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院里一阵腥风吹来,放眼望去,横七竖八均是府上的家丁,胡士榛顿时失了魂,急忙寻找父亲的踪影,终于看到斜躺在血泊里的胡野,他脚步拖沓,目光变得呆滞。
“士榛”茗萧轻轻唤着他。
胡士榛嘴唇轻颤,看着胡野脖子那一道几近把脖子斩断的刀口,一滴泪珠从眼角滑落,扑通一声跪坐在地上,“啊!!!”突然跪坐着迅速爬到胡野的尸体旁,抱着遗体痛哭起来。
“士榛火势已经蔓延了我们”茗萧还未说完便被胡士榛一把推开,喝道:“你滚!”
茗萧险被推倒在地,但她看到他痛苦的模样心疼得紧,仍细声安慰道:“士榛,你振作我们才能想法子。”
“哈哈哈”胡士榛凄凉一笑缓缓站起,紧盯着茗萧,眼神冷漠,说道:“我问你一件事情。”
茗萧心口一紧,道:“你问。”
“你接近我,究竟有何目的?”
茗萧僵了一刹,说道:“我懂你的悲痛欲绝,但你也不能妄加猜测。”
“妄加猜测?若非如此,为何你能轻而易举逃出危月宫若非如此,为何危月宫从未对你真正下过杀手若非如此,为何天狼帮被灭了门紧接着就是我胡家!”胡士榛步步紧逼,最后嘶吼了出来,青筋暴露。
茗萧愣在原地,他话里话外都透露着他早已怀疑了自己,不禁心凉,这时胡士榛右手往一片横尸一指,又喊道:“这回你是不是又要说这不是危月宫的路数!”
“你是不是从一开始就怀疑我?”茗萧再也听不见其他,脑子里都是他对自己那一番疑心的话。
“你承认了?”胡士榛道,冷若冰霜。
茗萧摇头道:“我没有,我对你从无二心。地上的尸体你尽可查看,你不能为了报仇强加罪名给我。”
“我不看。”胡士榛恍惚中摇头,喃喃道:“危月宫恶人万千,诡计多端,我早该听父亲的告诫的。”说着又瘫坐在地大哭起来。
茗萧心里五味杂陈,她也不知他说的是真话还是气话,但唯一肯定的是,他一直介意她的出身,否则不会用“恶人万千,诡计多端”这样的字眼来形容她的师门。
“你走,我不想看见你,若让我知道真乃危月宫所为,我会找上门去,若我知道你接近我有不轨的目的,那我会亲自手刃你。”胡士榛凌厉瞪着她,全无半分情分。
茗萧拭去了眼角的泪,眼中尽是埋怨,而后头也不回地离去。
江陵府胡家的大火烧了整整一夜,武林中的两座大山顷刻之间接连消亡,惹得其余门派均惴惴不安。
开封府,南宫策在新购买的庭院厅堂内来回疾步,焦头烂额。
“哎呀父亲,你快别走来走去了,看得我直发昏。“南宫恪抱怨道。
南宫策看他玩世不恭的模样就难以自制地数落道:“你每日只知花天酒地无所事事,与一帮纨绔子弟蛇鼠一窝,连半分为父分忧的心都没有。”
南宫恪轻叹一口气,道:“我说父亲,做儿女的何尝不想为您分忧,但是您说好学近乎知,力行近乎仁,是以事必躬亲,不让我等插手。”
南宫策瞪着他,胡须吹起,喝道:“你还敢顶嘴!你但凡学着施阆半分样子,我也不会呵责你。”南宫策与施中谷的关系不温不火,却对这个未上门的女婿好生喜欢,他想不明白为何大腹便便满腹诡计的施中谷能生出如此俊朗,温文尔雅的儿子来。
“好,我这就去学学施阆的样子,不出几日,别说半分,一分,我都给您学来。”说罢南宫恪便一溜烟跑了出去,全然不理会后头父亲的骂咧声。
南宫策看着不成器的儿子的身影,一时又焦心起来:“先是天狼帮,紧接着胡野没了,难道危月宫真打算清算恩怨?如此一来,那下一个会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