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丽塔一扭头,目光咄咄,吕良吓了一跳,又脱口补了句:“却还是不及丽塔公主,甘居其下!”贝丽塔重哼一声,却是未有言语,又还复看榜,查找起了龙青衣的名字。
吕良心中不禁捏了把冷汗,昨日这位小姑奶奶的爆脾气自己可是见识过的,万幸自己激灵,如若不然自己非成为她的出气包不可!
龙青衣面露微笑,问道:“吕良兄弟,昨晚你去哪啦?”话一出口,吕良顿时面皮一热,脑海之中不禁浮现起了那小竹屋内的画面,眼中生花,仿佛鼻间又闻到了那玉体的幽香,一时间竟忘记了回答。
龙青衣喂的一声,一掌拍在了吕良的肩上,掌风落定夹着其浑厚的灵力,激得吕良脖颈处秀发发扬。吕良哎哟一声,从淫思中跳了出来,一股吃痛从肩上涌出,直入脑海:“疼,疼,疼!松手,松手!”
龙青衣心中纳闷,自己明明拍的不重,怎么看吕良的表情如此痛苦,不似作响,应声便撤回了手掌。他哪知道,吕良虽然天资过人,但由于日常懒散堕落,只好红尘之事,少事修行,修为才堪堪过了凝体中期,而他自己却是已至假丹之列,修为差距悬殊,若是其再用力大些,适才一掌非将吕良打趴下不可。
“昨天我去见了个朋友。”吕良缓过痛来,打了个哈哈。
吕良答非所问,龙青衣正欲再问,贝丽塔欢声呼道:“上榜了,上榜了!鼻涕虫你上榜了!”一把将他拉了过去,手指青榜上端。
“鼻涕虫?什么名好!”吕良闻言小声嘀咕,探过头去,与二人挤于一处,嚷道:“我呢,我呢?没看见我名字吧!”
“那儿呢!”贝丽塔手指黄榜末端,没好气地回道。
黄榜三十!与龙青衣的青榜第一,一上一下首尾呼应,难兄难弟凑到了一起。吕良呀呀怪叫,痛心疾首,身旁他人面面相觑,只道他是上得榜端喜极而泣,却不料他是恨那林老道从中作梗,考试不好好考,偏偏要整个通灵,这下倒好,自己的红尘美梦岂不是化为乌有,如梦幻泡影般随风散去!
“呵!我说那狐小子,旁人上榜均是一副喜脸,怎么到你这就成了个丧脸!”一道声音自几人身后传来,声音入耳,贝丽塔听着有些耳熟。
几人转身,只见说话之人乃是一名老者,方脸络腮,衣衫褴褛,发如枯槁,其旁还站立着个少年,正是陈孤雁和天问二人。
吕良心生机警,眼前这位老者邋遢中透着一股质朴,一身气息好似天成,目不斜视的看着自己,背后一阵凉意,好似自己被看了个通透!
“外叔公,刚才您叫吕良狐小子?”天问不解地出声问道。
陈孤雁呵呵一笑,捋了把杂乱的胡子,笑道:“错不了!阴山姓吕的就一家!”
天问恍然,平日里他素爱包揽群书,阴山吕家载于《妖怪之录》一书,书中记载阴山吕家乃是狐祖吕觝与凡人之后,虽是人身,却有半妖的血统,故此倒也入得妖怪之列。
在这书中吕家排名靠前,是当世妖族的大户,近千年内出了不少有头有脸的人物,其中便包括唐太祖的帐前带刀鹰卫统领吕鸢,其跟随太祖杀伐四方,官拜叱枭侯,后太祖坐化,其亦无心官场,带着家眷告老还乡,回了阴山吕家。
无怪乎,吕良身为异族却可参与无极城的宗门招考,而在开灵之时,其刻意隐藏了妖怪的灵力,为的就是避免被人瞧出其半妖的身份,却没成想被这邋遢老头一眼瞧破,怎生不叫他心生寒意,心中笃定这老头定是哪个宗门的元婴期的大贤修士!
贝丽塔见着了陈孤雁,心中满是嫌弃,虽是不愿但嘴上仍然轻声喊了句:“师父。”
老头装模作样,伸长了脖子,凑着耳朵,疑声道:“你说什么——?”
“师父——!”贝丽塔愤愤不平,一个箭步窜上跟前,趁其不备揪住了陈孤雁的耳朵,提高了嗓门大声喊到。
声音之大,震耳欲聋,老头一身灵力堪似大海,皮糙肉厚,浑没半点震到的样子,拂下贝丽塔的小手,直了直身板,伸了个懒腰,一脸惬意:“真是舒坦!要是每日这么被人叫上三回,神仙那也做得的。”
龙青衣呆呆站立,看着陈孤雁,觉着有些面善,但又记不起是在何处遇见过,抓耳挠腮,苦思冥想,脸上竟浮现焦躁之情。
陈孤雁紧走两步,来到龙青衣身旁,毫无征兆地抓住了他的双手,龙青衣脸上表情一凝,双目紧闭,慢慢地还复了平静。
不一会儿,龙青衣双目阧睁,射出两道精光,直逼陈孤雁面门,陈孤雁纹丝未动,精光于其鼻尖一指处一溃而散。
“我记得了!你是那贼道人!”龙青衣开口说道,语声冷淡,好似变了个人。
陈孤雁放开了龙青衣,退出两步,负手笑道:“好你个小泥鳅,老夫好心送了你一场机缘,怎么?还倒愿起我的不是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