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贤院内,庞德公出题考校诸位学子,刘贤,孟公威接连道出自己的见解释义,而刘琚的一言既出,满院皆惊,刘琚不经意间流露的英气让众人甚为折服。
庞德公也是微微一笑,双手轻轻一抬,全场立刻鸦雀无声,他目光流转,慈祥的目光中带着几分威严,后又看了看刘琚,拂须含笑,欣然笑道:“甚好,甚好,公威与琚公子皆是答得有理有节,公威之释义,透着一股卓然而立的刚正之气,琚公子之释义则透露出一股包罗万象,海纳百川的英雄气概,二人皆乃善思善学的好学之士,诸君需以他二人为楷模,勤奋以学,精益求精啊!”
“谨遵师尊教诲。”塌下众位青年才俊齐齐应了一声道,
“哈哈哈——妙哉!适才某听闻子扬梦里醉于洛水畔,醒来方悟其字,终成一派大家,甚为惊叹,今子扬兄未醉却道出如此精奥的释义,让人叹为观止,颇有英雄之风,今庞某欲结识此等好友,岂能无酒乎?”在一阵酣畅淋漓的大笑声中,从院门外的月洞中闪现出一人,此人长得浓眉掀鼻,黑面知髯,容貌有些丑陋,年约二十出头,他袍裾飞扬,手拿一个酒葫芦,边迎风走来边往嘴中灌上一口美酒,肆意妄为地豪爽大笑道,
“放肆!士元,贵客在此,岂可任你任意妄为失了礼数?”庞德公吹胡子瞪眼,板着脸呵斥道,
庞氏一向家风严谨,族中子弟皆不敢破坏家规,在外面招摇,而庞德公一向御下甚严,唯独对庞统这个侄子另眼相看,皆因庞统此子虽然持才傲物,浪荡不羁,然而肚中却藏着经世之才,上马可统兵征战,下马可牧守治民,唯独美中不足的是他相貌丑陋,身材短小,很难让人另眼相看,加上其人心高气傲,对天下英雄不屑一顾,至今未曾入仕。
而他的老友司马徽慧眼识人,自然知道庞统的才华,并称其为凤雏,与卧龙诸葛孔明并称,足见其才华不凡。
庞统情知叔父乃色厉内荏,故作姿态,便借坡下驴,躬身作揖道:“叔父,侄儿失礼了,告罪!”
“子扬,老夫管教不严,倒是让你见笑了,此乃老夫内侄庞统庞士元。”庞德公对刘琚报以歉意地微笑道,
原来此人便是凤雏庞统,当真是丑陋无比,不过对其满腹才华,刘琚是肃然起敬,拱手施礼道:“哈哈哈!士元兄乃性情中人,风流不羁,在下久慕凤雏大名,今日一见,真乃三生有幸。”
“呵呵呵!想不到士元今日远游而归,今日可得好好痛饮一番。”那边主榻之上的黄承彦恍如一副酒逢知己千杯少的嘴脸,目光之中流露出期盼之色,一向与那庞统是臭味相投,
“哈哈哈!如今凤雏庞士元已来,那卧龙诸葛孔明与徐元直却迟迟未至,实为憾事啊!”石广元触景生情,忍不住感叹道,
“然也,士元乃我南州士人之冠冕,孔明是当世奇才,徐元直亦乃王佐之才,若与三位大贤坐而论道,顺便讨教一番,定当受益匪浅。”刘琚期待地笑道,“却不知两位先生今身在何处?”
“子扬兄有所不知,今孔明躬耕于隆中,前番恰巧不在,应西川好友之邀,出门远游了,至于元直幸甚,此番恐怕已然得偿所愿,得遇明主,一展胸中抱负。”石广元一展袍袖,朗声笑道,
刘琚心中暗暗一惊,徐庶莫非此时已然出山辅佐刘备?
那边庞统轻轻小酌一口美酒,意犹未尽地咧嘴笑道:“哈哈!说来有趣,元直雅致,化名单福,仰卧于刘备途径之路上,坦胸露乳,放声高歌,引得那刘备上钩!”
“哦?却不知所吟何歌?”崔州平好奇地问道,
“山谷有贤兮,欲投明主,明主求贤兮,却不知吾。”庞统闭上眼睛,摇头晃脑道,
“哈哈哈!妙哉!元直如此乖张行事,想必那刘玄德求贤若渴,骤然得此大才,往后定能扶摇直上!”孟公威捋着短须畅快一笑道,
“对了,士元,之后如何?还不速速道来?”众人开始起哄道,
“呵呵!在下酒葫芦中的酒已饮尽,口中酒虫难耐,可有美酒奉上,以尽酒兴?”庞统眯起眼睛,拍拍肚子,打了个酒嗝道,
“庞德公,你看——”黄承彦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庞德公,诚心看他的笑话,
“童儿,上酒!”
“诺。”
待庞统举着酒葫芦畅饮几口,石广元心急地问道:“士元,酒已落肚,适才所问,且从速道来,不然定让你好看。”
“呵呵!那刘玄德结拜义弟张飞一介武夫,见元直如此作为,还以为遇到一疯子,扬言要教训元直,幸赖刘玄德及时阻拦,才算作罢,哈哈哈!”庞统吧唧一下嘴,朗声道,“不然的话,猛张飞的拳头可要往脸上招呼喽!”
众人听他说得惟妙惟俏,皆哄然大笑,司马徽也拂须欣慰地笑道:“元直乃王佐之才,今得遇明主,必能一展胸中抱负,你等自当为他高兴才是。”
那黄承彦拂袖旁观,眼见庞统狂妄不羁,便开口取笑道:“士元,元直已然入仕,老夫素闻你有凌云之志,前番云游江东,见过不少江东才俊,归来之时,陆绩,顾劭,全琮等好友为你践行,不知江东名士与士元相比若何?士元不妨点评一番。”
庞统侃侃而谈道:“江东诸君何德何能与庞某相比,陆子可谓驽马有逸足之力,顾子可谓驽牛能负重致远也。”
而后尽饮一口美酒,方才道:“至于全子橫,好施慕名,有似汝南樊子昭,虽智力不多,亦一时之佳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