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喘吁吁，赫李冬的身体都微微震颤着，他完全没想到自己身为亡灵居然还会有如此急迫的呼吸的一天——虽然没有呼吸的意义——这也算是旧习难改吧。

那纯粹的魔力化作神圣力量，在赫李冬的身体中横冲直撞，不断刺激着赫李冬的伤口。那断裂的肋骨不断的传来刺痛感，似乎是在提醒着赫李冬他现在的状况非常糟糕。

那神圣力量在赫李冬身体中歌唱，而他却只能拼了命不让自己哀嚎出声，真是……难以忍受。就连赫李冬的喘息都开始慢慢变得杂乱无章，仿佛只是为了喘息而喘息，只是为了分散注意力，好缓解这痛苦。

老国王的出现显得非常及时，给了赫李冬有力的支持。但在赫李冬听来，感受不到这种痛苦的他言语中多少带着几分闲适，这无关老国王本身的语气：

“坚持住，这东西的力量实际上不是很强大，但是你只是一名大法师，或许你自认天赋异禀，但这毫无意义。你的身体并没有感受过神圣力量，大法师所感受的乃是所有元素的力量，而神圣——无疑超脱其外。”

那抹黑暗流光中染上了几分如墨漆黑，吸摄着那轮盘之上的金色光辉：“这有区别么？元素之力和那神圣之力。”

“细心感受，让那种感觉和你融为一体。”老国王顿了顿，半开玩笑的道：“就如同你我一样。”

赫李冬的手抖了一下，魔力的输出险些停滞。他刚想对老国王的言论发表意见，却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如同他和老国王？

如同他和那黑暗的流光？

赫李冬还深深的记得当时自己拾起那块雕花璞玉令牌的时候，是如何一番痛不欲生。直到现在想起，赫李冬仿佛还能感受到那种痛楚，就像是身体的每一滴血，每一寸肌肤，每一根神经都被霜火灼烧过一样。

而那时候的他，又做了些什么呢？

痛苦的跪下，呜咽，祈求，感受痛苦，而他做不出反抗……不过，反倒是因为自己没有任何反应，任由黑气在自己身体中翻涌，这才造就了如今的自己。

也就是说，自己应该放松，任由那神圣力量洗礼自己么？

净化……这个字眼先前是老国王口中的，现在却自然而然的出现在赫李冬的想法中。

不要抵抗，不要拒绝，这是痛苦，也是净化。

赫李冬紧绷的身体立刻舒展开来，即便数倍的痛苦立刻涌入，即便灵魂被温暖洗刷的混乱到世界都模糊。

赫李冬的身躯依旧站得笔直。

寂。

“啪嗒。”一声轻响，加索的脸顿时扭曲成了尴尬之至。他吞咽了一口唾沫，看向赫李冬的方向，好在赫李冬已经被那神圣力量的洪流淹没，并没有注意到加索的苏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