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萧凛先有一搭没一搭想瞎了心的时候,美妇人有些不耐烦了,再次命人送上婚书,同时撒老和一堆肉山似的靠山妇还在后面守着,大有他不答应就让他血溅这白虎节——哦,不是这个,是血溅画堂的意味。
“承蒙姨母垂青,小子惭愧无地,不过这婚姻之事,乃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待凛先回家,回禀父母之后,再派人到府上与姨母商议如何?”
萧凛先当然不能答应啊,怎么看都出大问题。但是形势比人强,他只好用出了拖字诀。
“吾契丹之人,不讲究这些虚礼,汝签了便是,至于成婚之事,吾自于汝父母商议。”这位玉阳公主,当然也不是这么好糊弄的,当然不同意啦。
还tm有这般上赶着送妹的吗?我还是个孩子啊。萧凛先越品越觉得此中蹊跷不小。
不会是让我当接盘侠吧!想到辽人女子十二岁嫁人怀孕也是常有的事情,刚刚那位少女也正好是这个年纪,萧凛先越想越觉得有可能。
妹的,耶耶我穿越过来,穿越者所享受的崇拜和待遇一回没有享受到,反而要当接盘侠,这让耶耶我怎么能忍?
于是他鼓起勇气,对着玉阳公主施了一礼。
“姨母对凛先这般青眼有加,凛先欢喜得快昏了过去,不过凛先何德何能,能配得上姨母之女,还请姨母再考虑一二。”
“如此说来,汝便是不答应咯,靠山妇何在!”
“请主人吩咐!”声似洪钟的应答声在后面响起,萧凛先心中浑身一激灵。
“且慢——”萧凛先大声喊了出来。“吾尚有一言。”
“哦?汝还有何话讲?”玉阳公主脸上浮现出不容置疑地味道。
“既然姨母与小子意见有些不同,不如交给天意如何?”
“好!汝这就请奉国寺的懒残大师来,为汝与吾女批命!”玉阳公主挥了挥手,那帮靠山妇立刻停止了动作。
“不不,不是这个。”萧凛先连忙摇摇头。“姨母可知,侄儿弄了一种叫做扎金花的玩法,最是赌运气,不知姨母可敢与侄儿赌上一睹,若小侄胜,姨母且放小侄归家,若姨母胜,小侄立即签下这婚书。”
“呵呵呵呵,好个油尖嘴滑的小子,想出这么一个法子,拿自己弄得法子来诳吾,这扎金花吾也玩过,可是,这于本宫有何好处?若吾使了什么巧,侥幸得胜,岂不是让你这无耻小贼逃脱了?”
“想必姨母也知道,这扎金花最是公平不过,若担心小侄耍滑,姨母大可让撒老洗牌,至于这好处嘛,无论胜败,小侄都送一桩富可敌国的大生意给姨母如何?”
“富可敌国?”耶律苏我笑了,“汝看我像是缺钱的么?”
“不仅富可敌国,而是富甲天下呢?”萧凛先笑着说,好似一只偷了鸡的狐狸。
对方明显心动了。
俗话说,这个三十如狼……咳咳,自家这位姨母正在这个年纪,平素里风评又是极好的,府里除了老管家以外,没有其余男子出入。连侍卫都换成了肉山似的靠山妇。
那么,她要如何排遣寂寞呢?
当然是用手…….赚银子咯,把精力转移到其他的方面上去。
哪怕萧凛先这个小儿,也知道这些年上京城的大部分都在这位寡妇名下,而且越来越多,据说耶律苏我家的商队,最远都走到传说中的大秦去了。
“富甲天下,小子你好大的口气。”耶律苏我的口风有所松动。
“小侄敢以老师的性命担保,绝对是一桩可以富甲天下的大生意。”萧凛先说罢,腰间又是一阵剧痛,显然是撒老看到这位小子拿自家主人做阀,让他有生气了。
“既然小侄已经在此,想必如果不给个交待,想必也难以走出姨母的府门,既然如此,姨母还不敢试试?若姨母得胜,自然多了一分大进项,若小侄侥幸得胜,此桩生意便算作小侄赔礼,给表姐日后添上一份嫁妆,也是极好的。”
“哈哈哈哈。”耶律苏我快要笑岔了气,“听听,还没有娶吾女过门,便惦记嫁妆了,即是如此,吾且随你赌这一赌,免得被你这小儿笑话我无胆。”
“既然如此,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萧凛先刚要说话,背后又是熟悉的痛感传来。
得,他又被点住了。
“公主切莫被这小儿所蒙骗,此子年纪虽小,但是手段颇多。”撒老阴恻恻地声音在萧凛先背后响起。
“无妨,无妨,吾且看看,吾这女婿,到底有何大生意要予我,来人,取叶子戏。”耶律苏我笑着说道。
长期的独居府中,让这位极贵的公主也颇为无聊,现在遇到一件这么刺激的事情,她能不试试,反正她也没有打算放过这个小子。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说的是君子,自己不过一个女子,凭什么要遵守,自己首先就立于不败之地,顺便还能看看这小子口中的大生意是什么,何乐而不为?
