。
但是事到如今,哪有弃宝而走的道理!
冯笑想了想,抖出一沓符箓来,开始粘贴,前胸后背,头顶四肢,一番毫无纰漏的预防。
符箓是倒霉道人写画的迎春符,迎春接福,与驱邪避凶符有异曲同工之用,故而冯笑向老道讨了两沓,以备不时之需。
不曾想,眼下竟然用上了!
贴符后,冯笑仍不放心,又将一口雷池顶在了头顶。
疯子看的瞬间炸毛,那口雷池是他之前交给冯笑的因果同命之物!
疯子有些后悔将这等于己息息相关的东西,交给冯笑保管。
一失足成千古恨!
雷池若是毁掉,他与冯笑这点因果,便是他人手中屠戮的刀。
同时,也是一盏长明于光阴长河的催命烛火。
就在疯子想要制止冯笑时,他突然笑了,笑得就如同捡到宝贝的财迷。
冯笑不过踏前一步,悬珠却犹似见了压胜之物,瑟瑟发抖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