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峰,某个修士洞府。
此处建在半山腰上,云雾缭绕,院墙高围,一方秀气木屋里亮着灯火。屋外不远处,火苗攒动,竟有人在烧纸钱。
那人面容清秀、蓄有短须,正是凌云峰的大师兄李海白。
只见他在地上摆上香案设有四祭,手上火光一闪,点燃三根供香,插在泥土之中。
李海白望着火盆中逐渐熄冷的纸钱,微叹了口气,面色沉痛道:“堂兄,一路走好!你也莫要怪罪钱师弟与那位左玄师弟,终究是你有错在先。”
天边此时滑落一颗流星,李海白呆呆看了良久,呢喃道:“你我兄弟当初一别,没想到竟然天人永隔,只愿你一路走好,莫受苦难。”
李海白竟是李天泽的堂兄弟!
只是当初李天泽被逐出师门后,二人便再未见面。昨日听闻钱瑞阳叙述神仙观所发生的事情,得知李天泽身死,李海白瞬感痛心,连连奠祭了两日。
李海白为人和善,颇具风度,况且李天泽之死实为咎由自取,故而也不曾为难左玄与钱瑞阳,只是堂兄之死,终究是教他心中痛楚。
……
……
左玄闭目站在自己的小院里,周身法力涌动,不时将他的身子带飞,没能稳住,一个趔趄摔将下来,顿时痛得他龇牙咧嘴。
自从昨日从传功殿学习了一些低阶小术法后,他这两日便开始勤奋练习。
然而让他感到沮丧的是,除了御空之术与火球术、风刃术外,其他的法术都需要双手结印才能施展,对于缺失了一只手掌的他来说,几乎不可能完成。
他曾试过用法力凝聚成手掌来代替结印,却发现施展的法术无法成为施术本身,凝聚成的手掌极不成型且难以持久,只好悻悻然就此作罢。
索性便一心练习御空之术,由于不甚熟稔,故而这两日不知摔了多少跤,仅能让身子凌空丈许,可这却不曾让左玄失去信念,反而越挫越勇。
拍了拍道服上沾染的杂草,左玄再次闭上眼睛,开始按照特殊的方法催动法力,滞涩的掐动法诀。
说来奇怪,身上的道服竟然一尘不染,偶尔有些脏污随意拍一拍便会洁净如新,着实让人新奇。
这次左玄慢慢释放法力,小心翼翼的控制着,生怕出了任何差错而再次失败。只见他身子飞起数丈,在空中晃了晃,渐渐趋于稳定。
左玄心中一喜,不免笑了一声,却不料心神一松,法力起了涟漪,再次控制不稳,直直摔将下来。
惊得他再次施展御空之术,甚至动用了一丝神识之力辅助,这才让身子平稳下来。
左玄心中一惊,随即又是一喜,赫然发现,自己竟然可以平稳的在空中停留,而不是支撑不了多久,便会再次跌落下去。
心念一动,渐渐撤回神识,伴随一身惊呼,他再次摔倒在地,扶着生痛的腰胯慢悠悠站起身来,脸上却满是喜色。
利用神识之力,竟然可以细致的控制法力流动!这让他激动不已,似乎找到了新的大门。
其实法术的施展都是依靠神识来控制,如若修为达到筑基期,更是可以依靠神识来瞬间施展低阶术法。
只是多数炼气期修士神识薄弱,无法离体,操控能力更是微不可察,想要施展法术,只能依靠勤学苦练,渐渐熟稔施展方式,才能达到瞬发的效果。
左玄心有所感,借助神识操控着体内法力,发现法力的流动在神识的细微控制下异常平稳,静如死水,施展起御空之术更是得心应手。
又是练习了整整一天,他已经可以自由悬停在空中,法力的消耗也变得小了许多。假以时日,定然可以如其他修士一般,自由驱架遁光飞行。
又过了十几日。
左玄终于在勤修苦练中掌握了御空之术,来往于传功殿更加方便。
只可惜他仅余左手,除了火球术与风刃术,根本无法学习其他的法术,频频去找传功弟子问询,也惹得对方厌烦。
这一日黄昏,左玄正在院中石凳上坐,揣摩着风刃术的法门,一名俏生生的少女从山上飞来,正是墨灵儿此女。
这几日,墨灵儿倒是频来寻他说话,钱瑞阳也来过一次,看着石屋里添置的几件家具,面色怪异的笑了笑,颇有几分“你小子占便宜了”的意思。
“师姐!”
左玄见墨灵儿到来,赶忙起身迎接。
墨灵儿弯眸带笑:“师弟近来可好?”
“劳师姐挂心,一切都好,多谢师姐恩情!”左玄满脸诚恳。
他始终对墨灵儿怀揣着感恩之情,若不是对方的帮扶,自己的现状还不知会有多凄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