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楼的另一端。
只见胡野,池昂,南宫策,叶山隐,方浔,向籍,一同坐在堂中。
“这季老狐狸,究竟打的什么算盘,我一月前与他在苏州谈买卖,他对联烟的事只字未提,怎么转眼他儿子就娶上陶悫的女儿了?”胡野嚼了口茶率先说道,胡须上还挂着水珠。
“人家不提只是不想对你说,你还真把自己当回事儿。”南宫策端起茶来就开始取笑他。
南宫策迟到而来,未表迟来的歉意,还给季家添上了一倍的贺礼,南宫家作为“六大世家”之首,他从不将钱财放在眼里,以乐善好施在武林中有口皆碑。
胡野撇了撇嘴轻瞪了他一眼,叶山隐捏着胡子,眼神幽远的样子,说道:“季时潜有了这个靠山,看这架势,他想要武林盟主啊。”
“哼,武林盟主又不是他陶悫一人说了算。”向籍不满道。
胡野叹了口气,道:“先不说这个了,现在这荣厦没了,定是薛钦和黎赫给供出来的。”
向籍怒道:“我早说把黎赫砍了,他非得拦着,那个贪生怕死的东西。”
胡野皱眉道:“这都没什么紧要的,要紧的是荣厦没了,我与他私底下那些事如被发现,难保下一个不是我。”
向籍见他越发焦急的语气不禁失笑,于是主动提议道:“那咱们就先发制人,正好瑶知在这,咱们先把她杀了。”
只见胡野仍然眉头紧蹙,良久,才重重说道:“瑶知前来只是幌子,而是月惜迟来了金陵!”说着还手指敲打着桌面。
“什么?!”众人惊呼,面面相觑。
“这危月宫少主亲临金陵,难道有大事发生?该不会她想把咱们的性命都取了吧。”向籍说着说着就说起了玩笑话,甚至笑出了声。
“诶,都什么关头了,向兄莫说笑了。”方浔正色道,又紧接着发问:“你这消息靠谱么?”
胡野点头道:“涂震乙递来的书信,他与我已密谋多时,而且我将消息透露给了庞晏春,据我所知,他们已经交过手了。”
叶山隐捋着胡子一言不发,其余人也都若有所思。倒是向籍说道:“这个涂震乙怎么还有如此荒诞的心思?我看呀,瑶知尚在庄中,咱们先联手做掉她,能杀一个是一个。至于月惜迟,咱们再从长计议。”
“咱们人多,设计杀一个女子,传出去岂非惹人笑柄。”方浔道。
“我说老方,你可少在这假正经了,咱们都不是什么清白的人。”向籍一向看不惯他妇人之仁。
这时南宫策发话:“此言差矣,咱们做的这些事都是为武林除害,怎能叫不清白。”
叶山隐也跟着附和:“我看就依向兄所言,咱们先合力擒住瑶知,杀之而后快。”
一直捻着手中翡翠念珠的池昂嘴角上扬,笑中带有讽刺,“如若杀不了呢?”瑶知是危月宫前“四大高手”之一,后月心继任,提拔了新人,瑶知也年岁渐长,便逐渐退出江湖人的视线。
胡野道:“虽然适才看到她功力相比之前更显精进,但以咱们的功力对付她,还是绰绰有余的。”
池昂又道:“你认为危月宫派瑶知只身前来会想不到我们会设计她?倘若与月惜迟前呼后应,说不定我们反倒进入他们的圈套。况且,瑶知虽为月心的心腹,但毕竟不是她的要害,即便杀了她,于我们也毫无益处。”
“那依池阁主之言,我们应当如何做?”胡野请教道。
池昂看向胡野,一副事不关己,似乎还藏着看好戏的姿态,说道:“是你担心你的事情暴露,自然你来解决。”
“我…”胡野语塞,登时起身愤然道:“池昂!咱们可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池昂笑了笑,做了个手势示意他坐下,“那你认为月惜迟会因何而来?”
胡野落座思索了几番,试探着询问:“秘籍?”
“那你就给她秘籍啊。”池昂不以为意。
“我上哪给她找秘籍去。”胡野大手一甩,觉得池昂在耍他。
池昂觉得这人实在呆笨,无奈说了俩字:“茗萧。”
所有人都一愣,看着池昂,胡野则说道:“她说她没拿秘籍。”
池昂转着珠子沙沙作响,嗤笑道:“她拿没拿不重要,重要的是危月宫认为她拿了,你把茗萧献给月惜迟,卖她个人情,说不定她以后还会对你手下留情,而且茗萧一直在胡府,难保不是个大麻烦。”
胡野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虽然他不喜茗萧出身于危月宫,可是儿子喜欢,他也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事到如今,为了胡家的存亡,他只能这样做了。
向籍向来看不惯这些人做事思前想后犹豫不决的作风,两眼一瞪,大声道:“所以,咱们就这样放虎归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