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子潇吐了口气。

这是他十五年来第一次杀人，却没有感到丝毫不适感，这并不全是因为袁善该杀，而是……

“我好像，杀过人。”袁子潇看了看自己双手，喃喃自语。

自己看到一株兰花被损毁都会有反常之感，亲手夺了一条人命，却丝毫不适感都没有，莫非自己是偏偏对人这一物种感情淡薄？还是说，自己根本就是个——

带恶人？

袁子潇摇摇头，不再多想，收起流光，走到袁善身边，扯开后者胸前衣服，把那护身灵宝拿了下来。

将那小小护身符收进袖中后，他便打算离开去找紫琴，刚刚迈步，眼角却又瞥到一个身影，那步子便停了下来。

张普走到袁子潇面前，皱眉看着他，神色复杂。

“你想给他报仇？”袁子潇也是皱着眉，淡淡出声。

张普没有回答，而是问道：“你到底是不是痴傻？”

“傻不傻我又怎么知道呢。”

张普沉默，继而说道：“我并不觉得我做错了什么。”

“我也不觉得你做错了什么。”

张普叹了口气：“我其实想把你当作朋友，可惜，我只是个普通人。”

“是啊，可惜你只是个普通人。”

袁子潇摇了摇头，又笑了笑:“我不讨厌普通人，尤其是，身不由己。”

话落，他不再看张普，步子迈出。

张普站在原地，看着袁善尸体，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良久，他又叹了口气。

……

袁子潇快步走在山林里，身后跟着一大一小两只狐狸。

今夜之事，除了那两道幻术，其他几乎都是紫琴为他谋划，目的不是报仇，只是要了却一道心结而已。

袁善一死，袁子潇确实感觉自己轻松了不少，他并不是以杀人为乐，只是觉得自己的胜利可以去否定袁善的许多做法，后者，成了他证道的一块垫脚石。

至于张普，袁子潇还不知道如何去评价，他不喜欢张普猎杀元兽的行为，但他的理智又告诉他，张普不是坏人。

另外，袁子潇也切实感到，修行确实有用。

在荒岛二十天的修行让他有了接近二窍的修为，让他学会了一些基本的打斗技巧，冷静的观察和快速灵活的反应，再加上粗糙的幻术以及那价值一万元的人级宝器，他才能首战告捷，打败纳元三窍还磕了药的袁善，简单却又复杂。

想到这些，袁子潇心中浮现出紫琴身影，脚上速度不自觉更快了些，忽地，跟在他身后的大白狐加速冲出，拦在他身前，高举着尾巴，警惕地看着前方密林。

袁子潇知道有异，停下脚步屏住呼吸，手中流光闪现。

沙沙。

枝叶摇动，一道人影摇摇晃晃走了出来。

袁子潇看清那人面容心里就是一惊，竟然是林猛！

更让他感到震惊的是，林猛脸上，还有着鲜血不断流出！

“你怎么在这……”

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