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说笑了,要不是公子的那首春花秋月何时了,奴家还是醉音楼一个没人看得上的歌姬呢。”
苏生伸手,高芸芸愣了一下,然后颔首把手伸了过去,苏生将高芸芸拉上客船之后,孙淼便立马让小青搬了个椅子过来。
高芸芸抱着琵琶,柔声道:“想着苏公子自己都还没听过这首曲子,奴家今日就献丑一曲,给苏公子送行。”
步帆赶忙拍掌称好道:“早就听闻长乐府的男人最近都迷上了这首曲子,没想到临行之日还有如此耳福。”
高芸芸纤纤细指开始在琵琶上拨弄起来,嘴上也开始唱了起来。
歌声幽怨婉转,彷佛能牵引人的情绪。
声停曲罢,余音还在耳边久久回荡。
船驶过大半,苏生又道:“孙兄好酒好菜还送了那么东西给我们送行,我要是不回赠点东西给孙兄,那也太不符合礼尚往来了……步帆?”
“干嘛?”
“我念你抄写,今日我就再送孙兄一首诗!”
孙淼放下酒杯,正襟危坐道:“我洗耳恭听。”
高芸芸站起身和小兰、小青站在了一起,初一坐在了步帆旁边,而苏生则走到了船头。
船上所有人的眼睛都看着苏生。
苏生提酒念道:“浔阳江头夜送客,枫叶荻花秋瑟瑟。主人下马客在船,举酒欲饮无管弦。醉不成欢惨将别,别时茫茫江浸月……”
步帆压制中心中的激动,奋笔疾书着。
孙淼看着苏生,神采奕奕。
“千呼万唤始出来,犹抱琵琶半遮面。转轴拨弦三两声,未成曲调先有情……”
“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语。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
“沉吟放拨插弦中,整顿衣裳起敛容。自言本是京城女,家在蛤蟆陵下住。十三学得琵琶成,名属教坊第一部。五陵年少争缠头,一曲红绡不知数。钿头银篦击节碎,血色罗裙翻酒污。今年欢笑复明年,秋月春风等闲度。”
高芸芸满脸震惊,这几句,说的不就是我吗?!!!
苏生停顿一下,将酒一饮而尽后,惆怅道:”我闻琵琶已叹息,又闻此语重唧唧。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
“座中泣下谁最多,北凉书生青衫湿……”
“诗名《琵琶行》,赠友孙淼,戊戌年三月初三。”
孙淼起身长拜。
诗成之时,即无异象,也无异动,只有苏生的腹部气台在不断翻涌、壮大。
船倚岸边,苏生、步帆、初一三人上岸。
岸上三人,船上四人。
“珍重!”
“珍重!”
言少情意重。
“走吧”苏生三人转身往南。
等背影消失不见后,孙淼小心翼翼地将《琵琶行》折好,放入袖间。
“回吧”
偌大客船载着寥寥数人返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