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光线下,除了鬼媳妇,没人注意到我的表情变化,更没有留意到骨爪挂着的寿衣布片。
短暂的失神,我恍然醒来,快速掐诀,连同布片一起冰冻,然后炸成碎末。庞飞天他们以为是我神经紧张,做出的应激反应,只有鬼媳妇知道,我是在掩饰爷爷或是叔叔的踪迹。
不管什么原因,他们都是我的亲人,证据如果被捅出去,他们会变得跟父亲一样,那是我不想看到的结果,至于他们为什么来这里,还给鬼媳妇留下地图,现在我都不去考虑。
我相信,他们不会伤害我和鬼媳妇。庞天飞稍微顿了下,继续去推门,我心有愧疚,不想让自己的自私害到别人,抢先过去说:“我来!”
阮琳惊魂已定,疑惑的问:“白骨是从地下出来的,下面会不会是个骨坑?”事实已经很清楚,都没必要重复,邱松道长说:“镇魔井存在了很久,而且一直没开过,地下的情况实属不知。”
知道爷爷他们已经进去,我不想在这浪费时间,即便进去后骨架继续爬出来,面的道士也有应对的能力,没必要操心。
石头摩擦声中,厚重的黑门被我推开,也吸引了众人的目光,后面是一条甬道,尽头有强烈的白光,像是出口。它不深,另一头的白光照射进来,反而看不清甬道的细节。
我遮阳一样将手架在眉梢,这才看清甬道两边都有壁画,后面的人跟来后,邱松道长走到最前面,挡住出口的光线,配合庞天飞的手电,终于看清壁画的内容。
第一幅画中有很多盘着身子的长脸人,他们正在跪拜一个发光的绿球。第二幅画中,绿球发生了变化,射出无数道绿光,画中的长脸人惊慌失措。到第三幅,故事好像中断,重头开始,很多的长脸人聚集在一个黑点边缘。
庞天飞用手指了指,“应该是个洞窟,全黑,表示很深。”
第四幅中,长脸人手里多了火把,摸索着在黑暗中行走。第五幅,故事又重头开始,描述的是死亡,大量的长脸人死亡,剩下的充满了恐慌,好像在逃避什么。
画面中断,最后一幅画是一只眼睛,栩栩如生,我看着它,仿佛它也在看着我,让人心悸,不过就在瞳孔里有一朵奇怪的花,虽然小,却能看到有八个花瓣,其中一瓣从面脱落下来,瞳孔宛若一个无底的深渊,它正在坠入深渊。
两面墙壁,六幅画卷,每一卷都无比清晰。中间故事有断开,细细一想还是可以连起来。邱松道长叹了口气:“没想到镇魔井里还隐藏着这等秘密……”没人理会他的感叹,历史龙虎山也有过巨变,有过空白期,谁都不知道那段时间里发生了什么。
庞天飞总结道:“壁画描述的是一个种族,无意中发现了绿色光球,被视为神物,但光球却散发出某种对他们有伤害的射线,造成了惊慌,随后又发现了一个洞窟,进去后全部死亡。”
他的整理只是将壁画中的描述加自己的猜测,没有什么价值。我余光扫向阮琳,她还在盯着那只眼睛看,脸色在强光下略微发白,这时她突然回头,吓得我们全都后退了半步。
只见她的眼眶里白眼仁消失了,剩下的只是无边的黑暗,狭窄的甬道里,让人毛骨悚然。随即,她瞳孔里出现白色光圈,中间缓缓浮现出一朵妖异的花来,色彩艳丽。我下意识的就朝着洞壁看去,分明就是最后一幅壁画里的眼睛。
庞天飞也发现了异常,暗自扣了一张符,小声说:“她中邪了,好像被什么东西附身了!”
中邪很常见,但多数发生在普通人身,而且还要有被惊吓的契机,否则魂魄稳固,妖邪不容易侵入,算是人类生存中的一种自我保护。
阮琳是修士,魂魄会比普通人强,加没有受到惊吓和刺激,不可能中邪。何况井底虽有会动的骨骇,但我们并没有察觉到有阴魂存在。鬼媳妇最先反应过来,拦住庞天飞说:“别动,这是她身体的自然反应。”
我们交谈的时候,阮琳瞳孔中的光圈消失,中间诡异的花朵也缓缓模糊,瞳孔收缩后恢复了正常,她对这一切都不知情,茫然的看着我们问:“发生了什么?”
现在有个事实,阮琳的眼睛就是画中的那只,既然如此,她跟画中的长脸种族就脱不了干系。想到这点,我开口就要问,但就在这时,两边墙壁咔嚓作响,出现了龟裂,里面传来轰隆声,有一只骨手穿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