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阆也陷入了深思,这时一直没有作声的呼先扬开了口:“弱者依附强者,强者依附更强者,这本就是这个江湖的生存法则,公子不必放在心上。”
季明昭点点头,呼先扬又揪着下巴的一小撮胡子说道:“不过...我想我能猜到他们的身份。”
“哦?”季明昭疑惑,恭敬地拱手问道:“明昭愿闻其详。”
呼先扬说着:“咱们有目共睹了那名少女有着不俗的武功,那神秘人的传音大法和他使暗器的功力,也证明了他武功修为不弱,由此可见他们的武功应当在伯仲之间,且那名少女听见传音的神情还有那神秘人的言语和语气,都能瞧出他们的地位应当是相当的。”
季明昭肃然起敬,频频点头以示赞同。呼先扬一笑,却听他问道:“不知公子可有瞧见那根银针的模样?”
季明昭点头,言语却不是那么的有底气:“瞧是瞧见了,觉得很眼熟,但又说不上来是什么暗器。”
“那是‘独步春’。”呼先扬蓦地严肃了起来。
“‘独步春’?!”施阆惊道,“危月宫的‘独步春’么?”
呼先扬点头道:“‘独步春’只是一根细小银针,和天狼帮的‘穿杨箭’,近水阁的‘水漫青山’相比简直小巫见大巫,就连和异蛇派的‘灵骨刺’比较,都逊色不少。若说特别之处,据说是因为它极其美观,在不到两寸之地精雕细刻了十数朵不同品种的梅花,且均是人工雕刻,耗时耗力,产量稀少,还不实用。不过它肉眼难见,若非眼疾手快或内力深厚之人,倒还真辩不出它的踪迹。”
季明昭听完这番话,又瞄了一眼树干上的窟窿,悠悠说着:“危月宫的人怎么会出现在这?”
施阆勾住他的肩膀拍了拍,说道:“危月宫的势力遍布武林,行事作风颇为古怪,季兄别太多想。”
呼先扬顿了顿,又继续说道:“‘独步春’美而无用,却成为了危月宫的‘暗器之首’,全因它是现危月宫少主月惜迟所创,据说那月惜迟极其奢靡,喜欢华而不实的东西。再加上那暗器做工繁琐,产量极少,所以能用上那暗器的人,便屈指可数。危月宫少主用的东西,试问普通的门人怎么会用到?那名男子武功修为高,又能使‘独步春’,细想下来,只有‘修罗鬼魅’了。”
季明昭心头一紧,都没发现自己握紧了拳头,“修罗鬼魅”是危月宫的四大高手,神出鬼没武功高强,从不在江湖中露面。
施阆在一旁惊问道:“那依照呼先生之前所猜测的话,那名少女,是...魅吟?”
呼先扬摇头道:“不尽然,危月宫的女子大多武艺高强,我并未见过他们的人。不过魅吟虽为危月宫四大高手中的幺妹,但传闻,她的武功仅次于大哥修罹,瞧方才那位姑娘的年岁,确实像她。若出现的真是魅吟和修罹二人,和咱们动起手来,必是一场恶战。不过这些均是我的猜测,我能断出那名男子是‘修罗鬼魅’里的三兄弟之一已经是用尽头脑了。”
呼先扬说着便笑了出来,缓和了他们如临大敌的气氛。季明昭也跟着笑了起来,他对呼先扬颇具恭敬地颔首拱手道:“呼大哥见识颇多,心思缜密,明昭真是内外感佩。”
呼先扬摆摆手道:“公子哪里话,我只不过比你多活了十来个年头,多走了十来年路,若要拿公子如今与我当年比,我才是望尘莫及啊。”说完之后又正言道:“危月宫行踪诡秘,作风怪异。咱们还是小心为好。即便咱们与他们有‘些许交情’,但时过境迁,咱们也不得不防。”
季明昭看着呼先扬难得的严肃的模样,知道他意有所指,于是也郑重地点头回应。
一道响雷落下,施阆瞧着缓和的气氛又凝固了起来,他看了看天色,便对季明昭说:“瞧着要落雨了,此地不宜久留,我和东方老弟打算去方府,季兄可要一起?”
“我们还有要事在身,下回再去叨扰方老爷吧。”季明昭婉拒道。
“好,那咱们后会有期。”四人互相行了礼便分道而行。