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魄翁呵呵一笑,说道:“先前来此,路上遇上了一位满嘴荒唐言的算师,说我头顶霉运,印堂发黑,会有血光之灾,仙子,你觉着这位算师算的准不准?”爱文学网leenxue
咫尺之遥,却好似遥遥相望。
姑娘,仙子,一人,两称谓。
妇人红荳负手于后,面沉如水,说道:“啰嗦个没完没了,怎的如此不爽利,莫非是谁家偷溜出来寻欢的女子扮了男装不成?”
话音未落,妇人红荳再难压制衣袖中狂暴而出的老伙计,血泉悬浮于空,一尾活物从泉口飞涌而出!
周身缭绕着虚淡火焰的神凤,居高临下,口吐人言,说道:“大道之争,你我必有一战,可敢战否?”
落魄翁见之一笑,仰着脖子,说道:“有何不敢?”
抬头看一眼天,又说道:“不过,这里束手束脚,打起来百般不爽快,再说搞出水淹城池的灾祸,除了徒增因果,半点好处没有,不划算啊!”
神凤振翅,虚火烈烈而燃,方圆十余里的海水,水汽升腾,已有煮沸之相。
落魄翁似有担心,遥遥一指,说道:“离开这里,再战如何?”
神凤已然显化真身,一身七彩翎羽,火光灼灼,一团团凿刻着大道纹路的流火宛如活物,攀附在神凤翎羽之上,像是一只只吸血的爬虫,看上去透露着几分诡异。
落魄翁冲天,自言自语,碎碎念到:“王丁,这可不怪我啊,天塌地陷,别落我头上!”
金鸡大人念叨完,一抖老旧华袍,脸上顿生万丈豪气,并指遥指天际,冲妇人红荳咧嘴一笑,而后海面须臾炸开,一道十丈水柱叠浪而出,胸中豪气陡生万丈的金鸡大人独立浪头,轻声念叨。
行!
一浪传千丈。
金鸡大人倏忽消失于海面。
神凤目不转睛,却是对妇人红荳说道:“一个时辰未归,你便离开这片天地!”
话音未落,神凤振翅,身影已在千里之外。
妇人红荳神色凝重。
身形狼狈的冯笑迅疾横掠丈远,避开神出鬼没的龙尾偷袭,同时手中石条狠狠刺出,同时狠辣一搅,一阵火花飞溅,龙尾再度被打烂一截!
匆忙做完这一击,冯笑身形飞掠而去十余丈,而后斜坠直下,堪堪避过一记刁钻至极的飞剑!
冯笑直觉在告诉自己,那个少年必然躲不远,随时偷袭的飞剑就是最好的证明!
先前,他捻出那张刀符,一刀挥落,又在少年脖颈处,留下一道深可见骨的血沟!
差之毫厘,就可削落大好头颅!
只不过,少年临时用一张金光熠熠写满字的鳞片抵挡了一下,生生将刀势偏移了半寸,方才从凌厉刀势下得以求生!
不过,冯笑也未好到哪里去,肩头三处血洞,皆与心府之地差离一寸,正是拜那抹行迹难定的飞剑所赐!
随后,二人又互换一拳,冯笑瞅准一个千载难逢的时机,欺身逼近,一拳凿向少年眉心,避无可避的少年便一拳迎来,锤在冯笑心府之地,二人各自倒退数丈远,大口吐血。
这一拳互换,冯笑实则小赚,因为在其心府之地,贴有疯子先前给他的一片城隍金身碎片,有此倚仗,故而才敢硬扛下少年势大力沉的一记重拳!
不过,他也委实小窥了少年,互换一拳,他有金身碎片护身,同样大口吐血,即是最好的证明。
此后,少年就开始耍起这种捉迷藏的游戏,时时利用锋利至极的飞剑,加以同样势大力沉的龙尾,来伺机戏谑冯笑!
小心提防飞剑与龙尾的同时,冯笑还得格外提防潜伏在某处的少年,他内心有股直觉,那少年此时此刻就像一条伺机而动的毒蛇,一直在耐心等待,等待着他这支猎物稍出纰漏,只要他一出纰漏,下一刻便会有獠牙致命咬来!
冯笑在这座小天地中,身形飘掠不定,几乎不行重复的路线,高山流水之处,更是远而避之,步步惊心,如履薄冰。
脑后一线飞刺而来,风声呼啸!
冯笑不敢大意,迅疾闪避而开,手中石条抡砸而出,同时心神不敢松懈,提防着那条真正起杀伤的龙尾!
果不其然,就在冯笑分神闪躲的一刹那,五六丈长的龙尾犹如一座大山当头砸下,同时飞剑巡绕丈外之地,封死冯笑所有可能退逃之路的同时,随时都可再给与致命一击!
冯笑退无可退,逃无可逃,唯有迎头而上!
一拳挥出,体内水火小龙将体内气穴气血之力攒聚至手臂,肌肉瞬间好如蛟龙缠绕,大有一拳可捶死一条蛟龙之势!
龙尾重重砸落,拳头凿在上面,感觉锤在金石之上一般生硬,“砰”,蚍蜉撼树的冯笑被撞退十余丈,整条手臂抽搐不已,几乎骨断筋折!
飞剑再度飞刺而至!
冯笑就地翻滚,飞剑贴擦头皮而过,带出一道血槽!
一缕头发落下!
蓦然,冯笑再度迅疾闪躲,身影掠地而出,只可惜终归慢上半步,藏匿于一方灌木丛中的少年,此时此刻,选择再度出手!
两道身影重重碰撞在一起,又倏忽倒飞而出,在地面犁出两道深浅不一的沟壑,方才狼狈止住各自身形。
冯笑心府之地,鲜红咕咕而流,露出一个拳头大小的拳洞!
冯笑瘫在地面,气若游丝,一动不动。
而少年眉心,赫然破开,仿佛被剑气炸裂所致。
少年挣扎着坐起身子,鲜红如泉水一般,从其七窍中止不住的流泻,片刻光景,已然成了血人。
“呵呵……”
少年咧嘴,无声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