于是她点头示意,撒老随即解开了萧凛先的穴道。
“还请先郎君莫要淘气耍手段,届时怕是吃苦的是自己。”撒老在后面阴恻恻地提醒到。
萧凛先当然是无视,给了他一个愤怒的眼神。
很快,叶子牌便送来了,撒老正要亲自洗牌。萧凛先开口了。
“姨母,小侄昨日一日未食,此时腹中饥饿,还请姨母让小侄用些吃食。”
“这个好办。来人!”耶律苏我正要吩咐侍女让人送吃的。萧凛先又开口了。
“姨母府上厨子手艺一般,小侄嘴又比较刁,有些吃不惯,小侄倒是精通吃食一道,反正时间尚早,不若让小侄下去,指挥厨子弄上一桌吃食,也好顺便孝敬姨母一番。”
“呵呵,久闻萧家小院吃**美,胜过南朝大厨,一直尚未得尝,若是不让汝这小子吃饱,也倒教小子你有了借口,既然如此,图巴,带着他去灶房吧。”耶律苏我也来了兴趣,指挥了老管家带路。
“公主!”撒老一听到这里,心里咯噔一下,隐隐感觉有些不妥,赶紧出声提醒。
“左右不过是拖延之术,想要讨吾欢心,赖掉赌局而已,小孩子的把戏,无需惊慌。”耶律苏我不明白这位跺跺脚就能然辽国的黑道胆战心惊的老人为何如此谨慎,早已立于不败之地的她,以为看穿了对方所想,于是同意了萧凛先的要求,让老管家带着萧凛先去厨房。
而且她也想知道,上京城里传得神乎其神的萧家小院的吃食,到底是何滋味。
“来陪本宫玩几局,免得待会儿上了那小贼的当。”耶律苏我对着撒老说道。
“先郎君莫要淘气。”公主都开口了,撒老自当遵从,不过经过萧凛先身边的时候,再次叮嘱到。
“老仆省得,自会时刻紧跟贵人,还请放心。”老管家对着撒老深施一礼,然后带着萧凛先往厨房走去了。
看一个孩子而已,还怕老夫看丢了不成?图巴脸上挂着微笑,心里对撒老的谨慎有些不满,这里是玉阳公主府,不是你萧家,自己当然要听主人的。
于是,在撒老无可奈何的眼神当中,萧凛先乖乖地跟着老管家去了厨房。
事实证明,赌博这个东西,对于生活空虚的贵妇人来说,果然是吸引力极大,玩了几把,耶律苏我就上瘾了,立刻叫来了贴身侍女一起玩。
而萧凛先到了厨房,先是狐假虎威地,把厨子叫出来挨个教训了一边,然后立刻指挥他们忙了起来。
很快,炸鸡,蒜泥白肉,口水鸡,拔丝山药等菜肴便立刻送了进来。
看着这一盘盘菜肴,俱是平时没有吃过的,耶律苏我依次尝了一口之后,便啧啧称奇,因为辽国是分餐制,所以每样菜厨子都做了几份,用小碟子装了送上来,耶律苏我也就不客气,随即吃了起来。
耶律苏我对于这些没有见过的菜色极为满意,听说自己这位侄子还在指挥厨子弄一些大菜,准备用尽浑身解数来讨好自己这位姨母。耶律苏我也就放下心来,让人取来美酒,一边吃着菜喝着酒,一边跟撒老扎金花,简直不要太愉快。
“见微知著,本宫这位女婿,倒是个心思极为精巧的。”刚刚赢了撒老一局,耶律苏
我心情不错,喝了一杯酒笑着说道。
“先郎君的心思倒是极为精巧,精巧到了让老主人都啧啧称奇,让老仆有些害怕的地步。”撒老还是阴阳怪气地提醒了一声。
“哦?萧叔叔竟然对于此子评价如此之高,能让你这老鬼害怕?哈哈哈,这倒是让本宫惊奇,这般看来,家父帮真儿选了一位好夫婿啊,哈哈哈哈,昨夜本宫还在腹诽,家父怎么会让汝等将其安排在天香园住下,家父曾经说过,那是他为真儿夫婿所选的房间,现在看来,家父果然不曾走眼。”
“王爷的眼光,自是不会错的。”撒老恭敬地说道。
“哈哈哈,既是如此,那此子口中的可以富甲天下的大生意,怕也是真的咯?”耶律苏我随即让侍女下了两颗极大的珍珠。
她手里的牌不过是杂色,最大一个五,这个两颗珍珠,算是她赏给这位萧叔叔的忠仆的。
“若是别人说出,老夫可能不信,若是此子说出,怕是真的。”撒老在掌管青牛卫多年,辽国的秘密很少能瞒得住他,耶律齐和萧总管还有皇帝对萧凛先的如此明显看重的原因,他也是能猜出的。再加上昨日在梁园的表现和展现出来的惊天学问,几乎已经板上钉钉了。
如果是那位的传人的话,莫说富甲天下,便是想要取得天下,也是不难。
“哈哈哈,连你都如此说,本宫就更加好奇了。”熟练地弃了牌,耶律苏我又喝了一杯酒,笑容颇为愉悦。
不过很快,她便笑不出来了。
一盏茶之后,她看着面前散落的叶子牌,怎么都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
老管家图巴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请罪,告诉了她一个让她难以接受的消息。
萧凛先,跑了!
赌博是不对的,我还是个孩子啊。
半个时辰后,身穿青衣小帽的萧凛先,看着面前越来越近的宋使驿馆,心情无比轻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